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强赶到村委会门口时，春桃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脸色确实有些苍白，看到王国强，眼神里闪过一丝依赖和委屈。
“国强哥。”
“走吧，车在那边。”王国强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他刻意避开了春桃的目光，率先朝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
一路上，车厢里的气氛异常沉闷。王国强专注地开着车，一言不发。
春桃则靠在车后斗的栏杆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眼神空洞。
到了镇上的医院，王国强陪着春桃挂了号，又一起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叫号。
医院里人来人往，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王国强坐立不安，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他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春桃，又想起了此刻可能正在菌里辛勤劳作的桃花，内心的愧疚和矛盾几乎要将他吞噬。
“国强哥，”春桃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如果……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会认他吗？”
王国强的心猛地一揪，他转过头，看着春桃紧张而期待的眼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认？还是不认？ 这个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刀，再次刺穿了他本就混乱的心。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护士叫到了春桃的名字。
“春桃，到你了。” 春桃站起身，看了王国强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安。王国强深吸一口气，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陪你进去。”
检查的过程很快。医生拿着b超单，语气平淡地说：“怀孕六周了，胚胎发育得还不错。平时多注意休息，加强营养，有什么不舒服随时来医院。”
“六周……”王国强喃喃自语，这个时间，正好对上了那一晚。
事实确凿，再也无法逃避。 走出检查室，春桃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她看着王国强：“国强哥，医生说了，孩子很好。”
王国强点了点头，却依旧沉默。他现在脑子里乱的像浆糊，不知道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国强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春桃有些急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王国强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春桃：“春桃，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然后呢？”春桃眼巴巴的盯着他。“然后……然后……！”王国强一时语塞。
春桃是王志国的媳妇，现在又怀了他的孩子，这……这怎么办？
“国强哥，那是我的第一次！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春桃眼泪汪汪的看着王国强，那脆弱无助的样子，让他心里一阵苦涩，是呀，那是她的第一次！我怎么能？？？
“春桃，你打算怎么办？”他把问题抛给春桃，听听她的想法。
“我……我和王志国是不可能有孩子的，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和你的！国强哥，我要留下他！”
“啊！！”王国强没想到春桃会如此执着！“那……那志国那怎么解释？村民那又会怎么议论？你想过吗？”
王国强尽量轻声安抚！
“那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这个孩子？这可是我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唯一一个！”
春桃声嘶力竭！ 王国强的心猛地一痛，他避开春桃的目光，看向别处：“春桃，我有家有孩子，我和你怎么可能……那样对春花太不公平了。”
春桃脸上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对春花不公平？那我和孩子怎么办？你刚才还说不会不管我们的，你是怕对不起桃花吧！”
“你？你说什么？”王国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桃花的事！
“你和桃花姐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不但你喜欢桃花，连王志国也喜欢她，她有什么好？让你们都魂不守舍，王志国连做梦都喊着桃花的名字……”
“什么！！！”王国强如遭电击！他惊慌春桃知道他和桃花的秘密，更惊恐到现在王志国还惦记着桃花！
“你还知道什么？”他攥着拳头问，春桃有些害怕，她往后退了两步，看着王国强因愤怒和羞愧而涨红的脸！
“我都知道了！可是，我不在乎，真的，你喜欢桃花姐，我不在乎，我喜欢你！”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带着小女人的羞涩和哭泣而低下头“国强哥，我喜欢你，哪怕我只是桃花姐的替身！我也愿意！”
“你……”王国强一时无语！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听到春桃的哭喊，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王国强的脸瞬间涨红了，他赶紧拉了拉春桃的胳膊：“春桃，你别激动，我们换个地方说。”
他拉着春桃快步走出医院，把她塞进车里。
发动汽车后，王国强才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疲惫：“春桃，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真的不能失去桃花。她是我唯一爱的女人。”
“那我呢？我和孩子就活该被你抛弃吗？”春桃趴在车栏上，失声痛哭，“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那晚……我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王国强闭上眼，心里充满了无力感。他知道，春桃说的是对的，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自己。
“春桃，我知道我欠你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你要把孩子生下来，想过以后吗？”
“我……！”春桃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国强哥，我一个人守着王志国那个废人在这个村里生活，你知道会有多艰辛多难熬吗？我是一个女人，正常的女人，我爱你有错吗？我想做个母亲有错吗？”
看着春桃楚楚可怜的样子，王国强的心软了一下，春桃压抑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王国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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