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无可救药的蠢货!”金守财猛地将手中的紫砂壶摔得粉碎,胸膛剧烈起伏。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金守仁竟敢如此胆大包天,不仅输光了家族的保命钱,还惹上了澳门那边甩不脱的阎王债!这已不仅仅是金守仁个人的失败,而是将整个金氏家族拖入了深渊!
“伯父,现在怎么办?外面……”金守财的一个侄儿推门进来,满脸惶急。
“怎么办?割肉!断腕!”金守财几乎是吼出来的,“立刻启动应急方案,抛售非核心资产回笼资金,无论如何,先稳住股价和债券!联系所有能联系上的关系,一定要把舆论压下去!还有……”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通知家族长老会,即刻免除金守仁一切职务,控制起来,别让他再惹出任何乱子!”
未云裳的攻势,却只是刚刚开始。
就在金氏集团焦头烂额地应对资本市场风暴和内部动荡之时,未云裳麾下专业的并购团队,已经如同精密的手术刀般切入。
他们凭借早已准备好的充足资金,开始不动声色地接触那些因金氏集团资金链断裂而陷入停滞或急于寻求脱手的关键项目和优质资产。谈判条件优厚,付款方式干脆,几乎是趁你病要你命,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迅速蚕食着金氏集团的核心业务板块。
一家原本由金氏控股、掌握着某重要矿产开采权的子公司……
一处位于核心地段、已完成前期拆迁和规划的商业地产项目……
一系列关乎金氏未来转型方向的科技初创公司股权……
这些金家耗费无数心血和资源才布局下来的棋子,正在被未云裳一颗颗轻松提走。
鄂西深山,那处被未云裳视为“眼”的山巅。
她听着手下关于资产收购进展的汇报,神色平静。欧阳墨笙坐在一旁的青石上,优雅地泡着功夫茶。
“金家这棵大树,根系已经开始腐烂了。”未云裳淡淡道,“砍掉枝干,挖断主根,它倒下的速度,会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快。”
欧阳墨笙递过一杯清茶,嘴角微扬:“接下来,就是看看西南那边的那位‘老朋友’,看到金家这副模样,是会出手拉一把,还是……顺势也分一杯羹了。”
她们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片更为神秘、关系也更为错综复杂的西南大地。
而在澳门某间昏暗的病房里,刚刚被家族正式抛弃、并受到严密看守的金守仁,收到了文三爷派人送来的最后通牒——第一期利息,还款日截止于明日午夜。
他看着窗外澳门璀璨却冰冷的夜景,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穷途末路。他不仅输掉了金钱、权力和家族地位,很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快要输掉了。
绝望之中,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他心底滋生出来……或许,他还有最后一点“价值”,可以用来做交易?比如,向那些对金家内部秘密和“镇物计划”感兴趣的人,换取一线生机?
金家的崩塌,已然开始连锁反应,更深的旋涡,正在形成。
金守仁的病房外,两名金守财派来的心腹像门神一样守着,名义上是保护,实则是软禁。房间内弥漫着绝望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金守仁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那光芒在他眼中却如同墓地的磷火。
文三爷的最后通牒像丧钟一样在他耳边回荡。明天午夜……他上哪里去弄那笔天文数字的利息?家族已经抛弃了他,他现在是金家的罪人,是弃子。别说六十亿的利息,就是六百万,他现在也拿不出来。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不想死,更不想以那种凄惨的方式死在澳门这个销金窟。强烈的求生欲压倒了耻辱、家族责任,甚至压倒了理智。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极致的恐惧中变得清晰无比——他知道金家的秘密,很多秘密。包括家主金守财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往来,包括家族在西南某些“特殊关系”上的打点,甚至……关于那个被未云裳和欧阳墨笙紧盯不放的、连他都知之甚少的“镇物计划”,他也曾无意中从大哥金守财的只言片语里捕捉到一些碎片。
这些秘密,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值一个价钱,一个能让他保住性命的价钱。
谁会对这些感兴趣?未云裳?欧阳墨笙?还是……西南那边的“老朋友”?
他的目光落在被收走手机后,病房里唯一能接触外界的座机电话上。看守似乎并未将这个放在眼里。这是一个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深夜,借口需要安静休息,他支开了护工。确认门外看守暂时没有注意房内动静后,他挣扎着爬起,用颤抖的手抓起了电话听筒。他首先想到的是联系未云裳,那个导致金家陷入如此境地的女人。但直觉告诉他,与虎谋皮,下场可能比死在文三爷手里更惨。
那么……西南?他努力回忆着家主金守财书房里,那些加密通讯录中的几个极少动用的号码。其中一个,属于一个被称为“巫老”的神秘人物。父亲对此人极为敬重,甚至带着一丝畏惧,曾叮嘱他们兄弟,若非家族存亡关头,绝不可惊动。
现在,不就是存亡关头吗?是他金守仁的存亡关头!
他凭着模糊的记忆,拨出了一个极其冗长、带着奇怪区号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忙音,每一声都敲击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电话被接起了,那边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一片深沉的寂静,仿佛通往某个幽暗的洞穴。
金守仁咽了口唾沫,压下喉咙里的腥甜,用尽全身力气,压低声音道:“我……我是家主金守财的弟弟,金守仁。我……我有关于金家,关于‘镇物’的重要情况……我想和巫老做笔交易……”
……
与此同时,铜官窑老宅深处。
金守财并没有睡。他掏出了手机,翻到了晁海文的名字,最后又扔在了桌面上。他瘫坐在昏暗的书房里,面前摊着一本泛黄的族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一个早已模糊的名字,金锜暗山,一千多年前的先祖,躺在地下室棺材里的那个人。形势如此复杂,关键的时候恐怕得请老祖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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