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地底秘窟与凶兽山彪
龙婆的痴傻和那诡异的爪牙木雕，像两根指往不同方向的指针，把谜团引向了更深的地方。庆功宴的假热闹早就凉透了，镇子又被一种更沉重、更让人提心吊胆的恐惧裹住。白辰心里清楚，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藏在暗处的爪牙怪物还在活动，下一次袭击随时可能来。
必须更快找到突破口！而突破口，很可能就在龙婆那间满是诡异的屋子里。
当天夜里，月黑风高。镇上巡逻更严了，但恐惧让大多数人都关紧门窗不敢出门。白辰、徐子东、杨紫三人换上深色衣服，像鬼似的悄悄潜回龙婆那间孤零零的土坯房。
屋里一片死寂，龙婆好像睡着了，只有微弱的、不像鼾声的呼吸声隐约传出来。白辰让徐子东和杨紫在外面警戒，自己像片叶子似的溜进屋里。
他没惊动炕上的龙婆，凭着好视力和记忆，又仔细搜了一遍。爪牙木雕是从神龛里找到的，那神龛附近会不会有别的机关？
他蹲在神龛前，手指小心地摸过粗糙的土坯墙、冰凉的神龛泥台，甚至把巨蟒图腾拿起来检查底部——啥都没找到。
他的目光落在神龛前那些烧完的纸灰和细骨头上。用匕首尖轻轻拨开灰烬，下面是熏黑的泥地。忽然，匕首尖碰到一块和周围泥土质感不一样的地方。他轻轻刮掉表面浮土，下面竟然是块微微下陷、边缘光滑的石板！
有暗道！
白辰心里一震，赶紧清理掉周围的灰烬和浮土。一块两尺见方的方形石板露了出来，石板中心有个不起眼的凹陷，好像能扣着往上提。他深吸一口气，给外面的人打了个注意的手势，然后慢慢用力往上提石板。
石板比想象中重，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一股更冷、带着浓土腥和陈腐味的风立刻从下面涌上来。下面是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黑洞口，隐约能看到粗糙的石阶。
白辰没立刻下去，侧耳听了会儿，确认下面没动静，才拿出个小巧的防水火折子点亮，小心地往下探。
石阶不长，只有十几级，下去后是条窄通道，得弯腰才能走。走了大概五六丈，眼前突然开阔了——竟然是间小小的地下密室！
密室四壁也是土坯，但明显有人加固过。里面摆着些简陋的架子和箱子。火折子的光有限，但足够白辰看清一些东西——
密室墙上，赫然用暗红色颜料画着个诡异的符号：一朵扭曲的菊花，花瓣尖得像滴血的刀，花心是个怪漩涡状的眼睛！
九菊一派！
白辰瞳孔一下子缩紧！这个臭名昭着的日本邪术组织，竟然真的把爪子伸到了这偏远的黔东南小镇！而且看这情况，已经潜伏很久了！
他快速扫过密室。架子上放着些瓶瓶罐罐，里面泡着各种怪草药、昆虫，甚至还有小动物的干尸。一个打开的箱子里，整齐叠着件衣服——是件质地不错、颜色暗沉、绣着细密传统花纹的日本女人和服！
密室中间的矮桌上，还摆着个简单的灵位。灵牌上用日文和汉字混着写着“夫 小林正男之灵”。灵牌上方，挂着幅有点发黄的画像。画里是对穿日本传统服饰的夫妇，男人大概四十岁，看着精悍，眼神锐利，嘴角带着点阴沉的笑，手里正握着一杆烟杆——那烟杆的样式、材质，和白辰之前找到的一模一样！女人年轻些，低着头，但仔细看，眉眼轮廓竟然和现在疯疯傻傻的龙婆有几分像！
龙婆是日本人！她和丈夫小林正男，都是九菊一派的人！
白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头顶。所有线索这一刻突然通了！为啥会有诡异的邪术祭祀？为啥要破坏龙脉？为啥手法这么残忍诡异？这一切背后，竟然是九菊一派潜伏了几十年的阴谋！
他强压下震惊和怒火，赶紧退出密室，盖好石板恢复原样，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龙婆家。
回到临时住处，他把发现告诉徐子东和杨紫，两人也惊呆了。
“没想到这老妖婆竟然是日本邪徒！”徐子东咬牙切齿地说。
“潜伏三十年……心思也太毒了！”杨紫眼里电光闪烁，“我们得赶紧弄清楚他们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还有哪些阴谋！”
第二天，白辰找了镇上几个年纪最大的老人，借口了解风土人情，旁敲侧击打听龙婆夫妇的来历。
老人们回忆说，那对夫妇大概三十多年前逃难来的，自称姓龙，男的叫龙正，女的就叫龙婆。男的是个走街串巷的郎中，还会看癔症，女的话少，会弄些草药。他们在镇外盖了间小屋住下，平时不怎么出门，也不惹事，给人看病有时收钱，有时就不收。大概十多年前，男的进山采药，据说失足掉悬崖死了，连尸体都没找到，之后就剩龙婆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孤僻古怪……
