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盛墨兰的四女儿

如影随形如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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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正妾殊途礼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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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房大奶奶果然没让人“失望”。不过三五日功夫,便又寻了“探望婆母”的由头,踩着辰时的露水踏入梁夫人正院。这回她排场更足,身后不仅跟着捧着参汤、点心的丫鬟,还携了两位鬓发斑白、神色肃穆的族老——一位是梁家辈分极高的三老太爷,一位是掌管族中规矩的六老太太。明眼人都瞧得明白,这是要借着族老的威势,给梁夫人来个“釜底抽薪”。

正厅里暖炉燃着银丝炭,烟气袅袅缠上梁夫人鬓边的珠钗。她刚抬手抿了口浓茶,长房大奶奶便已屈膝行礼,声音柔得像浸了蜜:“母亲近日精神可好些?儿媳瞧着您眼底还有些青黑,定是为府中琐事劳神了。”说罢又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墨兰,笑意加深,“三弟妹也辛苦了,毕竟年轻,要执掌三房庶务,还要照拂春珂妹妹,真是难为你了。”

墨兰垂眸浅笑,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缠枝莲纹样,不接话茬。她知道,这铺垫过后,便是真正的杀招。

果然,长房大奶奶话锋一转,目光落到厅外廊下侍立的春珂身上——那丫鬟扶着腰,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说起春珂妹妹,”她语气陡然添了几分忧色,转向两位族老,“她如今怀着梁家的金孙,反应大得厉害,昨夜竟吐了半宿,连米水都难进。府中下人虽多,可终究粗手笨脚,难免有照应不周的地方。”

她话锋再转,直直看向梁夫人,语气恳切得近乎逼宫:“母亲,依儿媳之见,不若从您这正院拨两个老成稳妥、经见过风浪的嬷嬷过去,专门照料春珂的饮食起居。一应米粮、药材、用度都单独立账,由母亲您亲自过目掌管。三弟妹年轻识浅,怕是应付不来这孕期的精细活计,万一有个闪失,不仅是梁家的损失,弟妹也担不起这罪责呀。”

这话听得梁夫人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青瓷杯壁被捏出细微的白痕。好个一箭三雕!既暗指墨兰无能,又影射她治家不严,更要将春珂这颗“棋子”从三房手里夺走,借着“照料”之名安插自己的人手,日后春珂若真生了儿子,或是出了什么岔子,长房便能顺理成章地插手三房事务。

两位族老也微微颔首,三老太爷捋着山羊胡道:“老大媳妇说得在理,子嗣为重,是该稳妥些。”六老太太也附和:“主母年轻没经验,由婆母亲自把关,确实放心。”

就在这满厅目光都聚焦在梁夫人身上,等着她点头应允的瞬间,一直沉默不语的墨兰缓缓站起身。

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暗绣兰草的袄裙,领口袖边滚着极细的银线,鬓边只簪了一支素银点翠的小簪,没有多余的珠翠点缀,反倒衬得她眉眼沉静,气质温婉又端方。她先是对着两位族老盈盈一礼,腰肢弯得恰到好处,既显恭敬,又不失主母的体面。再转向长房大奶奶时,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那笑意柔得像春日杨柳风,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锋芒。

“大嫂嫂关怀春珂妹妹,体恤母亲辛劳,更念及梁家子嗣,这份心意,弟妹心中感激不尽,真真是我等晚辈的楷模。”她先捧了长房大奶奶一句,声音清朗,语速不急不缓,恰好能让厅中每个人都听得分明。

话音刚落,不等长房大奶奶露出得意神色,墨兰话锋陡然一转,如出鞘的利剑,柔中带刚:“只是大嫂嫂方才所言,请恕弟妹不能完全赞同。”

