场景: “珉俊的餐桌”餐厅(黑客事件次日),“时序科技”秘密实验室(通过远程连接窥见)。
(开场)
黑客入侵被击退后的第二天,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着餐厅。虽然日常运营仍在继续,但每个人都心弦紧绷。李瑞谦几乎寸步不离他的工作室,监控着所有系统的日志和能量场波动,预防着下一次可能的袭击。
“他们就像躲在阴影里的狼,”韩夏琳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忧心忡忡地说,“一次不成,肯定会再来。而且下一次,只会更凶狠。”
姜仁宇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擦拭桌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眉头紧锁。“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他放下抹布,努力组织着语言,“昨天我们反击的时候,我把那些‘感觉’扔回去的时候……好像……好像砸到了什么东西。不是机器,是……是活的东西?很痛苦,很混乱……”
他的描述让众人心头一凛。敏书也仰起小脸,小声补充道:“嗯……冰冷的虫子……死掉了……但是……但是好像又没完全死掉……在哭……”
孩子的比喻往往直指核心。
(不寻常的“求救信号”)
就在众人揣测不安时,李瑞谦的工作室再次传来警报声!但这一次,并非入侵警报,而是一种极其特殊的、频率混乱、断断续续的……能量信号。这信号并非来自外部试图闯入,反而像是从内部网络某个被遗忘的角落,或者说,是从昨天被“时间之沙”和感知洪流污染过的数据通道中,逆向渗透出来的!
“这是什么?”珉俊立刻问道。
李瑞谦快速分析着信号,脸色变得越来越古怪:“这不是攻击……这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痛苦的宣泄。信号源携带了大量混乱的情感数据碎片——恐惧、迷茫、认知失调……还有强烈的生理痛苦指标!”
他尝试着将部分可解析的数据流转换成模拟的感官信息。瞬间,一股冰冷、粘稠、如同无数记忆碎片在搅拌机里疯狂搅动般的“味道”和“感觉”弥漫在工作室里,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眩晕!
“是那个黑客!”韩夏琳立刻反应过来,“他被我们反弹回去的数据反噬了!”
李瑞谦点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试图锁定信号源头。“信号源头正在变得不稳定……生命体征数据急剧恶化……心率失常,脑波呈现癫痫前兆……他快撑不住了!位置锁定——‘时序科技’核心研发实验室!”
(实验室里的惨状)
通过一个偶然未被完全关闭的后门(或许是对方意识混乱下无意留下的),李瑞谦勉强将实验室内部的监控画面接入了进来。
画面中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江时源瘫坐在他那充满科技感的指挥椅上,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布满血丝。他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不堪,昂贵的智能眼镜摔碎在地上。他的身体不时剧烈地抽搐一下,双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抓挠着,仿佛在抵抗着无形的怪物。
他面前的多个屏幕上,不再是整洁的数据流,而是疯狂闪烁着无数破碎、扭曲的图像和声音片段——有珉俊团队在烹饪时的专注表情(被放慢、扭曲),有那对和解夫妻流泪的画面(不断重复、叠加),有后院那些奇异植物散发着微光的特写(颜色失真、如同梦魇),更多的是无法辨认的、混合了强烈情感色彩(尤其是姜仁宇和敏书投射出的那些抽象感知)的视觉噪音,如同打翻的调色盘被泼洒在屏幕上。
“不……停下……太多了……我理解不了……”江时源发出破碎的、不成语句的嘶吼,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记忆……不是数据……情感……不是算法……错了……全错了……”
他似乎被困在了自己试图窃取和解析的那些情感信息碎片之中,他的大脑无法处理这种非结构化的、充满矛盾和张力的海量情感数据,导致了严重的精神过载和认知崩溃。他就像一个强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却被盒中涌出的混沌彻底吞噬的人。
(人性的抉择:救还是不救?)
