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让人送时苒离开之前,洛伦佐再次靠近她。
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用那双纯净到令人心悸的琥珀色眼眸静静凝视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刚刚被打上独属烙印的藏品。
然后,他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颌,力道不容拒绝。
他俯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不同于第一次那个带着探索和掠夺意味的、生涩粗暴的吻。
它更深,更缓慢,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令人窒息的缠绵。
他的舌尖技巧性地撬开她因紧张而紧闭的牙关,深入其中,细致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近乎品尝的专注。
气息交缠,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混合着颜料与松节油的味道,以及一丝极淡的、仿佛来自雪后森林的冷香,彻底将她包裹。
时苒浑身僵硬,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被动地承受着。
她没有回应,也无法挣脱,只能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受伤的蝶翼般剧烈颤抖,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白痕。这个吻漫长而煎熬,直到她几乎要因为缺氧而眩晕,洛伦佐才缓缓退开。
他的气息有些微乱,红发有几缕垂落在额前,为他绝世的面容添了几分妖异的慵懒。他看着时苒苍白脸上那抹不正常的红晕和依旧紧闭的双眼,伸出拇指,轻轻揩去她唇角暧昧的银丝,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记住你是谁的。”他的声音依旧清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时苒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栋不知位于何处的囚笼。
回到熟悉的校园,阳光洒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脖颈上那圈黑色项圈被高领内搭小心遮掩,但皮革摩擦皮肤的触感和那份心理上的沉重枷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刚刚经历的一切。
就在她心神恍惚地走向宿舍楼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叫住了她。
“时苒。”
她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般抬起头,对上了江叙探究的目光。
他穿着简单的白大褂,似乎是刚从实验室出来,眼神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
“江、江学长……”
时苒下意识地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江叙微微蹙眉。
眼前的时苒,状态明显不对。脸色苍白得过分,眼神躲闪,带着一种惊魂未定的脆弱,以及……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深切的疲惫和某种他说不清的屈辱感。
这绝不仅仅是担心陆屿喑病情该有的状态。
“你没事吧?”
江叙的声音放缓了些,但目光依旧紧锁着她,
“你看起……”
“我没事!”
时苒几乎是打断了他,声音带着不自然的尖锐,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低下头,
“我、我就是有点累,昨晚没睡好……江老师,我先回宿舍了!”
说完,她不敢再看江叙,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慌乱地从他身边快步走过,背影仓促得像是身后有恶鬼追赶。
江叙站在原地,看着那抹匆匆逃离的纤细背影,镜片后的眼眸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冰冷的疑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挑起的强烈兴趣。
她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绝不是什么好事。
与此同时,在一间隐秘的书房内。
沈彦猛地将手中的一叠资料摔在昂贵的红木书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他惯常挂在脸上的、那副温文尔雅的完美面具彻底碎裂,胸膛因剧烈的愤怒而起伏,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资料上,清晰地记录着洛伦佐·陈近期的动向,包括他绑架时苒,以及……强行占有她的事实。
“洛、伦、佐!”
沈彦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暴戾的杀意。
他耗费了些代价,暂时与那个他早已逃离的家族达成了有限度的合作,动用了部分隐藏的力量,才查到了这些。
他没想到,在他忙着布局、想着如何更优雅地将时苒纳入掌心时,竟然被这个半路杀出的、行为无法预测的疯子捷足先登,还用如此粗暴的方式玷污了他看中的猎物!
这种失控感和被侵犯所有物的暴怒,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但愤怒之中,一种更深的、扭曲的渴望也在疯狂滋生。
他看着资料上时苒的名字,想象着她被洛伦佐强迫时可能露出的惊恐、无助、绝望的表情……那种被破坏、被玷污的美感,像最烈的毒药,混合着他原本就有的占有欲,发酵成一种更加黑暗、更加炽热的执念。
他想要她。
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想要。
不仅仅是要得到她,更是要彻底覆盖掉洛伦佐留在她身上的痕迹,让她从身到心,都只属于他沈彦一个人!
他的家族,比陆家、江家更为庞大和隐秘。
他那伪善狡诈、权势滔天的政客父亲,与强势精明、掌控着庞大珠宝帝国的母亲,虽然貌合神离,各自寻欢,但对他们唯一的继承人,却有着一致的期待和保护。
当年他年轻气盛,厌恶家族的虚伪与束缚,选择逃离,家族为了他的安全和不引起对手注意,并未公开他的身份,让他在外只以“小有资产的设计师教授”面目示人。
但现在,或许……是时候,让一些人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势”了。
沈彦缓缓坐回椅子上,重新戴上了那副温润的假面,只是眼底深处,已是一片冰封的烈焰与势在必得的疯狂。
洛伦佐·陈……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碰了他东西的疯子……
他会让他们知道,动了他沈彦看上的人,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而时苒……他一定会把她夺回来,牢牢锁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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