她抬眸看向两位族老,目光澄澈,引经据典时条理清晰,信手拈来:“《礼记·内则》有云:‘凡妇,不命适私室,不敢退;妇将有事,大小必请于舅姑。’春珂虽为妾室,却也是我梁晗明媒正娶抬进三房的人,是我房中之分内。她的饮食起居、孕期照拂,本就是我这个主母的职责所在。”

她加重了“分内之责”四个字,目光扫过长房大奶奶微变的脸色,继续道:“如今大嫂嫂竟要将她的照拂之事从三房剥离,交由母亲和外人打理,这岂不是说我失职无能,连自己房里的人都照料不好?传扬出去,外人不知内情,只会说我梁家三房毫无规矩,主母不贤,届时丢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脸面,而是整个梁家的体面啊。

这番话掷地有声,既扣住了“规矩”二字,又牵扯到家族体面,让两位族老脸上的赞同之色渐渐淡去。长房大奶奶急欲反驳,刚要开口,便被墨兰一眼制止。

墨兰随即转向梁夫人,语气瞬间变得恳切又心疼:“母亲年事已高,前几日又因府中琐事劳心伤神,太医再三叮嘱要静养安神。我等身为儿媳,不能为母亲分忧解劳,已是心中有愧,岂能再将春珂这等微末小事拿到母亲面前烦扰?这既不合规矩,更非孝道啊。”

她说到“孝道”二字时,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与恭敬。三老太爷闻言,忍不住点了点头:“三媳妇说得有理,孝道为先,怎能让老夫人再为这些琐事操劳。”六老太太也附和道:“主母担起责任是应当的,倒是老大媳妇,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长房大奶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起,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万万没想到,墨兰竟如此伶牙俐齿,不仅轻易化解了她的攻势,还反过来将了她一军。

就在这时,墨兰话锋再转,目光重新落到长房大奶奶身上,笑意加深,语气却变得愈发“真诚”:“不过大嫂嫂的担忧也并非多余,春珂怀着身孕,确实马虎不得。”她顿了顿,语气中添了几分推崇与信赖,“若论稳妥周到、经验丰富,这满府上下,谁能及得上大嫂嫂您呢?”

长房大奶奶一愣,显然没料到墨兰会突然捧她。

墨兰继续说道,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大嫂嫂执掌长房中馈多年,又协助母亲打理府中部分庶务,处事公允,心思缜密,阖府上下谁不称赞?更何况,大嫂嫂与春珂妹妹还是表姐妹,情分非同一般,比旁人更上心几分。”

她微微前倾身体,像是真心实意地提出一个极好的提议:“依弟妹愚见,不若就将春珂孕期的一应事宜,包括挑选稳婆、拟定饮食、核对用度、照看起居等,都暂且交由大嫂嫂您全权负责。您是自家人,又深知其中利害,定能比那些下人嬷嬷更加尽心尽力。有大嫂嫂亲自看顾,春珂妹妹能安心养胎,母亲也可真正清静静养,我也能跟着大嫂嫂多学些治家理事的道理,岂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占尽了情理法。先是扛起自己作为主母的责任,堵住了旁人说闲话的口子;再体恤婆母辛劳,竖起了“孝道”的大旗;最后将长房大奶奶捧到了极高的位置,把“照顾孕妇”这块烫手山芋,用最漂亮、最体面的包装裹着,硬生生塞到了她怀里。

你不是要插手吗?你不是要显摆自己能干吗?那便给你!全都给你!可一旦接了这个差事,日后春珂若有任何闪失——无论是真出了意外,还是这“身孕”本身就是假的——责任便全在你这位“经验丰富”、“情分深厚”的表姐身上。到时候,族老在前,众人在侧,看你如何收场!

长房大奶奶果然不是易与之辈,脸上满是真切的忧色,语气恳切得几乎要落下泪来:“母亲,诸位婶婶、嫂嫂,三弟妹体恤我,要将照料春珂妹妹的差事托付于我。可越是要我细心照料,发现一个极大的隐患,每每想起,都叫我寝食难安!”

