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进退两难，
原因有三个：
第一，如果老田今天让我过来给奎哥帮忙，是不要我在水店干了。
那我现在只能答应奎哥，否则把奎哥得罪了，只能出去找工作。
第二，如果老田只是让我来帮忙，是奎哥单方面想挖我。跟着奎哥的前途肯定更宽广，仅仅早上发的红包，我几天都挣不到。而且只是帮忙扫地拿水，肯定比水店要好。
第三，如果奎哥只是替老田试探我，我如果同意，岂不是两边都得罪。
“这是老田的意思，还是奎哥你的意思？”
我不能让奎哥看出我在衡量利弊。
在我心中，还是偏向老田多一点。
我没有搞过道上的偏财，虽然工资高，更怕自己搞不定。
奎哥听我说完，看了欢哥一眼，接着笑着对我说道：“我问你的意思。”
奎哥真是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
我看向一旁的欢哥，他的表情似乎很轻松，也没有帮奎哥说话。
“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是老田的意思，我听奎哥安排，如果是奎哥的意思，我得回去问问老田的意思，毕竟我现在还是他的送水工。”
就算奎哥在替老田试探我的忠诚度，我也不能让奎哥觉得我不买他的账。
毕竟他们这些道上混的人，都要面子。
“哈哈哈，”奎哥听我说完，看了欢哥一眼，他们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砰砰砰，奎哥，奎哥”
阿杰在外面敲门，敲门声很急促，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进来”
奎哥刚说完进来，几乎同时，两个短发男人前后脚走了进来。
后面那个化成灰我都我认识，游戏厅的震哥。
前面那个男人我不认识，但从气质以及震哥看他的眼神就能看出，他不是一般的马仔。
很可能是昨天老田电话里喊的扬哥。
看到震哥的一刹那，我的心怦怦的跳起来。
全身血液循环加快，昨天在游戏厅挟持我的那股神秘力量似乎又上身了。
老田不是说他今天搞定吗？他竟然出卖我。
震哥看见我后，轻声地对前面的男人说了句什么。
接着，短发男人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
震哥瞪了我一眼出去了。
“哟，扬哥，什么飞把你吹来了，坐坐坐，阿欢，上茶。”
奎哥先开口对短发男人打起招呼。
还真是那个扬哥。
奎哥说完起身往旁边移了一下。
这时欢哥也叫了一声“扬哥。”
接着开始泡茶。
从刚才阿震对着飞哥说悄悄话的表情来说，他肯定认出我了。
不过我是老田叫过来给奎哥帮忙的。
奎哥好歹也是个大哥，不至于让他们在这里对我动手。
想到这，我调整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听说奎哥收了一个很牛逼的小弟，我专门过来拜访一下。”
扬哥径直走过来，坐到奎哥的旁边，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我。
扬哥是一个小平头，大脸盘子下吊着一很粗的金链子。
衣角下能隐约看到有纹身。
“扬哥你又笑话我，谁不知道扬哥的小弟，不仅个个都能打，而且有头脑，我下面这些人和扬哥的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奎哥说完，把欢哥倒好的茶，亲手端到扬哥面前。
从他们两句简短的对话可以听出来，他们彼此之间不服，但又不想撕破脸。
“阿欢，你和阿皮先出去，我和飞哥叙叙旧。”
“好的奎哥。”
我还愣着神，欢哥拍拍我的肩膀，我们两人走了出去。
关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扬哥正好也在看我。
那眼神犹如一把匕首，闪着寒光，带着一种随时要置我于死地的压迫感。
我马上关门退了出来。
大厅里面站着几个马仔，我扫了一眼，这几个早上领红包时都在。
旁边几个房间的门也打开着，里面的马仔静静的坐着，和早上领红包时候打闹的气氛截然不同。
阿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我想问欢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没等我开口，他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我走到正对沙发的麻将桌旁边坐了下来。
我死死的盯着震哥，震哥也死死的盯着我。
刚才扬哥说奎哥新收了一个小弟。
他们没来之前，奎哥正和我说这个事，摆明着他们二人就是奔着我来的。
突然恨起老田，既然昨天救了我，今天为什么又要出卖我。
如果没有出卖我，扬哥和阿震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出来陪我抽支烟。”
阿杰走到我身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接着往阳台走去。
我起身时走往阳台的时候，目光也没有离开过震哥。
之所以一直看着他，是怕他身上带着刀，突然走过来搞我两下。
同时，我也是警告他，你眼里容不下我，我眼里也容不下你，我并不怕你。
“没事，不用看了，在这里他们不敢动手，如果在这里动手，我第一个上去砍他。”
阿杰发了一根华子给我，就是早上捡的那包。
听他把砍他两个字说得这么简单，我不禁多看他一眼。
他个子不高，最多170。
面相倒不像那种奸大恶之人。
砍他两个字被他说得那么从容，应该没少砍人。
“谢谢杰哥，我不怕他动手，他看着我，如果我不看着他，他还以为我怕他呢。”
杰哥拿出打火机给我点烟，我连忙用手捂着火，同时在他手背上拍两下表示感谢。
这也是驼爷教的。
“靠这边来，这样看得更清楚。”
杰哥靠在对着客厅的一侧，两只手搭在阳台上。
我走过去，靠在他旁边。
这个阳台二楼不到4米，比那游戏厅低了很多，真有什么突发情况，我跳下去也不会伤着。
这也算给自己提前找到退路。
“阿皮，你怎么会和他们发生摩擦？”
他透烟雾，眯着眼睛对我说道。
他说话的语气，让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大的事。
“我的一个兄弟，也算不上兄弟吧，兄弟的朋友，在他们那打老虎机借了钱，我去帮他平账，我身上钱不够，想让他们少点利息。那个叫震哥的，一直逼逼赖赖，我们就干起来了。”
男人的面子还是要的，虽然没打赢，但我也不承认打输。
现在想来，心里还是有几分后悔。
当时有些冲动了，只是为了20块，如果当时冷静一下，第二天再去，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冲动，害得老田也跟着丢脸。
不过现在也扯平了，他出卖了我。
“你先动的手？”
这句话审判的味道要比质问的味道浓。
“嗯，不过我没有打人，我把他们打牌的桌子踢倒了，是他们先动手打的我。”
杰哥听完，猛的抽了口烟，连弹几下烟灰，把烟头弹掉了。
我又从身上取出芙蓉王递了过去。
他刚才给我点了次，我也给点一次，这算扯平了。
可是打了两下打火机，没有点着。
正当我准备打第三下的时候，他推开了我的手，笑着说道：“一烟不点二火，我自己来。”
我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觉他很老道，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说话做事却像一个老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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