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今天进城卖帽子，回来顺带给李蓉送分成然后再回家。
外面人多但是李蓉不在，也不好把李蓉叫出来直接给，她去了厨房。
厨房里，李霜霜和李蓉在收拾下午要用的菜。
“阿蓉，这是今天的分成，你收着，我放这。”
陈如从钱袋里掏出一串铜钱递过来，见李蓉手不空，就放桌子上。
“好嘞。婶子，今天方大爷的生辰，一会你们也来这吃饭吧？叫上钱叔、钱泰，钱大爷他们来不了的话，一会就带些菜回去。”
陈如也是现在才知道。
“啥？方叔生辰？今天呐？我说你家怎么这么多人，原来是这样？那我先把驴赶回去，一会来帮忙。”陈如出门又折回来问，“阿蓉，方叔今年高寿？”
“六十吧。”
六十，那是整寿，要是讲究人家，那得大办的，去年赵家老爷子就是整寿，也是大办了一场。
方郎中就一个人住，估计他嫌麻烦也不会办。
“他现在估计还不知道，您先别跟他说。”
“那我先把车赶回去，一会来。”
她钱家一辈子感谢方郎中，要没有他，阿蓉也发现不了奇怪的地方，她家也不会有这样的光景。
一会她叫钱泰一起来帮忙，一会让钱泰给老爷子磕一个头，老三和公婆就在家吃。
“婶子，等等。”
李蓉拿了个大碗到外面夹了满满一碗的土豆饼和烤豆腐，让她拿回去给家里人吃。
陈如走了，方易之看见李蓉出来也站起来追到厨房门口说悄悄话。
“阿蓉，你是给我过寿吗？”
李蓉一脸惊讶。
“啊？方大爷，今天是您的生辰啊？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今天就是闲了，叫大伙儿一起吃饭。”
没有办法，现在不演点戏，这老头准回家。
方易之不在意的摆摆手，不是就好，要是的话多难为情。
“哦，今天也不是我生辰，我生辰在前几天。”
“过寿怎么也不来说一声，您说了，我高低要给您杀个鸡。”
“不用，你忙着。”
不是他，是他想错了，不是最好，他心难安。
李蓉看他背着手踱步到桃树下。
看吧，这老头，说了不是他，腰板都直了不少，要真是现在给他说了，从现在到吃饭，他会一直嚷着要走，要不就回家拿钱。
难做的菜可以先处理，尤其是鹅，要炖久一点才好吃。
“表哥，你杀鹅吧，你等等我。”
王良田去做准备工作，李蓉窜到屋里找了个布袋，看看能不能收点鹅绒。
王良田一边拔毛，一边把李蓉扔掉的鹅毛捡回来，动作这么明显，李蓉也看见了。
“表哥，这羽毛还要吗？”
王良田：“......”
怎么能问这种话？也就是现在有点钱了，以前可是鸡毛都不扔。
“阿蓉，这羽毛也能卖钱的。”王良田指着李蓉手里的鹅绒，“这个鹅绒，和鹅肉一样都是钱，养鹅人卖给城里的布庄、裁缝铺都能得一笔钱，制出来的衣服、被子卖给富贵人家，抢手得很。”
又指了指自己拔下来的鹅毛，“这个鹅毛也能卖钱，上水村有人经常来收的。”
李蓉：“......哦，那都留着吧，那为啥不多养鸭鹅呢？”
田绍：“因为贵！没有东西喂！”
还整上押韵了？
李蓉一回头。
“田叔？”
啥时候站到身后来了？
背着手真像个老干部。
田绍：“有时候人都没得吃，养了鸭鹅等着饿死？村里养猪多，猪吃得就多，还要分出来喂鸡鸭鹅，鸭鹅你别看毛也能卖钱，但难养啊，养一起还容易死，跟养羊户一样，除非不计成本的养。不然，养死养活天注定。”
随后李蓉又知道了，这里也会用绒被，而且还是有钱人才用得起。
为什么村里不用鸭绒鹅绒御寒？
因为村里人能买得起的布料缝隙太大，衣服穿着穿着毛就会飞出来，过段时间毛都飞完了，还不如卖掉换点钱。
拔完绒毛，李蓉招呼其他人来帮忙，杀鱼的杀鱼，杀鸡的杀鸡，有了鹅，兔子就不宰了。
外面说说笑笑，过生辰就该这样的氛围才是。
*
傍晚，王良河带着孩子们回来，三个孩子看见家里一堆人，看了看，都是认识的，扑向了人堆里。
小丫头一过来就看见了罗大成包着的脚，指着问。
“太爷爷，脚脚怎么了？”
她的手也包过，怎么太爷爷也要包脚？姑姑说不用包的。
“和你的一样，一点点疼。”
方易之：“曾祖祖看看，小小的手手好了没有？”
小小乖乖的伸手给他看，方易之昨天才给她看过，今天又看一遍，还是好话哄着小孩。
“明天就彻底好了。”
小小一脸不解，为什么今天也要说同样一句话？
“曾祖祖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哦~骗不到了，他该换句话的。
“可是已经不疼了，我可以自己吃饭了。”
二宝举着一个饼确认妹妹的话：“是的！今天是妹妹自己吃饭的，我都没有喂。”
大宝给小小递来一个土豆饼：“妹妹吃这个，这个好吃。”
小孩才不管什么油不油，只要不烫，直接上手就拿。
李蓉在厨房门口发话：“摆饭。”
要等的人已经回来，那就能直接开饭。
摆得太分散就没有热闹的氛围，就和过年一样，拼个长桌，大家一起坐。
人一落座，刚好，不挤，一个菜三碗，不至于夹不到。
“今天的菜不多，大家将就吃，今天酒也有，表哥和良玉回不去就在这边住一晚。”
“今天是方大爷的生辰，方大爷先别着急。”
李蓉按下方易之要起的话头，“刚刚没承认，是怕您跑了。”
罗大成同意：“哈哈，跑了？这是你方大爷能干出来的事。”
其余人也都哈哈笑起来，方易之一直都挺客气一个人。
方易之反驳：“我跑哪去？”
“那谁知道呢？跑回家躲着，跑回家拿钱塞给我。”
方易之：“......”
还真对，她要是早承认了，现在他都可以撒钱了。
“今天咱也不弄什么仪式，就单纯给您过个生辰吃顿饭，也祝您健康长寿，笑口常开。”
大宝：“不磕头吗？”
回家的路上二叔说一会要给曾祖祖磕头的呀。
李蓉：“磕磕磕，马上就磕。”
“不用了吧。”
方易之不太好意思，他都不是他们亲长辈，还要受人家的磕头祝寿？
李霜霜：“方叔，就磕一个吧。”
罗大成：“快去坐着，良田都给你抬椅子来了。”
方易之在众人的劝说下，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眼神看向李蓉。
‘不磕了吧？’
李蓉妥协了，点点头：“那就小辈们磕一个好了，快过来给曾祖祖磕头，曾祖祖给你们买了多少好东西吃？”
三个小孩跪成一团，磕了一个头。
“曾祖祖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二叔说磕头的时候要说这句话，他们听二叔的话。
“好好好，曾祖祖收到了，也祝你们开开心心。”
三个小孩磕完方易之都要起身了，王良田又跪下了，跟着王良玉和王良河也跪下了，陈如推了推钱泰，钱泰也来跪下了。
方易之：......
要跪几次？不是都跪过了吗？就连钱泰，之前也来他家跪谢过了。
这个生辰他一定要跟女儿好好唠唠，他可不是一个人过的。
五荤三素，八个菜。
十多个人给他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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