她故意顿了顿,等众人的好奇心被吊到极致,才继续道:“春珂妹妹如今怀着金孙,本就是娇贵身子,最是经不起半点折腾。她如今住的漱玉院,虽说景致尚可,可离正院远,离厨房、药房更是隔着半座府邸。咱们要精心照料,少不得要频繁请大夫诊脉、按节气调整饮食、添置安胎用物,到时候人来人往,搬运东西,难免嘈杂,扰了她静养不说,万一惊了胎气可怎么好?”

“再者,”她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急切,“近日天气多变,时而刮风时而下雨,从漱玉院到厨房取个热汤、到药房拿味药材,路远湿滑,下人脚程再快也难免耽搁。若是遇上紧急情况,这一来一回的功夫,怕是要误了大事!”

这番话听得几位旁支女眷连连点头,一位婶娘接口道:“大奶奶说得是,孕妇最忌折腾,路远确实不方便。”

长房大奶奶见状,趁热打铁道:“不瞒诸位,我思来想去,府中最稳妥的地方,便是三弟妹的兰馨院。那里宽敞明亮,采光通风都是上佳,离厨房、库房、正院都近,往来方便,最是利于照料。”

她目光“恳切”地看向墨兰,语气中满是“为你着想”的意味:“六弟妹身为三房正室,若是能让春珂妹妹暂时搬到兰馨院的东厢房居住,一来环境清幽,便于静养;二来弟妹就近看顾,名正言顺,也更显嫡母慈心,传出去便是一段阖家和睦的佳话;三来我也能时常过去,与弟妹一同商议照料事宜,省却了奔波之苦,更能确保万无一失。这岂不比让她独自住在远处,叫人悬心强得多?”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句句站在“为子嗣着想”的道德制高点上,既捧了墨兰“贤良”,又显得自己“公心”,仿佛这提议全然是为了梁家好,没有半分私心。

几位族老也频频颔首,三老太爷捋着胡子道:“老大媳妇考虑得周全,正室看顾妾室身孕,本就是规矩,也显和睦。”旁支女眷们更是跟着附和,“可不是嘛,一家人住得近些,也热闹亲热”“兰馨院确实方便,春珂妹妹住过去,我们也放心”。

墨兰坐在下首,听着这一声声附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头痛欲裂,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好毒的一招!

这哪里是为了方便照料?分明是要把春珂这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直接塞进她的卧榻之侧!春珂一旦住进兰馨院,便是将长房的眼线安在了她眼皮子底下,她日夜起居、一言一行都将被监视,连半分隐私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她与苏氏暗中探查春珂假孕之事的那些手段,传递消息、私下查证,一旦春珂住进来,便再也无从施展。

更阴险的是,长房大奶奶算准了她不敢拒绝。若是拒绝,便是不顾梁家子嗣安危,便是没有嫡母风范,便是破坏家族和睦,这顶顶大帽子扣下来,足以让她在族中声名扫地。可若是同意,便是引狼入室,日后春珂在她院子里但凡有半点闪失——哪怕是自己不小心摔一跤、碰一下,这“谋害子嗣”的黑锅,她墨兰都得稳稳当当背一辈子!

墨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勉强保持着清醒。她知道,此时绝不能硬顶,一旦情绪失控,便落入了长房大奶奶的圈套。她深吸一口气,正想开口找个“需与梁晗商议”“春珂身子不适,恐搬迁不便”的借口暂时拖延,再另寻对策……

墨兰目光转向长房大奶奶,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大嫂,‘孕妇宜静养,忌搬迁,恐动胎气’。春珂姨娘现在怀着孩子,身子娇贵,这时候搬来搬去,路上颠簸,万一扰了胎气,岂不是不好?”

这话一出,暖阁里的喧闹瞬间平息了几分。长房大奶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强辩道:“不过是换个院子,路程不远,怎会动胎气?”

