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撕裂雨幕,映亮了萧无咎苍白的脸。他被抓住了。我眯起眼睛。
每月的仪式。
我注意到这种奇怪的行为有一段时间了。
焚烧符咒。
真是浪费资源。
当然,我一直在观察。
她知道我是个麻烦。
我只需要弄清楚原因。
然后,我找到了一张符咒。
一张缚灵符。
古老的禁术符咒。
这很有趣。
这指引我来到了一座破败的佛塔。
里面有什么?
一块石碑。
故事被刻在了石头上:谢家的一个旁支。
一场神秘的死亡。
落款是“苏”。
然后,所有的线索开始串联起来。
一座废弃王府里的一个老仆人认出了我,确切地说,是她记得的一个断臂木偶。
我的家族。
那个目睹了丈夫和孩子死亡的女人。
她透露,她的女主人苏挽晴假死是为了调查真相。
她看到刘九渊取走了她婴儿的心头血。
《人傀名录》。
该死。
萧无咎。
一个傀儡。
用谢家孤儿左耳的血种入了灵魂。
我很久以前就种下了识影丝。
我必须弄清楚。
那场戏曲表演。
很有挑衅性。
那些针。
他试图掩饰,但我看到了它们从他的袖子里震动出来。
那个幻象。
皇帝。
缝着一根红线。
他知道这件事。
皇室的秘密。
消息传开了。
我要离开了。
织魂重生?
只是一个幌子。
我把《人傀名录》的一个副本交给了柳三更,让他在鬼市传播。
让那些贪婪的人都围过来吧。
暴风雨来了。
他们发动了攻击。
刺客们。
千丝困龙阵启动了。
十二个傀儡,如旋风般刀光血影。
我自己的血丝梭快如闪电,一声闷响,刺客的喉咙上多了一个血洞。
我审问他,但他只在最后一口气时说了话。
刺客说:“共治者?不……她是‘容器’。”
然后,事情发生了。
萧无咎。
他露出了皮肤下的金线。
“那么……我也是谁的备用零件吗?”
他也问过那个问题……是死在你所铸就的仇恨中,还是……死在我手里?”
她没有回答。
她向前走去。
我指尖寒光一闪,一根比头发还细的银针已经挑起了一小截金线。
金线一离开身体,还微微抽动着,就像一条被斩断的毒虫。
她小心地把它封进一个特制的小玻璃管里,转身消失在了更深的夜色中。
有些事情需要立刻得到答案。
雷光撕裂雨幕,映亮萧无咎苍白的脸。
那道在他锁骨下方蠕动的金线,仿佛一条活着的蛊虫,在闪电的映照下折射出妖异的光。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所以……我也是谁的备用品吗?”
谢扶光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越过萧无咎的肩膀,望向他身后那片被暴雨冲刷的黑暗。
一切的开端,不过是半月前的一点疑心。
萧无咎身为东宫储君,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却唯独有一个秘密——每逢月圆之夜,他都会独自前往东宫最偏僻的朝露殿,闭门焚香,一待就是一个时辰。
谢扶光本以为是祭奠故人,并未在意。
直到一次,她命人打扫殿内香灰,却发现那根本不是寻常纸钱的灰烬,而是一种夹杂着奇异纹路的黄符残骸。
她悄然收起一些,命戏班里最机灵的小厮暗中盯梢。
月圆之夜,小厮冒死从门缝里窥见,萧无咎焚烧的符纸上,竟是用朱砂密密麻麻画满了诡异的符号。
谢扶光将那符号描摹下来,送去鬼市请人辨认,换来的却是所有行家惊恐的摇头。
最后,还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符师,哆哆嗦嗦地写下三个字:“缚灵篆。”
织魂族失传百年的禁术。
用以束缚生魂,使其不得安宁。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谢扶光心中疯长。
她想起多年前在佛塔废墟中看到的一角残碑。
她立刻重返故地,在那尊倒塌的巨大经幢之下,花了整整一夜,终于将那块残碑挖了出来。
碑文是女子所刻,字迹娟秀却力透石背,充满了无尽的怨与恨。
上面记载着一桩二十年前的皇家秘闻:除谢氏嫡系外,曾有一支旁系血脉的女子苏氏,嫁入当时的三皇子府为侧妃,并诞下一女。
可就在女儿满月后不久,三皇子与女婴一夜之间同时暴毙,王府上下皆被灭口,对外只宣称是恶疾。
碑文的末尾,是三个血色的小字:苏氏泣书。
线索指向了早已废弃的三皇子府。
那座府邸荒草萋萋,鬼气森森,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婢,日复一日地守着空院,对着一方小小的土坟哭泣。
谢扶光走上前,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袖中取出了那具断了一只手臂的仕女傀儡。
老婢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具傀儡,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不可能出现的东西,下一刻,她猛地跪倒在地,冲着谢扶光重重叩首:“小姐……老奴等了您二十年,您终于来了!”
