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城南的韩昭猛地按住自己的腰侧,她那块象征着身份与权力的察访司玄铁令牌,此刻正烫得惊人。
心口亦是。
谢扶光,你究竟想做什么?
皇宫,御书房。
小无咎看着赵太傅的血书。
上面潦草地写着:谨防……焚!
他触碰了书信,瞬间被玉佩灼伤,这是谢扶光留下的“反噬锁”。
他咬破手指,在玉佩上画符,红线…顺着玉佩,指向龙椅扶手。
韩昭带着李守陵走向皇宫。
李守陵那双竖瞳,是世间至极的破妄之眼。
她故意让他看清龙椅上的…傀儡线。
李守陵骤然收紧瞳孔,嘶声尖叫:“线,织起来了!新帝…也是傀儡!” 小无咎面色不变,袖子下的手却轻轻搭在李守陵腰间,一个暗扣,悄无声息地被系上。
城南,戏班。
所有木偶忽然睁眼,倒映出谢扶光的虚影。
云娘的扇子上…刻着“傀儡不杀帝”!
但,扇骨里,刻着的却是赵太傅的生辰八字!
祖祠,赵太傅被红线操控,刻着木偶。
每一下,韩昭的左眼就淌下粘稠的黑血。
她猛地抽出匕首,刺向自己的左眼,鲜血涌出,一条蠕动的红线…被生生拽出!
“杀了我,以我血,断因果!”
谢扶光的虚影,在皇帝和玄铁令牌之间,快速闪烁。
小无咎忽然掰断玉佩,红线…缠绕上了他的手腕。
他笑了,轻声说:“你算计了反噬…却忘了,帝王的傀儡线…从来不止一条。”
那块玄铁令牌带来的并非温热,而是一种近乎烙印的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通过它,要将韩昭的魂魄都一并点燃。
她脸色煞白,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宫中的那一位。
谢扶光布下的局,终于开始收网了。
与此同时,皇城,御书房。
萧无咎修长的手指正捻着一封信纸。
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张被血浸透、字迹都已模糊的布帛。
这是他从龙椅下暗格里找到的,赵太傅的绝笔。
血书上字字泣血,只反复写着一句话:“小心提线人,小心谢扶光。”
最后一个“光”字刚映入眼帘,萧无咎胸口挂着的一枚暖玉猛地变得滚烫,仿佛被投入了熔炉。
他闷哼一声,一把扯出玉佩,只见那块温润的羊脂玉上,竟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血色裂纹,灼得他掌心刺痛。
这是当年谢扶光亲自为登基前的他戴上的护身符,说能保他帝位安稳。
原来不是护身符,而是反噬锁。
一旦他察觉到真相,这锁便会发动。
萧无咎神色未变,眼底却寒冰千尺。
他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那滚烫的玉佩上迅速画下一道繁复的镇压符文。
血珠刚一落下,便“滋”地一声化为青烟。
而那玉佩上的血色裂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从中蜿蜒出一条细如发丝的红线,如毒蛇般,一头连着玉佩,另一头,竟笔直地指向了他身侧的龙椅扶手。
那扶手上雕刻的盘龙,龙口微张,红线正精准地没入其中。
原来如此。
他这个皇帝,从坐上这把椅子的第一天起,就是被线牵着的傀儡。
“陛下,察访司指挥使韩昭,携钦天监监正李守陵,殿外求见。”内侍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萧无咎将玉佩悄无声息地塞回领口,指尖的伤口已经愈合,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他淡淡道:“宣。”
韩昭领着李守陵踏入殿内。
李守陵此人有些异相,双瞳是罕见的竖瞳,据说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韩昭今日带他来,用心不言而喻。
她故意引着李守陵的视线,让他抬头仰望龙椅上的新帝。
只一瞬间,李守陵那双诡异的竖瞳骤然缩成了针尖!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景象,双腿一软,猛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线!好多的线!在织……它们在织!新帝……新帝也是傀儡!”