墨兰却像是没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悦,继续说道:“‘礼,别嫌疑,明是非’。春珂是妾室,我是正室,正室与妾室居于同院,日夜相对,低头不见抬头见,似乎……于礼制上也有些不太分明呢?”

那句“孕妇忌搬迁,恐动胎气”,直接戳破了长房大奶奶所谓“搬迁更方便照料”的借口——你说为了稳妥,可搬迁本身就违背了安胎的根本,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而“别嫌疑”“明是非”,更是从礼法的高度,质疑了这种安排的合理性——正妾同院,有违尊卑有序的规矩,容易滋生是非,这是族老们最看重的底线。

长房大奶奶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惨白。

几位刚才还点头附和的族老和女眷,此刻也面露沉思,纷纷看向长房大奶奶,眼神中带着几分质疑。三老太爷捋着胡子,沉声道:“三媳妇说得有道理,‘孕妇忌搬迁’确是古训,礼制尊卑更是不能乱。”

梁夫人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笑意,随即放下茶杯,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大媳妇,春珂怀着身孕,搬迁确实不妥,万一动了胎气,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再者,正妾同院也于礼不合,传出去反倒让人笑话梁家不懂规矩。此事,便先搁置吧。”

压力瞬间重新回到了长房大奶奶身上。她若再坚持,便是置春珂的“胎气”于不顾,便是罔顾祖宗礼法,便是破坏梁家“清静有序”的家风,这几顶大帽子扣下来,足以让她在族中颜面尽失,甚至落得个“不分轻重、扰乱家宅”的罪名。

长房大奶奶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脸色铁青地坐回原位,双手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

墨兰心中那股“背后有人推波助澜”的不安感,如藤蔓般疯长,缠得她喘不过气。长房大嫂的攻势一环紧扣一环,从春珂假孕夺权,到试图将人塞进兰馨院监控,手段阴狠且层出不穷,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绝非她平日所见的浅薄模样,倒像是背后有高人指点,步步为营,誓要将三房逼入绝境。

这日午后,天朗气清,娴姐儿手中几样绣品的花样拿不定主意,便揣着绣绷,兴冲冲地来寻苏氏商议。两人坐在暖阁里,就着窗边的天光细细斟酌,说着说着,娴姐儿无意间提起:“前两日我去东院瞧锦哥儿,见他比上次消瘦了些,精神也蔫蔫的,奶娘说是夜里总睡不踏实,翻来覆去地哭闹,还以为是近日天时转凉,锦哥儿受了些风寒。”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绣绷上的丝线,语气带着几分疑虑:“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我待了没半刻钟,便闻到他屋里有股极淡的药草气,说香不香,说苦不苦,怪怪的。我问伺候的丫鬟,她们只说每日熏的都是府里常用的安神香,可我瞧着那香灰颜色,也与往常不大一样。”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苏氏手中的绣针“啪嗒”一声掉在锦缎上,心口猛地一沉,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她太清楚长房的手段了,为了爵位,连“换子”这般丧尽天良的事都能谋划,如今二房有了锦哥儿这个嫡孙,成了梁昭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岂不是长房谋夺爵位最大的障碍?他们连春珂的假孕都能做得天衣无缝,还有什么阴私勾当是做不出来的?

“娴姐儿,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药草气,你还能记起几分?”苏氏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紧紧盯着娴姐儿问道。

娴姐儿见她神色凝重,也不敢怠慢,仔细回想了片刻:“就是极淡的一股味,像是某种花晒干了的气息,又带着点涩味,若不是我凑近锦哥儿的枕头说话,怕是也闻不到。”

苏氏心中警铃大作,再也坐不住了。她立刻找了个“天气转冷,怕锦哥儿着凉,去瞧瞧他的被褥”的由头,急匆匆地唤来心腹张妈妈——这是她陪嫁过来的老人,忠心耿耿,且见过些世面——又悄悄叫上了府里最懂药理的刘丫鬟,三人快步赶往锦哥儿的住处。

