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那个穿校服的小女孩还在往前走。
我蹲在楼顶围墙缺口处,左手握着引爆遥控器,右手刚把消音手枪塞进冲锋衣内袋。枪很沉,但弹匣是空的。刚才我轻轻一拨,它就滑了出来,里面什么都没有。这不是用来打人的,是触发装置。
周婉宁站在电话亭后面,手一直压着胸口。那盏红灯闪得更快了,两秒一次变成了一秒一次。她脸色发青,额头全是汗,嘴唇已经有点发紫。
我低头调出系统界面。【战场重建系统】浮现在眼前,像一块老式作战屏。我点开扫描功能,对准手枪信号频段。几秒后,屏幕上跳出红色标记:无线同步模块已识别,频率与c4接收器一致。
一枪双爆。
只要有人扣动这把枪的扳机,不管是真是假,信号都会同时传到两个地方——我埋在排水管里的c4,和周婉宁体内的起搏器炸弹。两边一起炸。
难怪她会把这个交给我。
不是武器,是契约。用她的命,换我的行动自由。
我盯着巷口。小女孩背着粉色书包,走路姿势有点僵。不像陈雪平时那样蹦跳,也不像会害怕的样子。她走过垃圾桶时,脚步没停,甚至没往这边看一眼。
太准了。
回溯画面里,杀手是从排水管那边出来的。可现在,人还没露面,诱饵却先出来了。
屋顶那片翘起的瓦片又动了一下。
我摸出夜视仪,架在墙沿上,放大倍率。细绳连着一根导线,通向屋脊背面。那里趴着一个人,戴着战术耳机,手里有狙击步枪。他的呼吸很稳,肩膀微微起伏。
他等着我动手。
只要我按下遥控器,或者有人开枪,爆炸就会启动。他们不怕死,怕的是我没反应。
我收回夜视仪,手伸进背包侧袋。指尖碰到一个金属小盒,四厘米见方,表面有散热孔。昨天零点签到拿到的东西——微型电磁脉冲装置。说明写着:非持续性干扰,作用半径十五米,影响所有电子感应设备。
不能连用,只能一次。
我看了眼系统倒计时。【战场回溯】还在冷却,23:59:40。功能正常,没人篡改数据。至少现在还没。
周婉宁突然抬头,看向我这边。她张了嘴,像是要说“别开枪”,可声音被风吹散了。
我懂。
她不是来送死的。她是被迫来的。心跳当定时开关,她自己控制不了节奏。越紧张,心跳越快,炸弹就越早炸。
我手指按在脉冲装置按钮上,眼睛盯着巷口。
小女孩距离c4埋设点还有五米。
四米。
三米。
就在她右脚跨过排水管边缘的瞬间,我按下按钮。
蓝光从装置中心扩散,无声无息。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整条巷道安静了一瞬,然后——
周婉宁猛然抱住头,整个人蜷缩下去,膝盖撞在地上都没松手。她嘴巴张大,像是在喊,但听不见声音。胸口那盏红灯,熄了。
我低头看系统界面,正常运行。夜视仪自动重启,视野恢复清晰。
屋顶那人突然翻滚落地,双手死死捂住耳朵。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来,顺着脖颈往下淌。他嘴里发出嘶吼,但我也听不见。他的耳机外壳裂了,里面电线裸露,冒着轻烟。
高频震荡。
脉冲不仅切断了信号传输,还直接击穿了他们的听觉增强系统。这种设备靠微电流传导声音,一旦被强磁场冲击,就会反向释放电流,烧毁神经接口。
我慢慢站起身,靠在墙边。
巷口的小女孩停住了。
她站在c4正上方,一动不动。书包带子滑到胳膊肘,脸上表情没变。可我知道,她不是陈雪。
真孩子不会在这种时候愣住。
我左手紧握遥控器,右手再次摸向冲锋衣内袋。消音手枪还在。现在它只是个铁块,没有信号发射功能。脉冲已经把它废了。