在那间漏雨的偏屋里,谢扶光终于拼凑出了完整的真相。
老婢的主人,正是那位侧妃苏挽晴。
她并未死去,而是用一具假尸骗过了所有人,隐姓埋名,削发为尼,最后竟想办法混入宫中成了最不起眼的一名宫妃。
她蛰伏十年,只为查清丈夫与女儿的死因。
就在不久前,她终于查到了蛛丝马迹。
她亲眼见到,如今权倾朝野的内廷总管刘九渊,带着人取走了她那尚在襁褓中的女儿的心头血,用于一场名为“养傀续命”的邪术。
而就在昨夜,苏挽晴冒险潜入了守备森严的御药房,在暗格中偷到了一本用人皮制成的《人傀名录》。
名录上,赫然写着一行字。
“七皇子·萧无咎。种魂日期:癸亥年冬至。材料来源:谢氏遗孤左耳血。”
谢氏遗孤。
谢扶光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想起自己左耳垂上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小疤痕,那是幼时一场“意外”留下的。
原来如此。
原来从一开始,她和萧无咎,都只是棋盘上的祭品。
当夜,她便以商议要事为名,将萧无咎约至冷香阁的密室。
她为他斟茶,看似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衣角,一缕比蛛丝更纤细的“识影丝”便悄无声息地缠了上去。
第二天,她亲自登台,在东宫的戏台上演了一出新排的《断肠记》。
她专挑其中怨气最重、声调最凄厉的段落来唱,台下的鼓点被她示意敲得愈发激越,如同催命的战鼓。
果然,戏至高潮,萧无咎的脸色骤然煞白,他痛苦地捂住头,额上青筋暴起。
就在众人慌乱之际,几枚细长的银针竟从他宽大的袖袍中自动震出,散落在地。
那是他用来压制体内异动,为自己施针的工具。他用了许多年。
而谢扶光,则借着台上傀儡舞动长袖的掩护,指尖微动,将那根识影丝的另一端接入了断臂仕女的眼眶。
一瞬间,模糊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
那是一个幽暗的祭坛,年幼的萧无咎赤身裸体地躺在中央。
他的父皇,当今的天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亲手将一根泛着幽幽红光、不知是何材质的线,一针一针,缝入了他的脊椎骨。
画面一闪而逝,谢扶光却已浑身冰凉。
她没有当场揭破,反而放出风声,说自己已查明灭门真相,即将远走西域,去寻找传说中织魂族的“织魂重生之法”。
同时,她将那本《人傀名录》的副本,交给了鬼市之主柳三更,让他将里面的内容,一点一点地散布出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出三日,那些蛰伏在暗处的刘九渊残党便坐不住了。
一个活着的、被种下魂引的皇子,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筹码,也是最大的威胁。
于是,便有了今夜这场暴雨中的截杀。
只是他们不知道,谢扶光早已在东宫布下了天罗地网。
那十二具看似装饰的傀儡,分布在梁柱与回廊之间,内藏千机索,正是她改良过的“千丝困龙阵”。
刺客闯入的瞬间,机关触发,无数血红色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暴射而出,将庭院化作一片修罗绞杀场。
混乱中,谢扶光亲自出手,她如鬼魅般掠过一名看似头领的刺客身侧,手中的血丝梭快如电闪,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咽喉。
她凑到他耳边,冰冷地逼问:“你们的‘共治者’,是不是已经醒了?”
刺客喉中发出嗬嗬的血沫声,脸上却露出一个濒死的狞笑:“共治?不……她是‘容器’。”
话音未落,气绝身亡。
而现在,萧无咎就站在这片杀戮之后,撕开自己的衣襟,将那最残酷的真相暴露在她面前。
远处又是一道惊雷,将他眼中最后一丝希冀彻底劈碎。
谢扶光看着那条蠕动的金线,终于有了动作。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走上前,无视他眼中翻涌的痛苦与震惊。
指尖寒光一闪,一枚比发丝还细的银针已经挑起了一小截金线。
她手腕一抖,那金线竟被硬生生从他皮肉下挑断了一截。
金线离体,竟还在微微抽动,像一条被斩断了的毒虫,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谢扶光小心翼翼地将其封入一个特制的琉璃小管中,转身没入更深的夜色里。
有些东西,必须立刻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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