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江景公寓的落地窗时,陆泽宇正抱着橘猫“汤圆”窝在亚麻沙发里。咖啡杯里的热气扭着细腰往上钻,模糊了他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这是他辞职躺平的第三十七天,日子像浸在温水里的棉花,软得没有一点棱角。
汤圆突然炸了毛,爪子扒着他的手腕往沙发底钻。陆泽宇愣了愣,意识里忽然泛起一阵温凉的震颤——像有人用羽毛轻轻扫过他的脑仁。半透明的面板毫无预兆地浮出来,任务栏的文字泛着乳白的光,刺得他瞳孔缩了缩:【特殊任务:匠心传承】任务目标:帮助锔瓷匠人周启明解决“启明斋”经营困境,吸引至少一名年轻学徒。任务奖励:健康点数x1000、学习积分x5000、生活基金x50万、特殊称号「文化守护者」。任务时限:3个月。
他伸手去碰面板,指尖却穿过了那行字——这是第一次,面板没有顺着他的心意隐去。任务提示像根细针,扎在他的意识里,有点痒,有点疼。陆泽宇站起身,走到窗边,江风裹着水汽扑进来,吹得他睡衣领口哗哗作响。上周去老街买豆浆的画面突然撞进来:穿藏青布围裙的老人蹲在台阶上,手里攥着把锔瓷刀,刀身刻着朵歪歪扭扭的破茧花,旁边的瓷碗上,铜丝绕成的纹路像未开的花蕾。当时他还笑那老人“守着破店熬日子”,可现在,这老人的名字明明白白摆到了他面前:周启明,启明斋。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林枫的消息:“今晚老地方烧烤?我带了冰啤,要吐槽那个逼我改方案八次的煞笔客户。”陆泽宇盯着消息框,手指在“好啊”两个字上悬了三秒,最终删成了“改天吧,有点事”。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突然想起昨天电梯里遇到的苏清媛——她抱着画筒,发梢沾着铅笔灰,笑起来眼睛像浸在茶里的枸杞,温温的,亮亮的。她当时说:“我是插画师,住在对门,以后请多关照。”
陆泽宇踱到厨房,煮了碗番茄鸡蛋面。盐放多了,齁得他皱眉头。他盯着碗里浮着的番茄块,突然想起面板的任务——“帮助”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直接甩钱给周伯?还是帮他做个网站宣传?亦或是腆着脸去帮他找学徒?以前的奖励都是“天上掉馅饼”,这次却要他“亲手和面”。他打开电脑,搜索“云州市 锔瓷 周启明”,跳出的结果屈指可数:五年前的论坛帖里,有人提过“老街拐角的启明斋,刀上有破茧花”,下面的评论只有两条:“我外婆的陪嫁瓷碗是他修的”“现在还有年轻人愿意学这个?”
傍晚扔垃圾时,陆泽宇在电梯口碰到了苏清媛。她抱着一摞画纸,鼻尖沾着点浅蓝颜料,看见他便弯起眼睛:“要去江边散步吗?今天的风裹着桂香。”陆泽宇鬼使神差地点了头。两人沿着滨江步道走,苏清媛说起上周去老街写生的事:“周伯的店门口有棵老桂树,我画了半本速写——他修瓷碗的时候,睫毛上都沾着瓷粉,像落了层雪。”陆泽宇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如果……有人想帮周伯宣传,你愿意一起吗?”
苏清媛的脚步顿住,月光落在她发顶,像撒了把碎银:“当然愿意啊!我早就想把锔瓷的故事画成绘本——那些破掉的瓷碗,藏着多少人的回忆啊。”陆泽宇望着她眼里的光,突然想起昨天面板弹出任务时的恐慌:他怕打破现在的安逸,怕走进别人的生活,怕像以前上班时那样被“责任”绑住手脚。可此刻,苏清媛的话像根火柴,点燃了他心里某块发潮的地方——原来“帮忙”不是负担,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件有意思的事。
回到公寓时,时针刚划过十点。陆泽宇站在门口,望着对门的灯光,听见里面传来铅笔蹭过画纸的沙沙声。他摸出手机,给苏清媛发了条消息:“明天上午,要不要一起去老街看周伯?”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意识里的面板突然晃了晃,任务提示变成了一行小字:【任务未接受,你有三天考虑时间。】
陆泽宇靠在沙发上,汤圆跳上来蜷在他怀里。他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想起苏清媛的笑,想起周伯的破茧刀,想起江里摇摇晃晃的月亮——原来躺平的日子过久了,也会想抓住点什么:想抓住一个能一起散步的人,想抓住一件能让自己心跳的事,想抓住那些快要被时代冲走的“老东西”。
深夜做了个梦:他坐在启明斋的柜台前,周伯手把手教他握锔瓷刀,苏清媛在旁边画速写,桂香飘满整个屋子。一个穿连帽衫的男孩背着画筒走进来,眼睛亮得像星子:“我想学锔瓷!”他笑着醒过来,摸了摸怀里的汤圆,发现面板还亮着,任务提示像颗小太阳,暖得他心口发疼。
窗外的天刚泛鱼肚白,陆泽宇起身走到窗边,江风裹着晨雾吹进来。他摸出手机,给林枫补发了条消息:“下次烧烤我请,有事要忙——是件有意思的事。”然后转身,望着对门的方向,嘴角扬起一点笑。
原来犹豫不是软弱,是心里有个声音在问:“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走出舒适区,准备好去爱,准备好做一件没有‘即时奖励’的事——准备好,成为一个‘活着’的人。”
面板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像风穿过老槐树的枝桠:【愿你在犹豫里,握住想要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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