看来，小林正男是用“龙正”这个假名字潜伏的。他的死恐怕也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知道了这些信息，白辰心里有了计划。龙婆虽然神魂受损，但潜意识里肯定藏着关键秘密，尤其是九菊一派的计划和爪牙怪物的信息。要读取这些，只能靠林孝儒的读心术。
这次，他们四人光明正大地再去龙婆家。赵德柱虽然不明白，但也带了几个人跟在后面。
龙婆还是缩在炕上，对外界没反应。
白辰故意大声说：“林先生，您小心门槛，屋里暗。”
林孝儒会意，假装被破旧的门槛绊了一下，踉跄着往前扑，看似慌乱地一把抓住炕沿上龙婆的枯手，连连道歉：“哎呦，对不起对不起！老人家，没撞到您吧？”
就在他手指碰到龙婆皮肤的瞬间，林孝儒浑身猛地一震！那双空洞的眼窝突然睁开（虽然还是没神），脸一下子没了血色，无数混乱、破碎、扭曲的画面和信息像决堤的洪水似的冲进他脑子里！
他看到……几十年前，一对穿日本衣服的男女跪在满是邪异气息的神龛前领命令……看到他们漂洋过海潜入中国，最后到了这黔东南……看到他们勘察山川，找所谓的“龙脉支点”……看到他们发现老龙潭，高兴得不行……看到他们用邪法养蛊虫，抓活人甚至同门做残忍试验……看到那个叫小林正男的男人，想用邪术控制潭里的巨蟒，却被反噬重伤，最后被龙婆亲手杀了（原来他的死不是意外！）……看到龙婆接着丈夫的“遗愿”，继续用邪术和蛊虫喂巨蟒，让它变异，还按某种古老邪仪式定期献祭活人头颅，想通过污染“龙脉支点”、下诅咒，间接影响整个中国的气运……看到爪牙木雕代表的，是他们从古籍里知道、想用邪法结合本地凶兽“造”出来的守护“祭坛”的怪物……信息又多又乱，满是疯狂、偏执和恶毒的念头……
林孝儒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墙才站稳，额头全是冷汗，呼吸急促，像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精神风暴。
“林先生，您怎么了？”白辰赶紧上前扶他，急切地问。
林孝儒使劲喘了几口，才用极低的声音，快速清晰地把他“看”到的关键信息告诉了白辰三人！
九菊一派的惊天阴谋！用人祭祀污染龙脉！巨蟒只是被利用的工具和象征！而真正杀人、留爪印的怪物，竟然是人工“造”出来的守护兽！
所有人都被这吓人的真相惊呆了！
就在这时，可能是林孝儒刚才的剧烈反应碰到了炕沿某个不起眼的凸起，也可能是之前搜查时碰动了什么。只听炕底下靠墙的地方，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是机括的声音！
众人一惊，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那面土坯墙竟然慢慢往里转开一道窄缝！露出后面一个黑漆漆的、往下通的洞口！一股比密室更冷、更原始、带着浓血腥和野兽骚臭味的风，猛地从洞里吹出来！
竟然还有第二条暗道！
徐子东离得最近，好奇驱使下，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火把往洞口里照。
火光摇曳，勉强照亮了洞口附近。下面好像是个用天然溶洞改造的空间，深不见底。就在火光探进去的瞬间，溶洞深处，突然亮起两盏幽绿吓人、像鬼火似的大眼睛！
接着，一声低沉、暴戾、满是饥饿和杀心的咆哮，像闷雷似的从地底深处炸出来，震得整个小屋都在抖！
这咆哮声绝不是蟒蛇能发出来的，也不是他们听过的任何野兽能有的！
跟着咆哮，一股能看见的、带着浓血腥气的凶风从洞里狂涌出来！
“小心！”白辰大喊一声，猛地把身边的杨紫和林孝儒往后推！
徐子东首当其冲，被那腥臭的凶风扑脸，只觉得头晕眼花，手里的火把忽明忽暗！他惊恐地看到，那两盏幽绿的光正以惊人的速度靠近，还伴随着沉重的、爪子刮擦岩石的刺耳声——一个庞大、狰狞、超出所有人想象的黑影，正从地底深处猛扑上来！
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心这一刻都提到了嗓子眼！真正制造无头命案的凶手，九菊一派苦心“造”出来的守护怪物，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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