看着监控画面中江时源生不如死的惨状,餐厅里一片沉默。
“他这是自作自受!”韩夏琳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带着怒气说道,“如果不是他先来偷我们的东西,想用机器亵渎情感,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姜仁宇脸色发白,他感受到的痛苦最为清晰,他喃喃道:“他……他现在就像一台接收了太多混乱信号的坏掉的收音机……所有的频道都在他脑子里一起尖叫……”
李瑞谦从科学角度分析:“他的意识被外来情感数据碎片‘污染’了,形成了类似急性创伤后应激障碍叠加精神分裂的症状。常规医疗手段很难在短时间内起效,除非能……清理掉那些混乱的数据‘毒素’。”
“我们能清理吗?”智慧问道,她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愤怒,也有怜悯。
李瑞谦看向珉俊,又看了看后院的苗圃,以及那个收藏着“时间之沙”的角落。“理论上……如果再次使用‘时间之沙’,结合我们自身稳定的情感场域作为‘净化过滤器’,或许可以尝试将他从那种混乱中‘打捞’出来。但风险极大——我们可能会再次暴露自己,甚至可能被他意识中混乱的数据碎片反向污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珉俊身上。救,意味着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拯救一个刚刚还试图伤害他们的敌人。不救,或许符合“因果报应”,但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即使他是敌人)在眼前精神崩溃直至毁灭,这违背了他们作为“记忆守护者”内心深处对生命和心灵的尊重。
珉俊看着屏幕上那个曾经骄傲、冷静、视情感为可量化数据的天才,如今如同疯魔般挣扎,他的眼神经历了短暂的挣扎后,变得清澈而坚定。
“我们必须救他。”珉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为什么?”韩夏琳忍不住问。
“不是因为原谅,”珉俊缓缓说道,“而是因为,如果我们坐视不管,那我们和他,和他那台只懂得冰冷计算的机器,又有什么区别?我们守护的是记忆和情感,这其中,也包括了怜悯和救赎的可能。”
他看向众人:“而且,他本身也是一个被自己偏执理念所困的囚徒。救他,也许不仅能救一个人,也能让他成为阻止更多类似悲剧发生的关键。”
(“净化”的尝试)
决心已下,行动立刻开始。这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共鸣”都要凶险,因为他们要主动进入一个混乱且充满敌意的意识领域。
珉俊再次取出了“时间之沙”,这一次,他取出了稍多的一点点。李瑞谦构建了一个临时的、高度聚焦的能量通道,试图远程连接上江时源那濒临崩溃的意识。
“仁宇,敏书,”珉俊沉声道,“我们需要你们作为‘引导’。用你们最稳定、最纯净的感知,像灯塔一样,在混乱的风暴中为他指引一个方向。想着‘宁静’,想着‘回家’。”
姜仁宇和敏书点点头,努力集中精神。
智慧、韩夏琳和李瑞谦则作为支撑,稳定着这个脆弱的连接通道。
珉俊将凝聚了众人“净化”意念的“时间之沙”能量,小心翼翼地沿着李瑞谦建立的通道,送向了远方的江时源。
过程异常艰难。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片意识领域的狂暴与混乱,无数负面情绪和破碎的记忆如同利刃般试图切割他们的精神。姜仁宇和敏书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微微摇晃。
但他们没有退缩。那道代表着“宁静”与“秩序”的微光,如同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前行的一叶扁舟,顽强地向着江时源意识的核心靠近。
(尾声:崩溃与转机)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监控画面中,江时源剧烈挣扎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彻底瘫软在椅子上,陷入了深度昏迷。但他脸上那种极致的痛苦和疯狂,似乎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般的平静。
李瑞谦迅速检查数据:“混乱数据流显着减弱!他的生命体征正在趋于稳定,脑波活动大幅降低,进入了保护性休眠状态!我们……我们成功了!暂时稳定住了他的情况!”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感到一阵虚脱。
“但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醒来后会是什么状态,都是未知数。”李瑞谦补充道,脸上并无喜色。
就在这时,韩夏琳注意到,在江时源昏迷前,他无意识抓挠的手,碰翻了桌角的一个加密硬盘。硬盘的指示灯,还在微微闪烁。
“那个硬盘……”韩夏琳指着画面,“里面会不会有……‘时序科技’更核心的计划?”
(结尾)
危机暂时解除,一个危险的对手陷入了昏迷。但他们拯救了一个迷失的灵魂,也或许,为自己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大秘密的大门。
数据的反噬,让江时源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像一记沉重的警钟,敲响在所有试图玩弄情感与记忆力量的人心上。
而那个掉落在地、依旧闪烁的硬盘,如同一个沉默的疑问,预示着风暴远未结束。
(第125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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