电话亭那边,周婉宁缓缓抬起头。她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抬起,指向屋顶另一侧。
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
屋脊背面,另一片瓦片正在缓慢移动。有人正从阴影里爬出来,动作很轻,没戴耳机。他手里拿的也不是枪,是一根细长的金属杆,顶端有钩状结构。
机械式监听装置。
不用电,不发信号,靠震动传导声音。脉冲对他无效。
他已经在观察我了。
我蹲下身,贴着围墙边缘移动,避开对方视线。手指在遥控器按钮上来回滑动。c4还能手动引爆,但现在不能用。下面那个“孩子”是诱饵,炸了也没意义。真正的目标,是楼上这个。
周婉宁挣扎着站起来,靠在电话亭金属框上。她嘴唇动了动,这次我看清了口型:
“他在测你呼吸。”
我立刻屏住气。
那人手中的金属杆轻轻一顿,钩尖对准楼顶方向。他耳朵贴在杆底,像在听什么。
这是老式间谍手段,靠固体传声捕捉目标位置。只要我呼吸、心跳、脚步有任何波动,都会通过建筑结构传过去。
我闭眼,放慢心率。
十年前在边境执行任务时,教官让我们在雪地里趴七个小时,不准动,不准睡,连眼球都不能转。最后活下来的,都是能把心跳降到每分钟四十以下的人。
我开始数呼吸。
吸——四秒。
停——四秒。
呼——四秒。
停——四秒。
金属杆缓缓放下。
那人皱眉,似乎没听到预期的声音。
我睁开眼,左手拇指卡在遥控器按钮边缘。
只要他探头,我就炸。
可就在这时,巷口那个“小女孩”突然转过身。
她面对着我所在的楼顶,嘴角一点点向上扯。
不是笑。
是抽搐。
她的脸皮开始发白,眼皮外翻,露出底下灰蓝色的机械层。嘴角裂开一道缝,里面有细小的齿轮在转动。
仿生体。
而且是远程操控型。
她抬起手,指向我。
我猛地意识到不对。
诱饵从来都不是为了引我炸c4。
是为了让我分心。
真正的杀招,是楼上这个人。他不需要开枪,只需要确认我的位置,再用机械杆传递坐标。楼下那具仿生体就是标定点,我是终点线。
我抬手,准备按下遥控器。
周婉宁突然冲了出来。
她跌跌撞撞跑向巷子中央,挡在仿生体和我之间。她抬头看着我,双手张开,像是在说:
“别炸。我在范围里。”
我手指僵住。
c4爆炸半径八米。她现在站的位置,刚好在边缘线上。炸,她可能活;不炸,楼上那人就会完成定位。
她脖子上青筋暴起,嘴唇一张一合。
我看清了她说的话:
“脉冲……还有残留场。”
我一怔。
随即明白。
电磁脉冲不是瞬间消失的。它会在局部空间留下残余磁场,持续几十秒。如果我现在引爆c4,电火花可能会引发二次脉冲共振,扩大干扰范围。
但这也有风险。残留场不稳定,可能反噬我的设备,也可能让周婉宁体内炸弹意外激活。
我盯着遥控器屏幕。
倒计时三秒。
两秒。
一秒。
我按下按钮。
没有巨响。
c4炸了,但声音很小。一团火光从排水管口喷出,带着黑烟冲上半空。冲击波震碎了几块玻璃,地面颤了一下。
仿生体被掀翻在地,头部扭曲变形,齿轮飞溅。
而楼上那人,手中的金属杆突然剧烈震动,整根杆子发红,顶端钩子熔化成滴。他惨叫一声扔掉杆子,双手抱头跪下。
残余磁场击穿了传导路径。
我冲到楼顶边缘,望向电话亭。
周婉宁还站着,一只手扶着铁框,另一只手指向屋顶另一侧。
那里,第二名杀手正从烟囱后缓缓站起。他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刃反射着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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