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你这次来京城是出差还是单独来看我？”郭雪攥着王正军的袖口，脚步跟着他的节奏慢慢晃，侧头看他时，眼尾还带着刚见面时没褪去的亮意。
王正军脚步顿了顿，转头迎上她的目光，喉结轻轻滚了滚，故意逗她：“你是希望我单独来看你，还是……”
“我都高兴！”没等他把话说完，郭雪就抢着开口，脸颊被寒风扫得泛着红，声音却格外清亮，“不管是出差顺路，还是特意来，只要能见到你，我就特别感动。”
这话让王正军愣了愣，心里像被温水浸过。出发前他还跟战友犯嘀咕，怕郭雪知道是“顺路”会闹脾气——战友们总说姑娘家心思细，得哄着捧着。可眼前的郭雪，眼里只有“见到你”的欢喜，半分计较都没有。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触到她裹着的红围巾，那是上次他寄给她的，此刻裹得严实，衬得她脸更小了。
“在想什么呢？”见他半天不说话，郭雪又凑近了些，声音放软，“是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啦？”
“没、没有。”王正军回神，急忙摆手，憨直的脸上露出点窘迫，“就是觉得……你跟我想的不一样。”
“那我该是什么样？”郭雪歪着头笑，追问着不肯放，“你还没说呢，这次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王正军没法再绕，干脆坦诚：“部队有任务，办完了就按着你信上的地址找来了。”说完他紧张地盯着郭雪的脸，手都攥紧了——要是她真生气，他就说下次一定提前请假，专门来陪她。
可郭雪听完，却“噗嗤”笑出了声，眼睛弯成月牙：“太好了！那我盼着你们领导多派你来京城出任务，这样咱们就能常见面了！”
看着她毫无芥蒂的模样，王正军悬着的心落了地，忍不住应：“好，下次来，我提前告诉你。”
两人沿着湖边走，风裹着湖水的凉意吹过来，郭雪下意识往王正军身边靠了靠。见湖边往来的同学多，她拉了拉他的胳膊：“王大哥，咱们出去转吧，校园里人多，说话不方便。”
王正军点头，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温热，裹着她的手，把寒风都挡在了外面。两人没目的在京城大街上走，路过糖炒栗子摊，郭雪眼睛亮了亮，王正军立刻停下来买了一袋，剥好一颗递到她嘴边；看见烤红薯，又买了一块，用纸包着递她手里，怕烫着她的手。
寒冬腊月的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可郭雪心里暖得发烫——脖子上的红围巾是他寄的，手里的红薯是他买的，身边的人是他，连风里都像是裹着甜意。
傍晚时，王正军找了家小餐馆，点了两盘饺子，一盘白菜猪肉，一盘韭菜鸡蛋，都是郭雪上次信里提过爱吃的。郭雪咬着饺子，看着对面低头吃饺子的王正军，心里满是踏实。
吃完饺子，王正军看了看表：“七点多了，我送你回华清。”
“不要嘛。”郭雪立刻摇头，像个撒娇的孩子，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外面太冷了，你住在哪儿呀？不如去你住的地方坐一会儿，我好不容易见到你，想多跟你待一会儿，补偿我这阵子想你的心。”
王正军看着她冻得发红的脸蛋，又看她眼底的期待，终究没忍住心软：“那走吧，我住招待所，离这儿不远。”
招待所房间里暖气很足，郭雪一进门就脱掉棉袄，随手搭在椅背上，坐在床边时，还忍不住搓了搓手——刚才在外面待久了，指尖还有点凉。王正军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两人四目相对，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郭雪看着眼前的王正军，突然就红了眼，猛地扑进他怀里，声音哽咽：“王大哥，你用力掐我一下吧，我总觉得这是在做梦，怕一睁眼你就走了。”
王正军的心猛地一揪，双臂下意识收紧，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他知道，郭雪这份不安，全是他以前一次次拒绝留下的。他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化开寒霜：“不是做梦，雪儿，是真的。以前是我太傻，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弥补你。”
郭雪的眼泪瞬间浸湿了他的军装。她慢慢抬起头，泪眼迷离地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以前的疏离，只有她盼了好久的疼惜。那一刻，所有的等待、思念和委屈都有了归宿，她再也忍不住，微微踮起脚尖，颤抖着把嘴唇贴向了王正军的唇。
那触感很轻，带着她眼泪的微凉，像一片羽毛落在王正军心上。他先是一愣，身体瞬间僵住，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主动。但不过一秒，他就回过神来，左手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勺，右手揽着她的腰，慢慢俯身，主动迎合上去。
刚开始，吻还带着几分试探的轻柔。王正军的唇瓣带着军人特有的克制，只是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唇，怕惊扰了她。可郭雪不想克制，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把身体更贴近他，吻得更用力了些，舌尖轻轻蹭过他的下唇，带着少女独有的莽撞与热烈。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王正军心里的火。他不再压抑那份藏了许久的心动，手指轻轻扣住她的腰，吻的力度渐渐加深。他的吻不像郭雪那样急切，却带着成熟男人的温柔与掌控，慢慢撬开她的唇齿，与她的舌尖缠绕。空气里仿佛瞬间升温，把室外的寒冬彻底隔绝在外，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和彼此越来越快的心跳。
郭雪被他吻得几乎要融化，双腿发软，若不是王正军牢牢托着她的腰，早就站不稳了。她闭上眼，任由他带着自己沉沦，眼泪却从眼角不断滑落，顺着脸颊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这不是难过的泪，是终于等到回应的幸福，是心动落地的激动，每一滴都裹着她藏了太久的欢喜。
不知过了多久，王正军才慢慢松开她。他看着郭雪泛红的脸颊、湿漉漉的眼尾，还有被吻得微微肿胀的嘴唇，喉结又滚了滚。他伸出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珍宝：“别哭了，雪儿，再哭我该心疼了。”
“我没哭……”郭雪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刚被吻过的沙哑，却笑得眉眼弯弯，“我是高兴的，太高兴了。”
王正军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又软又疼。他重新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格外郑重：“雪儿，以前是我做傻事，总想着推开你，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想错过你。以后我再也不会拒绝你，我答应你，咱们试着处对象，好不好？”
“好！”郭雪立刻点头，声音里满是雀跃，还用力抱了抱他，“王大哥，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不算数是小狗。”王正军被她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以后我来京城，第一时间找你；在部队的时候，我天天给你写信，让你知道我在哪儿，在做什么，再也不让你担心。”
郭雪把头埋在他怀里，用力点头，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像是要把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她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能感受到他怀里的温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这一切都那么真实，不是梦。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裹着两人的呼吸，连空气都像是甜的。王正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满是庆幸：幸好他及时醒过来，没有真的错过这么好的她。郭雪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嘴角一直扬着，连指尖都带着甜意——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等待，终于有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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