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服务员小张就端着一个巨大的、堆得冒尖的托盘过来了，人还没到，那股混合着焦香、蒜香、海鲜鲜甜的热烈香气就先冲了过来，勾得人馋虫大动。
“姐！菜来喽！沙哥特意吩咐先上的，趁热吃！”
小张一边利索地把盘子往桌上摆，一边热情地介绍。
“这是沙哥拿手的炭烤生蚝，蒜蓉都是现剁的，火候正好！这是椒盐皮皮虾，外酥里嫩！还有蒜蓉粉丝蒸扇贝、豉汁炒花甲、清蒸海鲈鱼……哦，还有沙哥秘制的烤串儿，牛羊肉都有，香得很！”
只见桌上瞬间被摆得满满当当：生蚝肥美，铺着金黄的蒜蓉；皮皮虾炸得金黄酥脆，撒着椒盐；扇贝和花甲在蒜蓉和豆豉汁的浸润下油光发亮；海鲈鱼蒸得恰到好处，淋着热油和酱油，葱花翠绿；烤串滋滋冒油，撒着孜然辣椒面，香气霸道！
陈怀生和陈范星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疯狂分泌，肚子叫得更欢了。
陈范星更是忍不住咽了好几口口水。
观音菩萨拿起筷子，示意了一下：“别愣着了，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自己先夹了一块花甲肉，尝了尝，点点头，“嗯，老沙手艺没退步。”
两人早就迫不及待了，赶紧拿起筷子开动！但刚伸出去，又有点犹豫地停住了，互相看了一眼。
陈范星小声嘀咕：“师兄……咱们就这么先吃了？不等……不等沙……沙师傅一起吗？不太好吧？”
观音菩萨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头也不抬，一边剥着皮皮虾一边说：“没事，不用等他，后厨忙着呢，等菜上齐了他自然就过来了，咱们先吃，别客气。”
一听菩萨发话了，两人那点微薄的客气瞬间烟消云散！菩萨都说没问题了，咱还矫情啥？吃就完了！ 立刻化身饿狼扑食！
“哇！这个生蚝好好吃！蒜蓉好香！”陈范星一口吞下一个生蚝，烫得直吸溜也不舍得吐出来，眼睛幸福地眯成了一条缝。
“皮皮虾炸得真酥！连壳都能嚼！”陈怀生也顾不上形象了，直接上手剥虾，吃得满手是油。
“扇贝肉好厚实！粉丝也入味！”
“这鱼好鲜！一点腥味都没有！”
“烤串也好吃！肉好嫩！”
两人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风卷残云，战斗力惊人。
观音菩萨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似乎微微弯了一下，也慢条斯理地吃着，偶尔喝口茶。
观音菩萨招手叫服务员：“小张，来两瓶啤酒，冰的。”
“好嘞姐！”小张很快拎来两瓶冒着冷气的啤酒和几个杯子。
观音菩萨自己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细密的泡沫。
她看向陈怀生：“喝点？”
陈怀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陪菩萨喝点。”
他也倒了一杯，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带着苦涩的麦芽味滑过喉咙。
嗯……说实话，不怎么好喝，还不如汽水爽快。
一旁的陈范星看着两人杯子里金黄冒泡的液体，眼睛亮晶晶的，舔了舔嘴唇，跃跃欲试地问：“师兄……我能尝一口吗？就一口！”
陈怀生板起脸：“不行，你还没成年呢，喝什么酒！”
观音菩萨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喝什么啤酒，老实喝你的茶。”
陈范星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撅着嘴，不情不愿地抱着自己的凉茶杯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喝，那委屈的小模样逗得观音菩萨都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三人边吃边聊，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观音菩萨问了些他们之前在江城的生活，陈怀生简单说了说工地搬砖和马德里会所当保安的事，陈范星则兴奋地讲了在紫霞仙子公司的见闻。
观音菩萨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或问一两句，像个关心晚辈的长辈。
过了一会儿，最后一道菜——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炒蟹也上桌了。
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也从后厨方向走了过来。
正是“老沙”。
他换下了那身沾着油渍的工装，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老汉衫，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刚忙完出了一身汗。
他随手从旁边空桌拎了把塑料凳，自然地坐在了桌子的空位上，目光直接落在陈怀生和陈范星身上，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声音洪亮地问：“怎么样，两位小友，味道还行吗？合不合胃口？”
陈范星嘴里还叼着半截蟹腿，闻言疯狂点头，含糊不清地竖起大拇指：“好次！太好次了！沙师傅您手艺太棒了！”
陈怀生也赶紧放下筷子，恭敬地点头：“很好吃，谢谢沙师傅。”
观音菩萨在一旁慢悠悠地剥着蟹壳，接话道：“别管他，一喝酒就话多，平时闷得跟个葫芦似的，屁都放不出一个。”
沙僧被揭了短，也不生气，反而嘿嘿一笑，自己拿过一瓶没开的啤酒，用牙直接咬开瓶盖，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忙活完了，喝口酒解解乏！两位小友别客气，好吃就多吃点！不够再让后厨加！”
果然，几口酒下肚，沙和尚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怎么挑选新鲜的海鲜，怎么控制火候，哪种调料搭配哪种食材最出味……滔滔不绝，俨然一副资深大厨的派头，跟之前在前台那沉默寡言的形象判若两人。
陈怀生和陈范星一边吃一边听着，只能笑着点头附和。
看来菩萨说得没错，这沙僧……确实是个话痨。
不过，这种亲切感，倒是让他们彻底放松了下来。
看来观音菩萨和沙僧的关系，确实很好，像老朋友一样。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桌上只剩下堆成小山的空贝壳、骨头和竹签。
大部分饭菜都进了陈范星的肚子，她瘫在塑料凳上，满足地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脸上全是心满意足的红晕。
陈怀生看着师妹那惊人的食量，心里有点纳闷：这家伙……以前在桃园也没见她这么能吃啊？难道是到了青春期，食量暴涨？
吃饱喝足，该谈正事了。
观音菩萨用餐巾纸擦了擦手，又抿了一口啤酒，眼神恢复了一丝凝重。
她其实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从太白金星那里得到的、关于这两人“救世火种”身份的惊人真相告诉他们。
看着眼前这两个因为一顿美食就开心得像个孩子的年轻人，她心里权衡再三。
告诉他们？他们能承受得住吗？这担子太重了，足以压垮任何人。
他们现在这样懵懂地活着，虽然有些小麻烦，但至少轻松自在。
瞒着他们？似乎又有些不负责任，毕竟这关乎他们自身的命运。
最终，她还是决定暂时隐瞒。
罢了，时机未到。
让他们再多过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吧， 她心里叹了口气。
她抬起眼，看向陈怀生和陈范星，语气平和但认真：“好了，饭也吃完了，说正事吧。关于你们真气气息的问题……”
与此同时，她和旁边的沙僧交换了一个眼神。
沙僧也放下了酒瓶，脸上的神态收敛了许多，变得沉稳起来。
两人的目光落在陈怀生和陈范星身上，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什么人般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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