东院的奶娘和丫鬟见二奶奶亲自过来,忙不迭地迎上来伺候。苏氏强压着心头的惊悸,脸上不动声色,只淡淡吩咐:“天冷了,我来瞧瞧哥儿的被褥可还厚实,换下来的衣物可都洗净了。”说着,便径直走向锦哥儿的卧房。

卧房里静悄悄的。苏氏的目光落在床头那只绣着虎头的荞麦壳枕头的上,那是墨兰特意为锦哥儿做的,说荞麦壳透气,还有安神之效。她朝张妈妈使了个眼色,张妈妈立刻会意,走上前,借着整理床铺的名义,悄悄将那只枕头取了下来,递到苏氏手中。

苏氏接过枕头,只觉得入手沉甸甸的,与寻常荞麦壳枕头的质感略有不同。她示意刘丫鬟上前,刘丫鬟立刻将枕头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拆开了枕套的缝线。里面的荞麦壳倾泻而出,白花花的一片,乍看之下并无异样。可当刘丫鬟用银簪将荞麦壳仔细拨开,凑近鼻尖深闻,又挑出一些颜色略微发暗、与其他荞麦壳格格不入的细小颗粒,放在指尖碾碎细查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都发起颤来:“二奶奶……这……这里面混了东西!”

“是什么?”苏氏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是……是少量的闹羊花和洋金曼陀罗的干花碎末!”刘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两味药都有剧毒,虽掺进来的量极少,但长久枕着,通过呼吸渗入体内,会致人头晕目眩、精神涣散、夜惊多梦!少爷身子娇嫩,尤其受不住这慢性毒素的侵蚀,日子久了,怕是……怕是会损伤根本!”

“轰”的一声,苏氏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若不是张妈妈及时扶住她,险些栽倒在地。闹羊花!洋金曼陀罗!这都是能害人神智的毒物啊!他们竟然敢用在一个孩子身上!

“查!再查被褥!”苏氏强撑着一口气,声音嘶哑地命令道。

张妈妈立刻上前,将锦哥儿身上盖着的那床填充着柔软柳絮的被子轻轻掀开,拿到窗边的阳光下一抖。只见细小的柳絮纷飞中,赫然夹杂着一些颜色深沉、细如粉末的东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张妈妈用干净的白手绢小心地沾取了一些,递给刘丫鬟。

刘丫鬟接过手绢,凑近闻了闻,又用指尖捻了捻,脸色愈发难看,几乎要哭出来:“二奶奶,这是……这是凌霄花的根茎粉末!此物性烈,久闻会损伤心脉,恐……恐会影响心智发育,甚至……甚至会让人变得痴傻啊!”

枕头!被子!这些都是锦哥儿每日贴身接触、呼吸相依的东西!

他们竟是用这种日积月累、潜移默化的方式,悄无声息地毁掉一个孩子!让他变得体弱多病、精神不济,最终变成一个痴傻之人,彻底断绝二房的继承之路!

好毒的心肠!好隐蔽的手段!

苏氏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心口一阵绞痛,险些呕出一口血来。若不是娴姐儿心细,察觉到那一丝异样的药草味;若不是她警觉,立刻赶来彻查;若不是带了懂药理的刘丫鬟……这桩阴毒的阴谋,恐怕要等到锦哥儿被彻底养废了,都无人知晓!届时,所有人都会以为这孩子是天生体弱、资质平庸,谁会想到,竟是被人用这般龌龊歹毒的手段暗害!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事绝不能声张,一旦打草惊蛇,长房定会毁尸灭迹,再无对证。苏氏立刻吩咐张妈妈:“快,去我屋里,把我给哥儿准备的那套新被褥取来,一模一样的,悄悄换上!这些染了毒的枕芯和被褥,用锦盒严密收起来,锁进我的暗柜,作为证据!”

