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俊的身影掠出王府高墙时,夜露正沾湿他的月白锦袍。
晚风带着草木的清冽,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郁结——那双藏在长睫下的、盛满倔强与绝望的眼眸,还有脸颊上未褪的红肿,像一根细密的针,反复刺着他的心神。
他本应即刻启程返回东临城。
自己修为突破,苏芸娘、李丹莹、绣娘、沈星晚几女又有身孕,按说该早日回去看望的。
可脚步落在王府外的青石板路上,他却迟迟迈不开前往官道的步子。
“傻女人。”
司徒俊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心疼。
探测之眼的数据清晰地印在脑海里:71点的好感度,渴望被呵护的真心,还有那因过往经历而故作的冷漠。
她明明早已对王员外彻底失望,明明心中动了情愫,却偏要将自己困在那座牢笼里,说什么“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他怎会不懂她的顾虑?
王员外背后的势力、她无依无靠的处境、对未知的恐惧,这些都像枷锁,将她牢牢缚住。
可正因为懂,才更不甘心。
不甘心让她继续在那暗无天日的王府中受尽委屈,不甘心让这份冥冥中注定的羁绊就此搁浅,更不放心她独自一人,面对下一次可能到来的伤害。
“再逗留两日,看看这王员外是否还是那么混蛋。如若还是如此,我不得不废去他修为。还有这傻女人,再固执下去我兑换一颗伤害小的精品奴役丹喂给她。”
想到晚香玉那熟媚的身子骨,司徒俊心中火热的同时微微一叹。
他身形一晃,改变了方向,朝着青山镇中心的方向掠去。
夜色中,他的身影如鬼魅般迅捷,避开了路上零星的行人,很快便抵达了镇上唯一一家还算体面的“福来客栈”。
他推门而入,掌柜的正趴在柜台上打盹,被推门声惊醒,揉着眼睛抬头:
“客官,住店?”
“开一间临街的上房,多备些热水和吃食,若无要事,不必来打扰。”
司徒俊声音低沉,随手丢出一锭银子在柜台上,银锭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掌柜的眼睛一亮,连忙起身接过银子,谄媚地笑道:
“好嘞!客官里面请,我给您引路!”
说着便亲自引着他上了二楼,按司徒俊要求打开了一间临街的客房。
房间陈设简洁却干净,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桌,推开窗户便能看到巷外的街道。
司徒俊打发掌柜的,反手关上房门,指尖一动,一道无形的灵力屏障便笼罩了整个房间,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他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目光越过错落的屋顶,望向王府的方向。
客栈与王府相隔不过两条街巷,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但以他的修为也能隐约感知到王府内的动静,司徒对此十分满意。
夜色浓稠,王府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只有几处院落还亮着微弱的烛火,想来是下人们还在忙碌。
以他化神期的神识,很轻松就找到了晚香玉的院落。
晚香玉的气息平稳,想来是已经安歇,只是那气息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郁结,想来是心中的纠结与不安尚未散去。
夜色渐深,客栈外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偶尔传来的打更声。
司徒俊盘膝坐在床上,运转《龙凤太衍真经》,丹田内的龙凤真气缓缓流转。
不知为何,今日的真气运转格外顺畅,或许是因为与晚香玉的真气交融后,彼此的灵力更加契合,又或许是因为心中多了一份牵挂,让这份力量有了更明确的方向。
他闭上眼,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晚香玉的模样:眉如远黛,眼含秋水,眼下那颗小巧的胭脂痣,还有她低头时那羞涩又倔强的模样。
探测之眼显示她已38岁,可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除了眼神中的沧桑,容颜依旧倾城,甚至比许多二八年华的女子更多了一份成熟温婉的韵味。
“晚香玉……”
他在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指尖微微蜷缩。
这傻女人,明明渴望温暖,却偏要故作坚强;明明心中有他,却偏要拒人千里。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俊朗的脸庞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
天光大亮时,司徒俊已立在客栈二楼的雕花窗后。
透过窗纸望向两街之外的王府,同心神识感应到晚香玉平稳的气息——她该是醒了。
客栈的伙计送来热腾腾的米粥与小菜,司徒俊草草用了几口。
不多时,司徒俊神识感应到,有个小丫鬟提着食盒匆匆走入晚香玉的院子,想来是送去洗漱水与早膳。
没过多久,他便感知到晚香玉的气息动了起来,伴随着极轻的衣物摩擦声。
想来她是在梳妆,或许正对着铜镜,敷上他留下的玉露膏。
想到她指尖触及药膏时,或许会想起昨夜的情景,司徒俊的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浅弧,心头的郁结也散了几分。
然而这暖意未持续多久,便被王府中另一道粗重的气息打断——是王员外醒了。
那气息中满是宿醉后的浑浊与烦躁,伴随着摔碎器物的脆响,还有他骂骂咧咧的声音,即便隔着两条街巷,也能隐约传入司徒俊耳中:
“废物!都是废物!昨晚是谁把老子抬回来的?浑身骨头都快散了!”
接着便是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回话声,夹杂着讨好与畏惧。
司徒俊眉头微蹙,他感觉到晚香玉的情绪显然被这喧闹惊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与隐忍。
他能想象出王府书房里的景象:王员外光着膀子,露出油腻的肚腩,昨夜被摔得有些狼狈的发髻散乱着,脸上还带着宿醉的潮红。
他定是正对着下人们大发雷霆,将自己头痛欲裂的怒火,尽数撒在旁人身上。
果不其然,没过片刻,便有丫鬟哭哭啼啼地从书房跑出来,发髻散乱,衣袖被扯得歪歪斜斜,脸上还带着巴掌印。
想来是王员外迁怒于她,又动了手。
司徒俊的眼神冷了下来。
探测之眼早已告知他王员外的品性,嗜酒荒淫,暴戾无常,可目睹这一切,依旧让他心头怒火翻涌。
晚香玉与这样的人共处一室,所受的委屈与惊吓,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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