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已定。
他们会为此后悔的。
“我们先拆他的‘桥’,再砸他的‘锅’,最后……亲手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这句话在空气中回荡,在熊熊烈火的映衬下宛如一声低语。
火光染红了太庙的屋檐,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接着……一片寂静。
一种诡异、令人不安的寂静。
现在,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最初的大网已经撒开。
下方,城市已经感受到了暗流的涌动。
三十六道忠臣残魂盘旋着,它们微弱的呼喊声随着不断上升的阴气飘荡。
这股阴气如潮水般席卷大地,触发了“亡者印记”。
就连地脉都在跳动。
我站在高台上,手放在那尊断了的雕像的脊背上,追寻着我编织的路径。
大网已经就绪。
我的联系人萧无咎可能认为我是问题所在。
他总是看不到大局。
我正在编织一张新的大网,一张捕捉腐败的大网。
接着,混乱开始了。
首先是东市。
一口旧棺材爆炸了,里面的骨头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扬起的骨粉像幽灵般的云朵。
然后,在南巷,又有十七口棺材动了起来。
土地庙里的替身俑在转动,脸都朝着皇宫的方向。
传言开始流传——“织魂归来,万鬼开道!”他们应该害怕。
他们会害怕的。
在时刻警惕的赵九皋的带领下,大理寺开始展开调查。
他们四处搜寻,找到了一些线索。
织魂的标记。
他正在逼近。
他在冷香阁找到了我。
对峙,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你觉得我在破坏他建立的秩序……?”我让这个问题悬在半空,享受着这一刻。
实际上,我正在编织一张新的大网。
我向他展示。
我把崔十九送的养心丹倒进水里,真相浮出水面。
那张血腥的地图。
九个“逆织阵眼”。
紫宸殿、地下宫殿、宝塔废墟、铜雀台……每一个点都是腐败蔓延的节点。
这不仅仅关乎皇帝,也不仅仅是叛乱。
这关乎一个正在溃烂的核心。
龙髓诱饵已经腐蚀了皇室血脉,必须彻底清除。
只有七天时间来清除这场祸乱。
“你觉得我在造反?不,我是在清理战场。”
九个阵眼必须引爆,而我必须成为承载力量的容器。
我有我的盟友:崔十九,为那些忠臣提供掺了药的草药。
圆照大师正在制造干扰。
他的九幽引路灯将起到干扰、盾牌和诱饵的作用。
接下来是仪式。
午夜时分,在刘三更废弃的工作室里。
我将开始制作“主傀儡”。
那尊雕像、李忘机给的骨刀,还有头发、指甲、经血和铁木粉的混合物。
雕像将是核心,一个承受反噬力量的容器。
不是为了控制。
是为了生存。
崔十九来了。
那封该死的信。
他的儿子……死了。
但那封信。
信中详细列出了最后三名逆织司祭的下落,其中一人……是国师。
该死。
赌注提高了,尽管之前已经高得离谱。
他们又加码了。
我烧掉了那封信。
火焰变成了蓝色。
冰冷的火焰,就像我坚定的决心。
我拿出那个没用过的逆织人偶。
这是织魂族最禁忌的“自缚术”,一场终极赌博。
灵魂与人偶融合,永远无法分离。
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你说我是假的?那我就用这具假身,撕毁你们这些‘真人’的天堂。”
然后……第一口棺材冲破了宫门。
开始了。
它像一头饥饿的捕食者,缓缓朝着紫宸殿爬去。
这个计划要么会让我的敌人覆灭,要么会让我自己毁灭。
但无论代价如何,都必须完成。
火光冲天,映红了太庙层层叠叠的飞檐。
就在那片猩红达到鼎盛的瞬间,喧嚣的京城忽然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静默。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整座城池的喉咙。
穹顶之上,三十六道肉眼难辨的忠臣残魂盘旋成阵,它们死前的滔天怨念化作实质的阴气,如决堤的潮水,轰然灌入京城地下的龙脉之中。
沉寂了百年的“亡者印记”,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彻底触发了。
谢扶光站在冷香阁的高台边缘,夜风吹得她衣袂猎猎作响。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尊断臂仕女像背后冰冷的脊椎凹槽。
在焚烧祠堂之前,她早已将三百六十根用秘法炼制的灵丝,神不知鬼不觉地暗织进了那些预备献祭的牌位灰烬之中。
此刻,借助这股逆冲的阴流,她就像一个最高明的渔夫,能清晰地感知到水下每一处被“逆织法”污染过的节点。
她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对身后的萧无咎说:“你父皇以为,我烧掉太庙,是在毁掉他建立的秩序……其实,我是在织一张新的网。”
话音未落,东市一口被人遗忘了十年的老旧薄棺,在寂静的夜里“轰”地一声猛然炸裂。
四散的木屑中,棺内一副早已风干的枯骨,竟披着破烂的寿衣,伴随着骨节“咔咔”的脆响,缓缓地坐了起来。
混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蔓延。
南巷的义庄里,一夜之间十七具棺材偏离了原来的位置,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挤着,朝着同一个方向挪动。
北城的土地庙内,供桌下那一排用于祈福禳灾的替身俑,竟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集体扭转了陶土烧制的头颅,齐刷刷地朝向了皇宫深处。
恐慌在百姓中炸开,无数人从梦中惊醒,跪在自家门口朝着异动的方向疯狂叩拜。
流言蜚语比火势蔓延得更快:“织魂归来,万鬼开道!这是前朝的冤魂要回来索命了!”