“是!”张妈妈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去办。

苏氏又看向刘丫鬟和在场几个信得过的奶娘丫鬟,眼神锐利如刀:“今日之事,你们都亲眼所见,也亲耳所闻。此事关乎哥儿的性命,关乎二房的安危,谁敢走漏半点风声,我定让她生不如死!日后哥儿的饮食起居,你们要加倍小心,但凡进了这屋子的东西,无论是衣物、被褥、食物、茶水,都必须仔细查验,绝不能再让任何人钻了空子!”

“是!奴婢们记住了!”众人吓得连连磕头,脸色惨白。

安排好一切,苏氏再也支撑不住,几乎是踉跄着走出东院,快步赶往兰馨院。她必须立刻告诉墨兰,这背后的阴谋,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兰馨院里,墨兰正在教闹闹写字。见苏氏脸色惨白、脚步踉跄地闯进来,神色慌张得不像样子,墨兰心中一紧,连忙让曦曦回房,起身迎上前:“二嫂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氏一把抓住墨兰的手,她的手冰凉刺骨,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六弟妹……锦哥儿……锦哥儿他……”她情绪激动,一时竟说不完整句话。

墨兰见她这般模样,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下来:“二嫂子,你慢慢说,锦哥儿怎么了?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苏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将娴姐儿的发现、她带人查验的经过,以及闹羊花、洋金曼陀罗、凌霄花根茎粉末的剧毒,一五一十地断断续续告诉了墨兰。

随着苏氏的话语,墨兰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结。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灌到脚底,整个人如同坠入了万丈冰窟,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原来,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只是为了爵位!

为了夺走二房的一切,他们竟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都不放过!要用这种阴毒到骨子里的手段,慢慢扼杀他的健康,毁掉他的心智,彻底断绝二房的未来!

墨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冷厉和决绝。她看向苏氏,目光坚定如铁:“二嫂子,证据……收好了吗?”

苏氏重重点头:“都收好了,锁在我的暗柜里,绝无半分差池!”

“好。”墨兰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没有丝毫温度,“这场戏,他们想演,我们就陪他们……演到最后!”

“只是这结局,”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由不得他们来写!”

墨兰的话音还萦绕在暖阁中,满室的愤怒与惊恐尚未平息,林苏(曦曦)那带着稚气却异常冷静的声音便骤然响起,像一柄淬了冰的锥子,刺破了内宅阴私的表层,直抵那更深、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核心。

“不对。”

曦曦蹙着小小的眉头,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凝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凝重。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瞬间压下了暖阁里的窃窃私语。

“二伯母,您说的是‘洋金曼陀罗’?”曦曦打断她的话,再次确认道,小小的身子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鹰隼。

苏氏一愣,随即重重点头:“正是。”

曦曦却缓缓摇了摇头,抬起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据我所知,洋金曼陀罗因其香气特殊,且毒性剧烈,极易被人用于暗害,自先帝朝起,便已被列为宫禁之物。除太医院特许备案,用于配制特定麻沸散或镇静止痛的药剂外,严禁任何形式流出宫廷,民间寻常药铺绝难寻觅。便是咱们这等勋贵之家,若无宫中直接赏赐,或特殊的通天渠道,也根本不可能拿到这等东西。”

“宫……宫中禁物?!”

苏氏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若非扶住了身后的桌子,险些便瘫软在地。如果只是寻常的毒草药材,那终究只是内宅妇人争风吃醋、谋夺利益的阴私,再恶毒,也只限于府墙之内。可一旦牵扯到“宫禁之物”……那性质就彻底变了!这不再是简单的家族内斗,而是可能将整个永昌侯府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弥天大祸!

