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他的情绪，他的反应，他曾经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点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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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白郁站在次卧的窗前，看着窗外迷离的夜色。
手腕上的沉香木手串散发着宁静悠远的香气，确实对稳定灵台有少许助益。
但他很清楚，这不过是萧沉新一轮的“投喂”和“试探”。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极其凝练、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白色灵光悄然浮现，如同一条有生命的细丝，在他指间缠绕、穿梭。
这并非攻击性的力量，而是他对自身灵力掌控达到新高度的体现。
这些日子，他表面上顺从，暗地里却从未停止对契约的钻研和对自身力量的锤炼。
他不再试图强行冲击契约，而是像水滴石穿般，用极其精细的操控，一点点地熟悉它、解析它，寻找着那可能存在的一线生机。
他发现，当自己的心境保持在这种绝对的冷静和抽离状态时，契约的压制力似乎会减弱到最低。
而萧沉的情绪波动，尤其是当他感到挫败或烦躁时，那枚玉戒会散发出极其微弱的、不稳定的波动。
或许......突破口，不在契约本身，而在执契之人？
一个模糊的计划，在他心底慢慢成形。
他需要一场真正的“飞升”，不仅仅是力量的突破，更是心境的超脱，以及对这场“恩情”的彻底了断。
“苦果未必是果，也有可能是果子烂了。”
他低声重复着自己悟出的这句话。萧沉强加于他的这场“报恩”，这颗看似必须吞下的“苦果”，或许从根源上，就已经腐烂变质了。
他要做的，不是咽下这腐烂，而是......彻底抛弃它。
几天后，一个重磅消息在商圈炸开——萧氏集团主导的、那个曾被白郁在会议上“无意间”保护了文件的海外并购项目，在最终签约前夕，突生变故。
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横空杀出，以极其精准的眼光和略高一筹的报价，截走了最关键的核心技术授权。
而这家小公司的幕后控股人，经过有心人深挖，线索隐隐指向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名字——与萧沉那位神秘银发助理相关联的离岸空壳公司。
舆论哗然。
所有人都认为萧沉会雷霆震怒。
总裁办公室里，气氛却异常平静。
萧沉看着站在他面前，依旧一脸平静的白郁，将那份调查报告轻轻放在桌上。
“解释一下？”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白郁金眸淡然，仿佛事不关己：“商业竞争，各凭手段而已。萧总教我的。”
“用我给你的权限，接触到的核心数据，来对付我？”萧沉微微倾身，黑眸锁住他，“这就是你学的‘报恩’？”
“萧总误会了。”
白郁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我是在帮您检验项目的抗风险能力。看来，还有待加强。这份‘教学成果’，就当是......附赠的报恩服务。”
他顿了顿，看着萧沉眼中翻涌的暗流，缓缓道：“毕竟，契约只要求我‘报恩’，并未规定......用什么方式，不是吗？”
空气仿佛被冻结。
萧沉死死地盯着他，第一次在这个总是从容不迫的男人脸上，看到了清晰的、压抑的怒意。
那枚他无名指上的玉戒，开始散发出微弱却急促的波动。
就是现在！
白郁心中默念，体内早已准备就绪的灵力，如同听到了冲锋号的士兵，沿着他这些天悄然打通的、绕过契约核心压制的最细微的路径，轰然爆发！
不是攻击，不是逃离，而是一种......升华！
磅礴的灵气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办公室内的文件无风自动，灯具明灭不定。
白郁的银发无风狂舞，周身散发出耀眼却不刺目的白色光华。
他脚下的地面，隐隐浮现出复杂玄奥的符文虚影，那是他千年道行的凝聚，是迈向更高生命层次的阶梯！
飞升之兆！
“你！”萧沉猛地站起，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能感觉到，那枚玉戒对白郁的束缚力，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减弱！不是被强行破除，而是......仿佛失去了目标？
白郁的灵性，正在跃迁到一个契约之力难以触及的维度！
“苦果已烂，何必强吞？”
白郁的声音空灵而遥远，金眸中再无一丝人间情绪，只有看破红尘的通透与漠然，“萧沉，你的‘恩’，我还了。用你的失败，助我斩断这最后一丝尘缘。”
他抬起手，指向窗外天空。
不知何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竟汇聚起七彩祥云，隐隐有仙音缭绕。
“契约......到此为止。”
话音落下，他周身光华大盛，身影在光芒中逐渐变得透明、虚幻。
“白郁！”
萧沉厉声喝道，试图冲过去，却被那磅礴的灵压逼得无法靠近。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只他费尽心思想要留下的狐狸，在那片圣洁的光辉中，化作点点流萤般的光粒，如同逆流的星辰，朝着那七彩祥云汇聚而去。
办公室内的灵压骤然消失，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那枚戴在萧沉手上的玉戒，“咔嚓”一声，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光泽彻底黯淡下去。
萧沉站在原地，望着窗外那渐渐消散的祥云，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他手中，还紧紧攥着那份调查报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算计了一切，却唯独没算到，这只小狐狸，竟有如此决绝的心性和......借此契机飞升的底蕴！
他不是逃离，而是以一种更高姿态的“胜利”，彻底摆脱了他的掌控。
飞升？
萧沉缓缓抬起手，看着那枚出现裂痕的玉戒，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冰冷而偏执的弧度。
白玉白郁，你以为飞升了，就结束了吗？
这世间，从来没有我萧沉得不到的东西。
无论是人间，还是......仙界。
他转身，走向办公桌，按下了内部通讯键，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通知下去，启动‘通天’计划。”
“我要知道，神仙......到底在哪里。”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映照着萧沉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的野心。
这场游戏，远未结束。
只是换了一个，更大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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