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天官算什么？先教神仙怎么流血！
那道刺破天穹的星光无法拦截，它带来的消息，让坠星盟营地里的每个人都心头一紧。
警报已发。
猎人上路。
留给他们的时间，只剩下三日。
死寂。
震惊过后，一种比面对兽潮时更加浓重的绝望，在幸存者中迅速蔓延。
光是万劫门这个名字，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现在他们更知道，这个屠戮同伴、将他们逼入绝境的邪教，只是另一个更恐怖存在的打手！
天官府！
那是什么？那是传说中执掌天命、维护星轨的神明！是无数凡人世代供奉的对象！
他们得罪的是这个世界的天，是这个世界的秩序本身！
“完了……全完了……”
一个在黑风谷侥幸活下来的死囚，双眼空洞，失魂落魄的瘫在地上，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得知真相的这一刻，他的精神崩溃了。
他的崩溃，立刻引发了骚动。
“打不过的……我们怎么可能跟天斗？”
“盟主……不，赖劫生！都是你！是你招惹了天官府！是你把我们所有人都拖下了水！”
“我不干了！老子烂命一条，也不想去跟神仙作对！我要离开这里！”
恐慌开始蔓延，人们互相猜忌，最终转为愤怒。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因赖劫生强势崛起而压下的混乱，再次出现。几十个亡命徒开始鼓噪起来，看向赖劫生的眼神里，敬畏消失了，只剩下怨毒和恐惧。
队伍眼看就要散了。
江玄脸色铁青，他向前一步，属于世家嫡子的威压瞬间散开，冷声道：“都给我闭嘴！临阵脱逃者，斩！”
然而，这一次，他的威慑力失去了作用。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红着眼睛顶了上来，嘶吼道：“江公子，我们敬你是条汉子！但这是去给天官送死，我们不干！这不公平！”
“没错！不公平！”
-
眼看一场哗变就要上演，一直沉默的赖劫生，终于缓缓的站了起来。
他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也没有说任何安抚的话。他只是平静的扫视了一圈，那双一金一黑的异瞳，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所有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下意识闭上了嘴，还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整个营地，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赖劫生走到那群最先鼓噪的亡命徒面前，停下脚步，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你们觉得，是我把你们拖下了水？”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没错，天官府是冲我来的。但你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
“你们踏入坠星原时，万劫门的万劫道丹计划就已经开始了。从那时起，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他们计划里的药材！你们的命，早就被天官府写在了献祭的名单上！”
“所谓的天命，就是要你们死！而我，”赖劫生环视众人，一字一顿的说道，“是唯一带着你们从那张死亡名单上逃出来的人！”
这番话，让每个人都心头一震。
是啊，就算没有赖劫生，他们也早就被星陨阁炼成了劫毒，或者被万劫门当做祭品，他们从来就没有过选择！
赖劫生的声音没有停下，继续说道：
“现在，警报已经发出。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官大人，或许下一刻就会降临。他不会跟你们讲道理，他只会毫不犹豫的抹掉所有知晓真相的活口。我们所有人，从现在起，都是天道秩序册上的死人！”
一片死寂。每个人的脸上都血色尽褪，刚刚升起的反抗念头，被这番话打消了。
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赖劫生话锋一转。
“但是，死人，也有死人的活法。”
“跟着我，你们可能还有一条活路。一条杀出尸山血海，把那些神仙拉下马的活路！”
“当然，你们也可以跑。”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摇了摇，“现在就可以走，我不拦你们。但我很好奇，是那位天官大人先找到你们灭口，还是我……先亲手清理门户，用你们的头，去祭我们坠星盟的战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不加任何掩饰！
他把两条路摆在了所有人面前：要么跟着他去拼一个九死一生的可能，要么立刻就死！
退路，被斩断！
被逼到绝路，这些人反而生出一股狠劲。
那个最先叫嚣的壮汉，在与赖劫生对视了三息之后，第一个“噗通”一声，单膝跪了下来，用近乎野兽般的沙哑嗓音嘶吼道：“盟主！我这条烂命是你救回来的！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就算是天王老子，老子也敢捅他一刀！”
“没错！干他娘的！”
“烂命一条，死前能拉个神仙垫背，值了！”
求生的欲望和死亡的威胁，让他们生出了狂热的忠诚。
赖劫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一群被逼到绝路、敢于噬主的饿狼。
他目光转向柳薷艳和江玄。
“柳主事，”他说道，“从今天起，你和你麾下的人，就是坠星盟第一军的眼睛和毒牙。”
他抬手一指，“我赐番号——【獠牙】！你们去负责侦查渗透，执行暗杀。你们是行走在阴影中的死神，要为我撕开敌人最脆弱的咽喉！”
柳薷艳闻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舔了舔猩红的嘴唇，妖媚一笑道：“盟主放心，我们【獠牙】的牙口，好得很。”
赖劫生又看向江玄。
“江公子，你的骄傲，我不感兴趣。但我需要你的力量。”他指着江玄身后那些阵型严整的家族亲卫，“你和你的人，是坠星盟第一军坚固的盾，锋利的矛。”
“番号——【铁拳】！负责正面攻坚，斩将夺旗！你们是砸开一切阻碍的铁锤，是我手中的一张王牌！”
江玄沉默了片刻。他看着赖劫生，这个他曾经鄙夷的、泥地里的老鼠，此刻却散发着一种让他心悸的领袖魅力。赖劫生靠的不是仁德或恩惠，而是纯粹的实力、冷酷的手段和疯狂的意志，将这群乌合之众拧成了一股绳。
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道。
他缓缓收起折扇，对着赖劫生，第一次郑重的拱手行了一礼。
“【铁拳】，领命。”
最后，赖劫生的目光，落在那群刚刚宣誓效忠的死囚和亡命徒身上。他们的眼神里满是狠劲。
他笑了，那笑容，让所有人都感到头皮发麻。
“至于你们……”
“你们是我的宝贝，是我心爱的武器。”
“番号——【瘟疫】！由我亲领！”
“邪门的法器，恶毒的诅咒，下三滥的手段，都由你们来执行！你们的任务就是制造混乱，污染战场，散播恐惧！你们是敌人无法洗掉的污点，是他们永恒的噩梦！”
那群亡命徒非但没有感到被羞辱，反而一个个挺起了胸膛，脸上露出了扭曲而自豪的笑容。
能成为魔王手中那把脏刀，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獠牙，铁拳，瘟疫。
一支畸形而疯狂的私军，在血与火的灰烬中诞生了，它拥有恐怖的执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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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编完成，士气可用。
赖劫生走到营地边缘，遥遥指向西北方，那是银月城的方向。
他转过身，面对他麾下这支刚刚成型的军队，下达了他成为总指挥后的第一个正式命令，一个疯狂的命令。
他的声音冰冷，清晰的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 “我们的目标，是一位天官。”
“现在，出发。”
“我们去教教神仙，怎么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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