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宁的手还按在我后背上,我没动。她的手指有点凉,压在我的冲锋衣上,能感觉到她在等我下一步动作。
我盯着那根细线,还有底下那个小盒子。灰尘盖了一半,但接线走向很规整,不是自然脱落的。这是人为布置的震动感应器,只要我们跳出去,气流变化加上落地冲击,警报就会响。
对面楼顶的狙击手就会开枪。
他不急。他知道我们在里面。三脚架架好了,枪口对着出口,就差一个目标出现。
楼下那两个搬箱子的人还在走。金属箱拖在地上,发出摩擦声。他们没抬头,也不慌,说明这地方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
时间不多了。
我慢慢往后缩了点身子,把背包拉到前面。拉开主袋,摸出剩下的两件防弹衣。之前系统签到得来的,一直带着,现在派上用场。
我把其中一件递给周婉宁。她没问,直接接过,开始往自己腰上缠。我又把另一件塞进她和她母亲之间,用绑带固定住两人身体。这样跳下去,至少能缓冲一下冲击力。
我自己只穿一件,重点护住胸口和腹部。
匕首还在手里。我翻了个面,刀尖朝前,手腕轻轻甩了两下,试出手感。距离二十米,风速不大,但有轻微侧风。水箱在狙击手身后三米,位置偏高。如果扔得准,可以刺穿外壳,引发爆裂。
水流冲下来,能打乱他的节奏。
我看了眼周婉宁。她点头,已经准备好了。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膝盖发力,整个人向前冲出通风口。抱着周婉宁母女的同时,右手猛地一挥,匕首旋转着飞向对面楼顶。
刀刃破空的声音很短。
下一秒,金属撕裂声响起。
水箱被匕首钉中,裂缝迅速扩大。内部压力失衡,轰的一声炸开,大量水流倾泻而下。对面楼顶瞬间被水雾笼罩,狙击手被冲得踉跄后退,三脚架倒地,枪管砸在水泥地上。
我抱着人往下坠。
风从耳边刮过。
落地前半秒,我调整姿势,肩背先着地,顺势翻滚。右腿旧伤猛地抽了一下,疼得眼前发黑,但我咬牙撑住了。没有骨折,还能动。
翻完两圈立刻起身。
周婉宁也站起来了,她母亲靠在她身上,脸色发白但意识清醒。账本还在她怀里。
“没事吧?”我问。
“还好。”她说,“你呢?”
“能走。”
我回头看向通风管出口。那根细线还在晃,但警报没响。我们没触发它。跳的时候是抱着一起出的,重量分布均匀,可能避开了敏感阈值。
也算运气。
我弯腰捡起战术手电,塞回口袋。然后转身检查周围环境。
空地中央堆着几个旧集装箱,旁边是生锈的金属箱,写着“易燃”。风里有股机油味,混着水汽。刚才那一跳,楼下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其中一个抬头看天,另一个伸手去摸腰间的枪。
但他们还没开火。
我拉着周婉宁往集装箱方向走。这里有个死角,暂时安全。
刚躲进去,她突然解开防弹衣外层,从锁骨下方取出一个小东西。一块金属片,连着导线,嵌在皮肤下面。
“这个,”她说,“不是装饰。”
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
微型摄像头。军用级,能持续传输信号。体积小,功率强,一般装在特战人员体内用于情报回传。
“他们要的不只是账本。”她说,“他们在追踪我身上的信号源。”
我明白了。
这次护送从一开始就被盯上了。敌人知道我们会来这条路线,也知道我们会选择跳离通风管。震动感应器、狙击位、搬运工的位置——全是等着我们入局。
目标不是阻止我们离开。
而是确认信号终点。
也就是说,只要这东西还在她身上,我们就永远甩不掉追踪。
“能取出来吗?”我问。
“可以,但现在不行。伤口会感染,而且需要工具。”她看着我,“但我可以关掉它。”
她用指甲在金属片边缘划了一下。一声轻响,像是电流切断的声音。
“暂时断联。”她说,“够我们跑一段。”
我点头。
远处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人。对面楼顶的水雾慢慢散了,狙击手正从地上爬起来,手里还抓着枪。他没再架设三脚架,可能是怕第二次被突袭。
但他没走。
他站在水箱残骸旁边,低头看了眼手表,然后举起对讲机说了句什么。
支援要来了。
我扫视四周。工厂区很大,但出口只有两条路:一条通主街,已经被封锁;另一条是废弃排水渠入口,在东南角,靠近围墙。
那里黑,没人守。
“走那边。”我说,指了指排水渠方向。
周婉宁扶着母亲站起来。她看了我一眼:“你右腿撑得住吗?”
“没问题。”
我走在前面,耳朵听着动静。头顶风声混着滴水声,地面有油渍,踩上去有点滑。集装箱之间的缝隙够宽,能容三人并行。走到一半,我发现墙上有一道划痕。
不是随意划的。
是一个符号。
蛇形的轮廓,头朝下,尾部弯曲成环。
我停下来看。
这不是普通的涂鸦。
我在雪山实验室见过类似的标记。当时王振脖颈上的纹身就是这种形状。赵卫国左手戒指也是这个图案。
这是他们的联络暗号。
说明这条路有人清理过,甚至可能是故意留给我们走的。
陷阱还是通道?
我拿不准。
但眼下没有别的选择。
我继续往前走,放慢速度,注意脚下有没有绊线或压力板。周婉宁跟在后面,一只手扶母亲,另一只手贴在锁骨处,好像还在确认那个装置是否完全关闭。
排水渠入口就在前方二十米。铁栅栏歪斜着,像是被人强行掰开过。里面黑,看不出多深。
我刚迈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枪声。
砰!
子弹打在旁边的集装箱上,火花一闪。
是狙击手。
他换了位置,爬到了另一栋楼的屋顶,正在重新瞄准。
我立刻蹲下,拉周婉宁趴到掩体后。
“他没死心。”我说。
“他不会轻易放弃。”她低声说,“这种人,任务不完就不会停。”
我摸出战术手电,打开又关掉。光线太强会暴露位置。但现在需要一点视野。
我把手电绑在冲锋衣袖口,用布条裹住,只留一丝微光向下照。地面有排水沟槽,宽度够人通行。入口处有脚印,新留的,朝里走。
是谁留下的?
如果是敌人,为什么不开枪?
如果是帮我们的人,为什么不露面?
我想不通。
但有一点清楚:我们必须进去。
我站起身,做了个手势。周婉宁明白意思,扶着母亲慢慢移动。我走在最后,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快到入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对面楼顶,狙击手正俯身调整枪管角度。他的动作很稳,显然是个老手。但他的设备太依赖环境。刚才那一波水流突袭让他失去了先机,现在重新建立射击参数,至少还要三十秒。
够了。
我推了周婉宁一把:“进去!”
她没犹豫,带着母亲钻进排水渠。
我最后一个进入。
刚弯腰踏进铁栅栏,忽然感觉袖口一紧。
手电掉了。
我回头去抓,指尖刚碰到塑料外壳,就听见头顶一声闷响。
抬头一看,一块水泥板正从上方掉落,直冲入口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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