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我……”
史大挣扎地看向我的眼睛，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挣扎，但最终被一种绝望的服从所覆盖。
“是的！东家！”
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身体微微颤抖着，晃晃悠悠地钻出了车厢。
车外，驿丞正跪在尘土里，像一摊烂泥般向着姬九疯狂磕头。
额头早已破裂，鲜血混着泥土和鼻涕糊了满脸，看上去既可怜又令人作呕。
他看到史大出来，仿佛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睛里爆发出病态的希望，哭嚎得更加凄厉：
“壮士！壮士！救救我！放了我！求求您了！
跟我没关系啊！都是他们逼我的！”
“姬九，”
史大没有看驿丞，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对着姬九重复我的命令，
“东家让…一个不留…尽快解决！”
“哦？哎！”
姬九夸张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还没玩尽兴”的扫兴，
“还真是无聊，我还没玩够呢？兄弟，要不让哥再玩玩？
哥把车上那个‘灾民’揪出来给你，让你也‘赈赈灾’，怎么样？”
史大没有理会姬九的风言风语。
他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向旁边早已吓傻、瘫软在地的王二。
他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忍，缓缓伸出那双粗壮的手，朝着王二的脖子伸去。
似乎想用这种最“温和”的方式结束王二的生命。
然而——
异变陡生！
原本瘫软如泥的王二，眼中猛地闪过一抹绝望的疯狂和狠厉！
他竟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把隐藏的、用来防身的短匕首。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史大大腿狠狠刺去！
“噗嗤！”
“啊——！”
史大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匕首深深扎入他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他猛地向后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迅速浸透了他的裤腿。
“兄弟！你怎么了？！”
姬九脸上的玩闹瞬间消失，他一个箭步跨到史大身边。
看到他腿上那柄深入寸许、血流如注的匕首，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没…没事！”
史大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却咬牙强忍。
他看了一眼车厢的方向，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不用管我！赶紧做完事！东家…等不了太久的！”
说完，他竟猛地一咬牙，握住匕首柄，狠狠将其从自己腿肉里拔了出来！
“呃啊——！”
又是一声压抑的痛吼，鲜血如同小泉般从伤口喷涌而出。
他胡乱地用袖子捂住伤口，但鲜血很快染红了粗布。
“嗯。”
姬九不再多言，他的目光转向地上还在磕头求饶的驿丞。
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是戏谑和玩闹，而是赤裸裸、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
他下意识地将手摸向自己腰间，那里似乎藏着某种极其危险、不属于凡俗的东西。
“姬九。”
我的声音平静地从车厢处传出，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用凡人的方式。”
姬九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穿过空气，对上了我从车厢阴影中投出的冰冷视线。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顺从地、缓缓地将手从腰间放下。
他嗤笑一声，随手捡起地上那根沾满尘土的马鞭。
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一步步向驿丞走去。
“不…不！不要啊！都是王二干的啊！
好汉爷！祖宗！我……”
驿丞看着姬九眼中那纯粹的、毫不掺假的杀意，终于彻底明白求饶无用。
他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裤裆瞬间湿透，散发出骚臭的气味。
“啊！！呃……”
姬九没有给他再说下去的机会。
马鞭的皮索如同毒蛇般猛地缠绕上驿丞的脖颈，死死勒紧！
驿丞的求饶瞬间变成了令人牙酸的窒息嗬嗬声，双腿疯狂地蹬踹着地上的泥土，眼球向外暴突……
另一边，史大喘着粗气，忍着钻心的剧痛，一瘸一拐地再次走向王二。
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之前的所有犹豫、不忍、挣扎，都在那柄刺入自己大腿的匕首和喷涌的鲜血中，被彻底冲刷殆尽！
剩下的，只有被背叛后的愤怒、执行命令的决绝，以及一种冰冷的麻木。
“不…不！对不起！不是我！
我不是有意的！饶命…饶命啊！”
王二已经被史大此刻的眼神吓得彻底崩溃，语无伦次地求饶。
手脚发软，连爬走的力气都没有。
史大没有说一句话。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王二脏乱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提得半跪起来。
然后，举起手中那柄还沾着自己鲜血的匕首，对着王二不断蠕动的喉咙，毫不犹豫地狠狠戳了下去！
“噗嗤！”
利刃割开皮肉和气管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猛地从王二的喉间喷射而出，溅了史大满头满脸，甚至溅进了他的眼睛。
史大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死死地盯着王二那双迅速失去神采、充满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眼睛。
直到王二的身体彻底软倒下去，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
史大这才松开手，任由尸体瘫倒在血泊中。
他缓缓地、一瘸一拐地转向那辆依旧有些微动静的马车。
鲜血顺着他的裤腿流下，在身后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
“兄弟，这个让哥来！”
姬九已经处理完了驿丞，看着史大的惨状和那辆马车，主动开口道。
“走开！”
史大猛地一把将凑过来的姬九推开，声音嘶哑而坚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凶狠。
“我来！”
他重复道，眼神血红，死死盯着那辆马车。
然后，他拖着那条不断淌血的伤腿，一步一步，缓缓地向着马车走去。
我坐在马车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绾绾颤抖捂住自己的双眼。
姬九则站在史大身后看着史大慢慢向马车走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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