大理寺卿赵九皋被这满城的异象惊动,亲自率人连夜急查。
他很快发现,这些诡异的骚动并非毫无章法。
每一具移动过的棺椁下方,地面或棺底都刻有一种微不可察的织魂密纹,那是一种比官府印信更古老的召令,此刻正在黑暗中悄然苏醒。
他心头剧震,立刻抛下所有手下,独自一人潜入了灯火通明的冷香阁。
他冲进去时,谢扶光正坐在桌前,神情专注。
她用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从崔十九刚刚送来的一味“养心丹”中挑出些许粉末,然后不急不缓地投入面前一个盛满清冽井水的陶盆里。
赵九皋正要开口质问,却见那盆清水瞬间起了变化。
水面之上,竟泛起一道道蛛网般的血色纹路,最终勾勒出一幅精密的缩微地图。
紫宸殿、皇家地宫、西山佛塔废墟、铜雀台……地图上清晰地标注了九个红点,正是皇帝赖以维系统治的“逆织阵眼”。
谢扶光这才抬起眼,将陶盆轻轻推至赵九皋面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以为我在造反?不,我是在清场。”
她看着赵九皋震惊的脸,冷然解释道:“皇帝虽然败了,但他用以控制皇族和重臣的‘龙髓引’早已渗入他们的血脉深处。这东西就像扎根在地脉里的毒藤,若不连根拔起,迟早会滋生出新的傀儡皇帝。我要在七日之内,同时引爆这九处阵眼,彻底切断地脉与皇族血脉之间的邪恶连接。”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水面倒映出的自己脸上,“而唯一能承载这九座大阵同时引爆所产生的巨量怨力的容器,是我自己。”
为了这个疯狂的计划,她早已布下棋子。
她命崔十九,以提供药膳为名,继续向那些潜藏的皇帝残党输送掺杂了“镇脉香丸”的食物,用以麻痹他们的灵觉与警惕。
她又让元照禅师在城外四方设下“九幽引路灯”,表面上是为亡魂超度的招魂仪式,实则是在为她即将唤醒的“傀儡大军”构建稳定的外部锚点,防止它们在怨气冲击下失控。
当夜子时,谢扶光独自一人,去往了西郊的乱坟岗。
那里是当年“命线斋”主人柳三更的废弃旧址。
她就在这片阴气最盛的土地上,布下了一座“魂织祭坛”。
她将那尊断臂仕女像安置在祭坛核心,又将从李忘机处得来的那把白骨短刀狠狠插入像身,作为承接力量的轴心。
然后,她割下自己的一缕长发,剪下指甲,刺破指尖,将自己的发丝、指甲与经血,混入用寒潭铁木磨成的粉末中,开始重塑一具全新的“主傀”。
这具傀儡与她以往制作的任何一具都不同,它不通任何精巧的操控术,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承载七日后九阵齐爆时,那股足以撕裂神魂的反噬怨流。
就在她双手结印,完成最后一道工序之际,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
是崔十九。
他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发抖,手中捧着一封边角染着暗红色血迹的信笺。
“我儿……昨夜被人割了喉。”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但我从杀手身上,拿到了这个。”
信纸上,用朱砂赫然列出了最后三名仍然在世的“逆织司祭”的藏身之地。
其中一人的名字,让谢扶光的瞳孔骤然收缩……当今国师。
谢扶光沉默了许久,久到崔十九以为她会崩溃。
但她只是伸出手,接过了那张薄薄的信纸,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它投入了祭坛的火焰之中。
“呼……”
火焰骤然窜高,变成了妖异的蓝色,映出她眼中那抹冰冷彻骨的决绝之色。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她从未示人、也从未想过要启用的“倒织偶”,那是一个用她自己形象雕刻的小人。
她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将那枚小偶狠狠按入自己光洁的后颈。
这是织魂族最禁忌的“自缚术”,一旦施展,便可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灵魂与主傀完全融合,获得超乎想象的力量,但代价是……很可能永远无法再从傀儡之身中脱离出来,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假人”。
她感受到后颈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寒,仿佛灵魂正在被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拽出体外。
她迎着那蓝色的鬼火,一字一句地低语,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敌人宣战:
“你说我是假的?那我就用这具假身,撕了你们这些真人的天。”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京城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
第一具从坟墓中爬出的游荡棺材,已经撞开了皇宫的角门,正拖着腐朽的身躯,在宫墙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缓缓向着灯火通明的紫宸殿爬行而去。
黎明前的黑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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