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的茶餐厅里,吊扇转得很慢,空气中是油烟和茶香的混合味道。
单海生吃完最后一口菠萝油,用餐巾擦了擦嘴,把面前一个牛皮纸袋推了过去。
“两万块,订金。”
坐在他对面的虾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窝深陷,死死盯着那个纸袋,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
虾头伸出干瘦的手,小心翼翼的把纸袋拉到自己面前,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两叠港币。
“记住,找个机会,一定要让甘地的头马白毛,亲耳听到消息。”单海生声音平淡的交代,“你只要把话传到,让他转告给甘地就行。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
虾头的手抓紧了钱袋,他抬起头,问道:“海哥,你……你确定到时候能让我进和义?我听人说,和义现在不收我们这种……食白粉的。你可千万别晃点我啊!”
单海生靠在卡座的椅背上,端起奶茶喝了一口。
“放心,只要你能戒掉,我保你进和义。”单海生放下杯子,“到时候,你就跟我,我让你做我的头马。我一个和义的大底,犯得着骗你一个小粉仔?”
虾头还在迟疑,单海生摆了摆手:“唉,算了,看你这副样子,估计也戒不掉。你要是不想做,我再去找别人就是了,有的是人想拿这笔钱。”
说着,单海生就作势要去拿回那个钱袋。
“做!我做!”虾头猛的把钱袋抱进怀里,连连点头,“海哥你相信我!我这次一定能戒掉!我一定能!”
虾头慌张的站起身,将钱袋塞进怀里,转身就朝茶餐厅外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对,一定能戒掉……这次一定能……做了和义的头马,我就再也不用被人看不起了……”
单海生看着他踉踉跄跄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傻仔一个。”
他拿起面前已经半凉的奶茶,又喝了两口,目光落在手边的诺基亚电话上,许久没有动作。
几分钟后,他拿起电话,熟练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单海生脸上的神情敛去,声音恢复了平静。
“喂,张sir。。。”
……
夜幕降临,尖沙咀甘地名下的一间雀馆里,灯火通明,一片嘈杂。
麻将牌的碰撞声、男人的叫骂声和女人的嬉笑声混在一起。
角落的卡座里,虾头双眼通红,面容也有些憔悴,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一张麻将桌。
那个留着一头惹眼白发,正叼着烟,一边摸牌一边训斥手下的男人,就是甘地的心腹,白毛。
虾头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单海生交代的事情。
他从怀里掏出最后一个纸包,颤抖的将里面的白粉全部吸入鼻腔。
他吸入白粉,身体猛的一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松弛下来。
药效上来,虾头咧嘴一笑,开始口齿不清的咒骂。
“哈哈……哈哈!甘地!真是个扑街!冚家铲!戴绿帽都不知道的绿帽王!”
他的声音不大,很快被淹没在喧闹中。
但药效完全上头,虾头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干脆大笑起来。
他猛的站起身,摇摇晃晃冲到雀馆中央,指着天花板吼道:“甘地你个冤大头!被人卖了还他妈帮人数钱!黑鬼黑了你的货,你他妈还当他是兄弟!蠢货!你就是个戴绿帽的蠢货!”
这一嗓子,整个雀馆瞬间安静下来。
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的投向了场中那个发疯的身影。
所有人都看着口中不停重复咒骂的虾头,一时间竟没人反应。
白毛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放下麻将牌,盯住了虾头。
虾头作为黑鬼手下的小头目,在尖沙咀也算小有名气,白毛自然认得。
听到“黑货”、“兄弟”这些字眼,白毛的脸色变了。
他朝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几名马仔立刻上前,一人捂住虾头还在叫骂的嘴,几人架起他还在挣扎的身体,强行将他拖出了雀馆。
……
豪华夜总会的总统包厢里,水晶吊灯下,甘地正左拥右抱,与几名心腹推杯换盏,商议着以后如何做大做强,脸上带着笑意。
“砰”的一声,包厢门被撞开。
白毛沉着脸进来,把虾头扔在地毯上。
“大佬,有点事。”
甘地皱了皱眉,推开身边的女人,问道:“什么事这么急?没看到我正和兄弟们喝酒吗?”
白毛没有废话,直接将刚才在雀馆里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了一遍。
甘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虾头面前,二话不说,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用力碾压着。
“你刚才说什么?啊?!”甘地压着嗓子问,“什么货?黑鬼黑了我什么货?给老子说清楚!”
用脚踩还不满意,不停的用脚大力的踢在他身上。
不久,虾头满脸是血,疼的神志混乱,嘴里只能呜咽。
“说!说不出来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甘地脚下再次加力。
“别。。。别打。。。”虾头开始求饶,甘地一边逼问,一边拿东西诱惑他,虾头这才断断续续的把黑鬼当初是如何设计,在码头吞掉甘地一批货,并且一直瞒着他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货。。。货在哪里?”甘地双眼通红,揪着虾头的头发,将他的头提了起来。
“在。。。在官涌。。。那家。。。棺材铺。。。”虾头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那个地址。
“黑鬼!我操你妈!”
甘地吼完,一脚把虾头踢晕过去。
他胸口起伏,指着白毛和一众手下吼道:“抄家伙!所有人,跟我去官涌!今天不把黑鬼那个冚家铲剁碎了喂狗,我甘地以后就不用在尖沙咀混了!”
几辆车冲进夜色,开往官涌。
甘地坐在头车的后座,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已经想好了,这次不仅要拿回自己的货,还要一把火把黑鬼连同那家该死的棺材铺,一起烧成灰。
然而,当他们的车队刚刚拐进官涌那条偏僻的街道时,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
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呼啸着从他们旁边冲了过去,一个急刹,稳稳的停在了不远处的棺材铺门口。
甘地心里“咯噔”一下。
“停车!”他立刻对司机低吼道。
车队紧急停下,甘地带着白毛等几个心腹,迅速下车,借着夜色悄悄摸了过去。
躲在一个黑暗的巷子口,甘地伸头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大批穿着避弹衣的警察已经将那家棺材铺团团围住。
为首指挥行动的,正是西九龙反黑组的张sir与龙sir。
就在这时,棺材铺内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
“砰!砰砰!”
外围的警察们立刻寻找掩体,举枪还击,一场警匪枪战瞬间爆发,火光在黑夜中不断闪现。
甘地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他不是傻子,眼前这一幕,他哪还看不明白?
自己被耍了。
从虾头在雀馆发癫,到自己带人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算计好的圈套。
甘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撤!留几个兄弟在这里盯着!我倒要看看,条子能从里面,搜出多少我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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