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认识季国生吗？”蓉蓉一字一顿，声音不高。
季和平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
“他是我儿子，你们也认识？”
蓉蓉再次开口：“那您……认识康兰吗？”
关于康兰和季国生的事情，只有我、蓉蓉和廖岩清楚。后来我们三人心照不宣，从来没向其他人提过。
张熙臣和舒云霆对视，似乎隐约反应过来。玉琴反应更快，竟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康兰？”季和平皱眉，困惑地看向我们，“我没听过。”
他又转头看向身边的季国盛。
季国盛眉头也拧着：“我也没有听过。”
原来，季家人竟全然不知！
“季国生这个王八蛋！”我心里忍不住骂出声来。
蓉蓉看向我，眼里带着犹豫，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我终于还是开口了：“季叔，有些话，能不能……和您单独说？”
季和平打量我片刻：“我把国盛当亲儿子，有些事不必瞒他。”
“那不如，我们去厨房吧。”我指了指右边的耳房。
季和平狐疑，却还是点了点头。
到了餐厅，我们四人落座。
蓉蓉瞥了我一眼。
季和平见我们吞吞吐吐，索性直接道：“两个丫头，有话不如直说。”
我心头一狠，咬牙开口：“季叔，我是想和您说，康兰……她和季国生之间，曾经有过一段关系。”
话音落下，桌子上的气氛“轰”的一声炸开。
“什么？”
我硬着头皮继续：“国生离开响水沟之后，再也没和她联系过。康兰……在村里受了不少闲言碎语。他俩的女儿，康群，现在已经一岁了。今天我们刚从她的周岁宴上回来。”
“女儿？”季和平猛地一震。
蓉蓉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他居然一点没说过这些！”
“混账东西！”季和平猛地拍案，碗筷都颤了几下。他脸涨得通红，手指不停颤抖，“这不孝子！这些事情一点没和我说！”
“孙女……竟然已经一岁了！可她怎么会姓康？”
蓉蓉回答：“既然季叔你们不知道，那就算了。康家本来就不想再和你们有牵扯，决定自己抚养孩子，所以才姓康。”
“今天这话，其实算是我和小棠僭越了。”
季和平面色为难，沉默许久：“国生……他年初已经结婚了。康家的事……哎，也怪我。”
“什么？！”蓉蓉手指都在颤抖。
季国盛脸色铁青：“难怪这次哥没来！我还以为是照顾嫂子怀——”话到一半，生生噎住。
屋里空气冷得像结冰。
季和平叹了一口气，试图安抚我们：“这件事，是我们季家的错。我们一点也不知情。如今想想，还是要给康家人一些补偿。”
“不用了！”蓉蓉几乎是立刻回绝，“康叔康婶不会接受的。”
她说完，低下头，手指狠狠攥着衣角。
我轻咳了几声，打破沉默：“季叔，这件事，您还是不要去找康家了。小兰……从国生走后，就一直精神不好。她最近刚好些，受不得刺激。我担心她旧病复发。”
季和平久久没说话，终于点点头：“说得在理。那我明天和国盛去买些东西，还麻烦你们帮忙带给康家吧。”
我和蓉蓉对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点头。
这时，外头飘来阵阵饭香。
蓉蓉笑着解释：“估计是他们在准备晚饭了。季叔，您也难得回来一次，今晚就一起吃吧。”
“好。赶了一路，确实饿了。倒是谢谢你们几个孩子了。”
“我也去帮忙吧。”季国盛站起来，挽起袖子，“要不要劈柴？”
“用不着！”蓉蓉摆手。
“确实有些干柴要劈。”我几乎同时开口。
两种答案，完全不一样。
“你啊，”蓉蓉嗔怪，“怎么让他们干活呢。”
他是我爷爷，我可没拿他当外人。
没多久，饭菜端上桌。舒云霆的大嗓门隔着一堵墙传来：“开饭啦——！”
“知道啦，上菜吧！”
桌上摆的，是红苕稀饭，烂肉豇豆，酸萝卜泡菜，炒青菜，还有一大盘回锅肉。
大家围坐一桌，气氛终于热闹起来。季和平和季国盛都喜欢孩子，不停逗瑾之和舒霖。
我见状，脱口而出：“国盛，这次怎么没把你儿子带来？”
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
季国盛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儿子？”
因为那是我爸！
我大脑快速运转，开始扯谎：“你……你刚刚自己说的啊！”
“我？”季国盛仔细回想，脸上全是困惑，“有吗？”
“当然有啊！”我拼命点头，“你自己说的，你有个儿子。”
季国盛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竟开始怀疑起自己。
廖岩低声在我耳边笑：“你就这么捉弄你爷爷？”
张熙臣也跟着打趣：“小棠会算命，没准真是她算出来的呢！”
“算命？”季和平来了兴趣，“我还没见过算命的女先生。”
张熙臣趁机添油加醋：“她说自己叫何仙姑。”
一桌子人哄然大笑。
“那好啊！”季和平一指国盛，半真半假，“那麻烦何仙姑算算，他有个儿子不假，还有呢？”
我心里窃喜，装模作样捏着手指，眯着眼一副高深模样：“还有个女儿，比儿子大三岁。”
众人一齐望向季和平和季国盛。
果然，两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蓉蓉睁大眼睛，凑过来问：“算对了吗？”
季国盛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对……对。”
“这都是你算的？”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偷乐：当然不是啦，那是我大姑！还有个小姑呢，两年后就要出生！
我继续故作神秘：“命里还有个女儿，两年后便会出生。”
这一句话，彻底让饭桌炸开了锅。
季和平和季国盛都呆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我们呢？”舒云霆忽然开口，拉过玉琴，“快给我和小琴算算。”
完了，这题超纲！
我急忙把目光投向廖岩，像是在求救。
廖岩心知肚明，立刻笑着圆场：“哦，对，她那晚其实已经算过。说你俩命里有三个孩子。”
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蓉蓉：“你俩有四个。”
就这样，我俩带着来自2025年的天眼，引起饭桌上的一阵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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