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AURoRA战队和cIphER战队进到后台，现场观众依旧情绪高涨。
感受着周围人对《裂隙征途》的热爱，顾怀瑜对于这游戏也多了几分认识。
趁着现场观众的激情还在，主持人趁热打铁，“好了，趁着选手们在后台准备的时间，让我们看一下战队之间互放狠话环节。”说这话时，现场又是一阵高涨。
“放狠话环节？这是什么呀？”听着主持人的话，观众席上的顾怀瑜一阵疑惑，轻轻揪了揪陆呦鸣的衣摆。
陆呦鸣的情绪跟现场的其他人一样高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开始的赛场上，没发觉到顾怀瑜的小动作，自然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顾怀瑜一边坐了陆呦鸣，另一边坐的是个文静的女孩子，像是注意到了顾怀瑜的困惑。
“你是第一次来看比赛吧？”
现场氛围火热，平常说话的声音很难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女生说这话时，靠得顾怀瑜近了些，声音也放大了几分。
顾怀瑜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在座位上颤了颤。
“啊......”旁边的女生意识到自己地突然开口吓到了人家，轻轻“啊”了声，往后退了几步，不好意思地冲他道：“我没想到会吓到你，抱歉......”
“没事......”顾怀瑜知道人家没有恶意，摇摇头，抿抿唇点头解释道：“确实是第一次来看比赛，我朋友带我来的。”
顾怀瑜刚开口时，女生还微微有些讶异，她没想到，有着这么一头长发的人居然会是个男的，但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听着顾怀瑜的话若有所思，“难怪，看你的样子感觉不像是经常打游戏的。”
“所谓的放狠话环节，俗称垃圾话，就是双方选手选出一个代表，作为赛前发言。”女生缓缓解释，“这个环节的魅力在于其内在的矛盾与平衡，联盟明令禁止选手骂人互喷，说一句脏话罚一万，但这说到底是电子竞技，如果真没有点‘攻击性语言’，未免太平淡无趣了些，而且，它不只是说给对手听的，更是说给粉丝、媒体和整个联赛听的，是为比赛提前预热，制造话题，是电竞赛事作为‘秀’的重要组成部分......”
看出了顾怀瑜越听越迷茫的神情，女生微微一笑，为自己前面所说的话做了总结，“放狠话的本质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一种高度仪式化、介于体育精神与娱乐表演之间的赛前宣言。”
话音刚落，全场的灯再度完全熄灭，台上的大屏幕骤然亮起，先出来的是AURoRA战队成员平时训练的画面，画面末尾，出现的是谢星帆修长的身材，穿着剪裁合身的队服，嘴角挂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脸上是一派的温和有礼。
谢星帆音量不大，说出的话却自带混响般的磁性，能轻易压住现场的嘈杂——
“光芒之下，万物显形。你们引以为傲的战术伪装，在北极光面前毫无意义。而我们，会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你们的系统彻底‘死机’。”
这话一出，现场的氛围直接上升了一个度。
“这‘放狠话’......不算是一种傲慢吗？”顾怀瑜斟酌着词句，“宣称自己会赢，不会给对手带来伤害吗？”
放狠话环节开始后，陆呦鸣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听到顾怀瑜的话，陆呦鸣转过头，表情是少有的认真。
“小鱼儿，我觉得你理解错了。”陆呦鸣摇摇头，“那不是傲慢，是宣言之战。”
“宣言？”
“嗯。”陆呦鸣抬头望着台上的大屏幕，“站在台上，你说出的不是贬低对方的污言秽语，而是宣告自己的决心、目标和信念。‘我会赢’，这三个字的背后，是‘因为我已倾尽所有，我的努力配得上这场胜利’。”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顾怀瑜：“这更像是一种古老的竞技礼仪。就像武士决战前的行礼，告诉对方‘我将全力以赴’，这才是最高的尊重。真正的侮辱，其实是轻视对手、不尽全力。”
“所以，”陆呦鸣笑了笑，恢复了往常乖张的语气，“选手们放狠话的意思更像是在说：‘在这个领域，我已付出你所无法想象的努力，我将向你证明这一点’。这不是挑衅，是选手们的......职业浪漫。”
顾怀瑜怔住了。他忽然想起先前打视频时，陆清晏为AURoRAZ战队的对局进行复盘时，沉稳内敛的语气，和那双因为专注而格外明亮的眼睛。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大屏幕上，AURoRA战队的视频已经过去，换成了cIphER战队，一番战队日常训练后，出现了Frost的身影，他的发型一丝不苟，坐姿挺拔如松，就连队服的拉链都拉到恰到好处的位置。
极光虽美，却转瞬即逝。而密码学的艺术，在于永恒的逻辑。我们将拆解你们华丽的表象，还原胜负最冰冷的真相。”
Frost措辞精准，里面不含所有冗杂的感情色彩，且说这话时，Frost语调平坦，几乎没有起伏，像AI在朗读指令般。
随着Frost尾音的消失，整个会场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灯光再次亮起时，AURoRA和cIphER战队的成员已经在各自的位置上准备就绪了。
主持人从台上隐去身影，一胖一瘦的职业解说坐在解说台上，瘦高的职业解说率先发言，“好的，经过一轮精彩的心理博弈，相信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各位观众，现在您收看的是职业联赛四强赛，AURoRA对阵cIphER的第一局比赛！”
接着瘦高解说员的话，胖胖的解说员音调升高，语速加快。
“选手已经准备就绪，让我们进入今天的bp环节！究竟是AURoRA的万丈光芒能净化战场，还是cIphER的终极密码能锁死胜局？”
“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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