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秋雨过后,林振辉拍板决定全家去城郊的云栖谷度个周末。消息宣布时,四个孩子开心得满屋子乱跑,连最沉稳的林墨都难得地露出雀跃的神情。
是该放松下了。林振辉看着孩子们兴奋的模样,对林琴说道。连日的风波让他意识到,这个家需要一段不被打扰的时光。
云栖谷深处的竹里馆是林琴定的,说是朋友推荐的民宿。车子驶进山谷时,层层叠叠的竹林在雨后显得格外青翠,山涧潺潺的水声隐约可闻。
民宿老板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自称姓沈,穿着简单的亚麻衬衫,笑容温和。但林振辉注意到,这人泡茶时手指关节处有长期握笔形成的茧子,走路时腰背挺得笔直——不像个寻常的山居店主。
沈老板以前是做什么的?入住时,林振辉状似随意地问了句。
做些小生意。沈老板笑着递过房门钥匙,现在只想在这山里图个清静。
然而晚饭后,林振辉在庭院里散步时,无意中看见林琴和沈老板站在茶室外的回廊下。夜风送来只言片语:
......上周的货都安全。沈老板的声音很低。
北边的渠道还通畅吗?林琴问。
一切如常。最近风大,货走得慢些。
林振辉停住脚步,隐在竹影里。这番对话不像是普通寒暄。
孩子们最近怎么样?沈老板突然换了话题,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都很好。林琴微笑,特别是小域,最近对地图很着迷。
是吗?沈老板意味深长地笑了,我那还有些老地图,明天拿给他看看。
第二天清晨,孩子们果然在沈老板的书房里发现了宝藏。满墙的地图册让林域看得目不转睛,林墨则对书房里那台老式电报机产生了兴趣。
这是莫尔斯电码。沈老板耐心地给林墨讲解,每个滴滴答答的声音都代表一个字母。
林墨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能用按键发出简单的爸爸妈妈了。
午饭时,沈老板拿来几卷泛黄的地图:这些都是我收藏的老地图,小域要是喜欢,可以带回去看。
林振辉接过地图展开,发现这些根本不是普通的地图,而是标注着地下管网、地质构造的专业图纸。其中一张甚至精确标示出了云栖谷一带的矿脉分布。
沈老板对地质很了解?林振辉试探着问。
略懂一二。沈老板给孩子们夹菜,以前做矿产生意时学的。
林琴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丈夫的手,示意他不必多问。
午后,孩子们在溪边玩耍,林振辉和林琴坐在廊下喝茶。
这个沈老板,不简单吧?林振辉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林琴望着在溪水里捡石子的孩子们,轻声道:他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货渠道......
是一些必要的信息往来。林琴端起茶杯,在这个位置上,总要有些特别的朋友。
林振辉不再追问。他想起书房里那份印着磐石资本的文件,想起陆明远意味深长的笑容,现在又多了个神秘的民宿老板。妻子的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返程时,沈老板送给每个孩子一份礼物:给林域的是一套绘图工具,给林墨的是一本密码学入门绘本,给林航的是精致的城市模型,给林溪的则是一套迷你机械组装玩具。
这些都是我年轻时收藏的小玩意儿。沈老板摸着林溪的头,希望你们喜欢。
车子驶出山谷时,林振辉从后视镜里看到沈老板还站在民宿门口,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挺拔。
他是个退役的情报人员,对吗?林振辉终于问出猜测。
林琴微微一笑:现在只是个喜欢清静的民宿老板。
回到城里,孩子们都累得在车上睡着了。林振辉看着后视镜里妻子平静的侧脸,突然明白,她为他,为这个家,编织了一张怎样周密的安全网。
这张网里,有资本的力量,有信息的渠道,也有像沈老板这样,隐在寻常生活中的特别存在。
夜色渐深,城市华灯初上。林振辉一手抱着睡着的林溪,一手提着孩子们收到的礼物。这些看似普通的物件,或许都承载着不寻常的期许。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沈老板回到书房,发出了一条加密信息:
一切正常。孩子们很优秀。
信息的接收方,正是那个印着剑与盾标志的磐石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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