“天……天真的要亡我梁家吗……”苏氏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一个连宫禁之物都能轻易拿到手的对手,一个为了夺权连幼童都不放过的狠辣之人,她们如何能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沉重的喘息,面色铁青的梁老爷疾步走了进来。他显然已经在门外听了许久,尤其是曦曦那句“宫中禁物”,让他再也按捺不住。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比苏氏还要难看,仿佛蒙上了一层死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顺着脊椎蔓延至全身,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冻结。

“曦姐儿……说得没错。”梁老爷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洋金曼陀罗,是宫里特有的东西,民间绝无可能私自栽种或买卖……”

刹那间,所有的线索在梁老爷脑海中疯狂串联起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长子近一年来愈发嚣张跋扈的行径,不仅在府内频频挑衅他这个家主的权威,处处针对二房,甚至敢在祠堂公然质疑他的决定;他手中突然宽裕起来的用度,那些来路不明的珍宝古玩,以及府中下人偶尔提及的、来自东宫体系官员对他的拉拢和赞誉;还有这次,为了争夺爵位继承权,他竟然能动用宫禁之物来谋害亲侄……

以前那些被他归咎于“长子野心膨胀”的细节,此刻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指向了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真相!

他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他那好长子,不仅仅是觊觎永昌侯的爵位,他更是已经暗中投靠了太子!而且恐怕在太子集团中地位不低,否则绝无可能接触到并动用这等连寻常勋贵都碰不到的宫禁之物!

当今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励精图治,最忌惮的便是皇子结党营私,尤其是东宫势力过大。太子虽为储君,但这些年来,其羽翼早已被皇上刻意压制、剪除,身边能信任的臣子寥寥无几,处境本就微妙。在这个敏感至极的时刻,永昌侯府的嫡长子公然站队太子,这无异于是将整个梁家绑在了太子那艘尚未可知、且极易触礁沉没的船上!

一旦此事被皇上察觉,或是被其他皇子抓住把柄,扣上一个“交通储君,图谋不轨”的帽子,那就不只是夺爵那么简单了,那是抄家灭族、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祸!

长子为何如此猖狂?为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亲侄下此毒手?因为他自以为找到了比家族更坚硬、更能带给他人上人的靠山!他为了向太子表忠心,或是为了在太子集团中攫取更大的权力和未来,已经不惜拿整个永昌侯府做投名状,甚至不惜先下手为强,清除掉二房这个“障碍”,确保自己能顺利继承爵位,成为太子日后登基的助力!

内宅的阴私手段,瞬间与朝堂的夺嫡风云紧紧纠缠在了一起,织成了一张足以将所有人都吞噬的巨网。

暖阁内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墨兰和苏氏站在一旁,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她们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所争斗的一切——宅斗的输赢、权力的得失、名声的好坏——在“抄家灭族”这四个字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和可笑。她们就像在刀尖上跳舞的蝼蚁,却不知脚下的刀尖,早已连接着万丈深渊。

林苏静静地站在一旁,小小的身影在暖阁的阴影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异常挺拔。她看着祖父那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看着母亲和二伯母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片冰冷。

她终于明白,那股在背后推动一切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了。

那不是简单的宅斗,不是妇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而是政治旋涡的余波,是皇权斗争的缩影,是足以碾碎一切家族和个人的、冰冷无情的时代洪流。

梁老爷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一头被激怒却又极度恐惧的雄狮。他的眼神变幻不定,从最初的愤怒、震惊,到后来的恐惧、绝望,最终化为一种孤注一掷的狠绝。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墨兰、苏氏,最后落在年幼却屡次展现出不凡洞察力的林苏身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背水一战的决然,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件事,到此为止,绝不能再泄露半分!无论是府里的下人,还是族中之人,谁敢多嘴一句,老夫定斩不饶!”

“既然他(长子)不仁,就休怪老夫不义!”他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他想拿整个梁家的性命去赌他的前程,老夫绝不允许!”

“这永昌侯府,是列祖列宗传下来的基业,绝不能毁在这个蠢货手里!”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暖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压力。一场关乎家族生死存亡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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