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敏的手在他掌心微微颤抖,体内那蓬勃的生机与她苍白惊惶的面容形成了鲜明对比。严靖杰那句“一起面对”说得坚定,心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地脉元髓主动认主,这绝非寻常!华妹身上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邃和……危险。
他必须立刻弄清楚她体内的状况!
“华妹,别动,放松心神。”严靖杰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握住寇敏的手并未松开,另一只手已并指如剑,暗金色混沌真元凝聚于指尖,带着一丝极其温和的探查之意,缓缓点向她的眉心祖窍——那灰芒两次显现之处。
寇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充满了凝重与未知的深邃眼眸,本能地感到一丝恐惧,想要退缩,但手腕被他牢牢握住,那指尖传来的温热与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又让她生不出反抗的力气。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指尖轻触眉心,冰凉。
严靖杰的意识,顺着那一点接触,小心翼翼地沉入寇敏的识海。
初入时,一片混沌朦胧,如同寻常凡人。但当他将自身那精纯的混沌真元化作最细微的感知触须,向着更深处、那引发异动的源头探去时,景象陡然一变!
不再是朦胧,而是一片……被强行封锁、禁锢的区域!
在那识海的最深处,他“看”到了一个极其复杂、由无数细密银灰色符文构成的古老封印!这封印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茧,死死包裹着核心处的一点。而就在那茧的内部,一点微弱的、却散发着与地脉元髓、与他自身混沌真元同源,但更加精纯、更加原始波动的光芒,正在缓缓搏动!
就像……一颗沉睡的、混沌的……心脏?!
不,更准确地说,像是一颗……被封印的“种子”!
严靖杰的心跳几乎停止!
这绝非寇敏自身能够产生的东西!这是被外力,以极其高明、甚至堪称恐怖的手段,强行植入她灵魂本源深处的异物!
是谁?!什么时候?!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天衍宗?!他们早已盯上了寇敏?不,不对,时间对不上,这封印古老而晦涩,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苍茫气息,绝非天衍宗的手笔!
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难道……与黑石岭的混沌源脉有关?与严氏一族的诅咒有关?甚至……与百年前,乃至更久远的时代,某些不为人知的布局有关?!
寇敏,她不是偶然卷入……她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这盘巨大棋局中的……一颗棋子?!一颗被埋藏了不知多少年的……暗子?!
那她对自己的感情呢?当年的相遇呢?是纯粹的巧合,还是……也是这局中的一步?!
这个想法让严靖杰如坠冰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握着寇敏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力道之大,让寇敏痛呼出声。
“蝌蚪……你弄疼我了……”寇敏睁开眼,泪眼婆娑,带着委屈和恐惧看着他。
严靖杰猛地回过神,看到她眼中纯粹的惊慌与依赖,不似作伪。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惊疑与愤怒,松开了些力道,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那灵魂深处被封印的真相。
“华妹,”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仔细回想,从小到大,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发生过什么无法解释的、奇怪的事情?尤其是在……我们分开之后,你回吉林的那段时间?”
寇敏被他前所未有的严肃和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吓到了,瑟缩了一下,努力平复呼吸,仔细回想起来。
“特……特别的人?奇怪的事?”她皱着眉,断断续续地回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就是我被爸妈接回吉林后,大病了一场,昏迷了好几天,医院也查不出原因……后来醒了,就总是容易做噩梦,身体也比以前差了些……再后来,爸妈他们……”
她说到父母的车祸,眼神黯淡下去,声音哽咽。
大病?昏迷?时间点……恰好是在他们分开后不久!
严靖杰心脏再次狠狠一抽!是了!定然是那时!有人趁她大病虚弱、心神失守之际,对她做了手脚!在她灵魂深处,种下了这颗诡异的“混沌源种”,并施加了封印!
好狠毒的手段!好深的算计!
这背后的黑手,究竟想干什么?把这“源种”植入一个普通女子体内,是作为容器?还是……另有所图?
他看着眼前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被动承受着一切的寇敏,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混合着巨大的怜悯,几乎要将他吞噬。她何其无辜!竟被卷入这等恐怖的漩涡之中!
“蝌蚪……到底……到底怎么了?我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吗?”寇敏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声音带着哭腔。
严靖杰张了张嘴,那残酷的真相在舌尖翻滚,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告诉她,她的人生可能是一场被精心设计的骗局?告诉她,她只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
他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他猛地将寇敏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尽全身力气去守护。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没事,华妹,没事了。有我在,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寇敏被他紧紧抱着,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剧烈心跳和那几乎要将她勒断的力量,先是一僵,随即那强撑的坚强彻底瓦解,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他肩头的衣衫。她反手紧紧抱住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在他怀里压抑地痛哭起来。
严靖杰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却越过她的肩头,望向溶洞之外那无尽的黑暗,冰冷如铁。
无论这背后的黑手是谁,无论布局多么深远。
既然让我找到了你,既然将这真相掀开了一角。
我严靖杰在此立誓,必以手中之力,怀中之怒,破开这重重迷雾,斩断所有伸向你的黑手!
纵使前方是万丈深渊,是无尽炼狱,我也带你……杀出去!
就在这时——
“嗡!!!”
整个溶洞,猛地剧烈震颤起来!顶端的钟乳石簌簌落下,砸进潭水中,溅起大片水花。一股强大、暴戾、充满了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如同风暴般从坠龙涧的外围席卷而来,狠狠冲击着这处生穴的天然屏障!
溶洞入口处那狭窄的裂缝外,传来了赵乾那充满怨毒与疯狂的嘶吼,声音被阵法之力放大,清晰地传入洞中:
“严靖杰!滚出来!你以为躲在这乌龟壳里就能安然无恙吗?我已传讯宗门,执法长老携‘破禁锥’即刻便到!届时,这区区生穴屏障,弹指可破!你若现在出来受死,我或可给那女人一个痛快!否则,定叫你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声音如同恶鬼咆哮,在溶洞内回荡。
寇敏的哭声戛然而止,吓得浑身一颤,死死抓住严靖杰的衣襟。
严靖杰缓缓抬起头,眼中的冰冷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他轻轻推开寇敏,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眼神却锐利如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刃。
“待在这里,别出去。”
他起身,混沌真元在体内奔腾咆哮,周身气息如同沉眠的火山,即将爆发。
天衍宗……来得正好!
新仇旧恨,便先从你们开始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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