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破阵！以天外之法！
咚！咚！咚！
赖劫生手中的破军战旗浸满血火，迎风作响。
沉寂九天的战鼓再次擂响。鼓声里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杀！”
“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冲在最前的，还是破军盟那支不要命的军队。
铁拳司的重甲步卒顶在最前，万妖盟的妖王巨兽护住两翼。数十万衣衫褴褛的联军，再次向那座星光壁垒发起了冲锋。
他们的攻击没有丝毫作用。
刀剑砍在光幕上，连个响动都没有，就化作了灵气。妖兽庞大的身体撞上去，血肉瞬间消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这本就是一场飞蛾扑火的佯攻。
但和前九天不同，此刻每个士兵的眼里都燃着火光。
他们不时回头看向后方。
战场中央，那支银白色的天外军队正静静悬停。他们没有动，任由破军盟的人用血肉去吸引敌人的注意。
不周山顶的神殿里，那道俯瞰众生的神明意志，也被这阵突然爆发的猛烈攻势吸引了。
“愚蠢的蝼蚁，在重复毫无意义的死亡。”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神殿中回荡。
星轨守护大阵的光芒变得更亮。无数星轨加速运转，主动迎上破军盟的攻击，用更快的速度吞噬着生命。
这件神明打造的战争机器，已经被佯攻牵制。
没人注意到，后方中军里的赖劫生，双眼正发生变化。
他的右眼亮得像太阳，瞳孔里仿佛有星辰生灭。在他眼中，庞大的星轨守护大阵，变成了一个由无数闪光能量脉络构成的活物。
他的左眼则是一片漆黑。在这只眼的注视下，那些能量脉络上，浮现出一道道代表衰败的黑线和斑点。
“找到了……”赖劫生低声说。他金丹核心处的劫灭星璇，被催动到了极限。
嗡的一声，一股只有他自己能感知的力量以他为中心，瞬间笼罩了方圆千里。
他用灵魂去“闻”。
他闻到了法则星轨交汇处，因能量流动产生的不同味道。有些地方辛辣刺鼻，代表法则稳固；有些地方腥甜发腻，代表能量淤积。
他的神识顺着那些味道的轨迹，向大阵深处的核心探去。
他要找的是它的心脏，那个为大阵提供能量的核心中枢。
“赖兄！”身旁的江玄有些紧张。他已经让破晓之刃准备好，但赖劫生迟迟没有下令。
赖劫生没有回答。他额头上布满汗珠，脸色苍白。窥探神明布下的大阵，对他神魂的消耗巨大。
终于，赖劫生漆黑的左眼猛的一缩。
他闻到了！
在无数混杂的味道里，他闻到了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带着腐朽气息的陈旧味道。
它被隐藏在无数法则节点下，就像心脏上一道微小的旧伤疤。
就是那里！
“江玄！”赖劫生猛的睁开眼，金黑异瞳爆发出光芒，他吼出了一串这个世界不存在的冰冷坐标。
“天枢，偏左三寸，下潜九百丈！”
“星轨壬七六号与癸三九号交汇节点！”
“就是现在！”
赖劫生吼出坐标的瞬间，江玄猛的举起右手。
“破晓之刃，听令！”
“【破界棱晶】，启动！”
随着他一声令下，他身后的银白军队中，升起一座百丈高的巨大战争法宝。
那是一块巨大的不规则多面体水晶。它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能映出星空。它的棱角间没有能量波动，却散发着一种让玄陆修士本能恐惧的虚无气息。
这东西不属于玄陆，它的存在本身就在挑衅这片天地的法则。
嗡的一声，破晓之刃所有战舰和士兵，都通过阵法将自身能量导入了【破界棱晶】。
棱晶剧烈震动，表面的黑暗开始向顶端的尖角汇聚压缩。
那里的空间开始扭曲、坍缩，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虚无中被挤出来。
“目标锁定！”
“天枢，偏左三寸，下潜九百丈！”
“壬七六，癸三九，交汇节点！”
“发射！”
江玄的手重重挥下。
咻！
没有巨响，也没有光焰。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灰色光束从【破界棱晶】的顶端射出，一闪而逝。
它没有声音，速度快过了光和神识。
在它划过的轨迹上，空间、时间、光线、灵气，一切都被抹除。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湮灭。
下一刻，在赖劫生的精准导航下，那道灰色光束准确击中了星轨守护大阵核心处隐藏的陈旧伤疤。
时间仿佛暂停了。整个世界安静了三息。
然后，咔嚓一声。
一道细微的碎裂声在每个人脑中响起，像琉璃上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无数声！
咔嚓！咔嚓！咔嚓嚓——
以击中点为中心，无数蛛网般的黑色裂缝，在星轨守护大阵的光幕上蔓延开来。
两种不同文明的法则之力发生了剧烈冲突。
大阵的秩序法则，无法理解也无法分解这种来自天外的湮灭法则。就像一台精密机器被丢进了一颗沙子，整个系统瞬间崩溃了。
“呜——”
一道凄厉的悲鸣响彻天地。
那座让破军盟流尽鲜血的星轨守护大阵，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后，轰然爆碎。
无数断裂的星轨像流星雨一样向四面八方溅射。
天空被撕开一道百里长的巨大豁口。豁口后，隐藏已久的不周神山，第一次清晰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破……破了？”正在攻击的石进，呆呆看着眼前消失的光墙，大脑一片空白。
“阵……破了！”不知是谁用带哭腔的嘶哑声音吼道。
短暂的安静后，破军盟阵地上爆发出掀翻天际的欢呼和咆哮。
“万胜！”
“杀上山去！为兄弟们报仇！”
积压九天的悲愤，在这一刻化为了狂暴的战意。
但当众人还沉浸在喜悦中时，中军战车旁的赖劫生与江玄已经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信任。
“獠牙司！”赖劫生冷冷下令。
“亲卫队！”江玄的命令同样简洁。
话音刚落，两人就化作两道流光，第一个冲进了巨大的豁口。
他们身后，柳薷艳的身影融入阴影，屠九城等瘟疫司的人带着怪笑，石进、狂枭妖王等悍将，还有几十名破晓之刃的银甲精锐，也立刻跟上，组成一柄尖刀直插敌人心脏。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不周山顶，神殿里的神明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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