满殿死寂,内侍们吓得魂飞魄散。
龙椅上的萧无咎面色沉静,仿佛李守陵说的只是疯话。
他甚至还安抚性地抬了抬手,示意禁卫不必惊慌。
但在宽大龙袍的遮掩下,他的指尖却精准地一勾,一道从李守陵身上延伸出的、肉眼不可见的虚幻丝线,被他悄无声息地接入了自己腰带一枚不起眼的暗扣之中。
你想看我的线,我便也看看你的。
几乎是同一时刻,远在城南的一处废弃戏台,异变陡生。
数十个悬挂在后台的傀儡木偶,仿佛被无形的手同时拨动,它们的眼睛,在同一秒“啪”地睁开。
那些用墨点出的瞳孔里,竟齐齐映出了一道模糊而孤高的虚影……正是谢扶光!
紧接着,一个身段妖娆的云娘傀儡,迈着僵硬诡异的步伐,从幕布后缓缓走出。
它手中摇着一柄折扇,扇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八个大字:“织魂傀儡,不杀帝王。”
可当它将扇子翻转,那十几根细密的扇骨上,却用小刀密密麻麻地刻着另一行字。
一行生辰八字,属于当朝太傅,赵庸。
赵家祠堂内,本该颐养天年的赵太傅双目无神,状若疯魔。
他的双手被无数道猩红的丝线缠绕、操控,正执着刻刀,在一块人形的桃木上疯狂雕刻。
那木头的眉眼,竟与韩昭有七分相似。
每当刻刀在木头上划下一道,远在宫城的韩昭,左眼中便会毫无征兆地渗出一滴粘稠的黑血。
血顺着她白皙的面颊滑落,妖异而可怖。
她身旁的李守陵早已吓晕过去,而韩昭却只是抬手,漠然地抹去血迹。
她能感觉到,自己与远方的赵太傅之间,建立起了一种诡异的因果联系。
谢扶光这是要用赵太傅的命,来换她的命。
突然,韩昭眼神一厉,竟“锵”地一声拔出腰间长剑。
在内侍惊恐的尖叫声中,她没有刺向任何人,而是将那锋利的剑尖,决绝地刺向自己的左眼!
“噗嗤!”
剑尖入眼半寸,鲜血淋漓。
韩昭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手腕猛地一挑,一段仍在微微蠕动的猩红线头,竟被她从眼球深处硬生生挑了出来!
“织魂丝以血为引,因果相连。”她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疯狂的冷静,对着龙椅上的萧无咎说道,“谢扶光要用赵太傅的命和我的血,织成新的‘帝王傀儡’。陛下,要斩断这因果,唯有杀了我,取我心头之血!”
话音未落,整个御书房光线一暗。
一道介于虚实之间的残影,在龙椅扶手的红线与韩昭那滚烫的玄铁令牌之间,飞速穿梭闪现。
那是谢扶光的残魂!
他似乎也没料到韩昭会如此刚烈,竟自毁根基。
萧无咎看着那道残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讥讽的笑容。
“你早知道织魂线会被我发现,也早知道它会反噬……”
他低语着,猛地伸手,不是去拿剑,而是狠狠扯断了胸前那枚滚烫的玉佩。
“啪”的一声脆响,玉佩碎裂。
那条连接着龙椅的红线瞬间失去了束缚,如一条有了生命的毒蛇,闪电般缠上了萧无咎的手腕,并死死收紧。
谢扶光的残影似乎愣住了,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萧无咎却看也不看手腕上的红线,只是轻笑着,将那半块碎裂的玉佩随手抛向窗外。
“但你忘了,帝王的傀儡线,从来都不止一条。”
他的话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随着那碎玉一同飞出殿外。
窗外,京城的天空之上,无形的风云骤然汇聚,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正从四面八方,朝着皇宫的最高处疯狂收紧。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惊!绝美女傀儡师把厉鬼当玩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