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总部，爆炸源附近累计发现2名拓荒者的尸体，均已火化。”
“只有两个？其他人呢？”
“根据已发现的残肢数量，可推断约有6名拓荒者伤亡。该碉堡群落约有102名原住民，其中21名拓荒者爆炸时在地球，现已收押至270号灯塔的监狱。”
“我问你其他人呢？七十多个人凭空消失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仔细查！”
“收到。”
高阳猛地挂断通讯器，愤然环望四周，通讯员们纷纷低头做自己的事，没人敢来触他霉头。
三小时后，001号灯塔审讯室。
和tUNG被关的房间不同，这个审讯室设备更加齐全，将嫌犯烤熟剁成肉酱都没问题。
当然，高阳没有那么恶趣味，审讯时一般都按部就班地走流程，不会严刑逼供。
但郭虎有，落到他手上的人，没一个能完整地走出禁闭室。而现在，他成功记恨上了tUNG，下定决心要报仇，将她碎尸万段。
可惜，对于脑容量不大的莽夫，无处安放的愤怒只会让他走向地狱。
刑讯架上绑着的是一个小男孩，他腮上的血痂已经粘连到皮肤上，白睛布满血丝，像红眼的吸血鬼，面色苍白。
狱中安装了十多个频率转换器，保证男孩不论多微弱的话语声，都能被渡云师听见。
“还不招吗？”
郭虎把皮带解下，对着他的脸一通猛抽，把这些天遭受的所有怨气都宣泄在他身上，直到他的呜咽声越来越微弱，失去了最后的生气。
“崽种。”
郭虎把皮带向火炉里扔去，火焰绽开，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嘈杂的环境让男孩不堪其扰，难受地睁开了满是血丝的双眼。
“戈尔维亚，你叫这名字是吧？”
郭虎用镊子夹紧酒精棉，点燃后拿到男孩面前，亮黄色火焰灼烧着，男人的剪影如催命的恶魔，在黑墙上挥之不去，最后彻底吞噬了他的神志。
“我不懂什么英语，也不可能给你讲点家乡话，但你摊上大事了，不招就得死，而且是生不如死，你要想清楚哦。”
郭虎用燃烧的棉球靠近他的颧骨，剧烈的灼烧感传来，男孩已经痛得失语了。
“啊——”
“你看看你，声音都哑了，听起来像个小老头。”
郭虎放低声音，近乎平和地开口，眸中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孩子。如果你完全不知情，他们也不会把你推出来当替死鬼。因为那样根本骗不到我们，可你成功却骗到了，说明你很聪明啊。”
郭虎整个手掌包住他的头顶，刚开始没使力，像在抚摸他的卤门。
两分钟过后，郭虎的力气加大，开始拍打男孩的头，墙上两团黑影重合在一处，时不时发出剧烈的抖动，男孩的嘴角浸出血迹，沾了几滴在他外套上。
“呵，倒是个硬骨头。”
郭虎颔下青筋暴起，咬肌紧绷，喉结微动，往后退了一步，一脸嫌弃地注视着戈尔维亚。
“其实我们查到了一些消息的。那个老人叫薛洋对吧？是个老太太。”
郭虎磁性的低音在房间内回荡，戈尔维亚只觉得蛞燥，低头微喘着，地板上的液体凝固了，在他眼里像一滩泔水。
“你说她那么大年纪了，遭得住这么审不？”
“遭得住。”
“你这么肯定？”
“她是战士，年轻时上过前线的，我招了她都不可能招。”
戈尔维亚的声音低沉暗哑，像从嗓子眼里咯出来的。
“呵，放心吧孩子，我们还没抓到她，只有你被推出来了，真是可怜。”
“我是主动来的，不可怜，不需要你的怜悯。”
郭虎一把揪起他的头发，男孩头皮一阵剧痛，难受得尖叫出声。
他另一只手掰开男孩的嘴唇，强行让他开口，舌间的涎液溢出来，沾湿了衣领。
“你这么不顾死活地护着，跟你差不多年龄的小孩，该不会是个女孩吧？”
戈尔维亚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愤恨，像火焰在灰烬中重燃，愈演愈烈。
“看来我说对了。”
郭虎仰天长啸着，像疯魔的狂徒，恶劣的模样看得男孩一阵反胃。
他闭上眼，不去看郭虎，脑海里却不自主地浮现出被捕前的场景。
那群人过来把小孩赶出碉堡时，戈尔维亚才刚起床，不像王浩他们那般惊恐。相反，他猜到了渡云师的目标是棠雨休。
既然无论男女都被赶出来了，就说明渡云师不能确认性别，只能确认核心人物是个孩子。
那这个人是我，又有何不可呢？
戈尔维亚全程宠辱不惊，渡云师们的吆喝和恐吓，在他心中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所以他们认定了，他就是此次抓捕的目标。
当戈尔维亚被带走时，王浩和白咏哭得那般伤心，多次冲上来抱住渡云师的大腿哭诉恳求。孩子们的哭声让他们更加肯定，他们抓的人是对的。
直到高阳亲自审完，怒气冲冲地回到大厅，告知他们抓错人了，全都滚去领罚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这男孩太冷静了，像提前预演过一样，格外不正常。
戈尔维亚想起当时的棠雨休，也是一样的临危不惧，但她更懂得伪装，假意装出很害怕的模样。
渡云师见她是个小女孩，以为她被吓傻了，便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完全没想到是她。
“看来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多呢，希望还能活着见到他们。”
戈尔维亚在心里默想着，眼角渗出一滴泪，流经伤口时刺得他一痛。
郭虎见他双眼紧闭，很痛苦的样子，也没继续动手，而是喊人把饭端进来，守着看门员给他喂饭。
“赶紧吃，现在没要你命，你就得活着，等下一个人继续审。”
戈尔维亚咀嚼的动作一滞，抬眼睨视郭虎脸上的刀疤，又缓慢低头看碗，加快了吞咽的速度。
郭虎盯着他吃完后，和看门员一同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新的刑讯员来到了戈尔维亚面前。
……
地下城，中心广场。
tUNG今天用粮票换食材时，遇见了一位老熟人，她穿着浅灰色风衣，提着菜篮来这里采买瓜果，看上去气色不错。
可tUNG的脸色并不好，一直沉默地注视着她，像在酝酿情绪，等待怨气到达临界值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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