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春花都趁着夜深人静时悄悄来送补身子的汤水,或是鸡汤,或是小米粥,从不耽误。
有了这份隐秘的照料,春桃苍白的脸颊渐渐染上血色,奶水也变得充足起来。
她低头看着怀里咕咚咕咚吮吸奶汁的小家伙,睫毛轻颤,眼里漾起从未有过的温柔,连眉宇间的疲惫都淡了几分。
体力慢慢恢复后,春桃总算有精力给王志国做饭。再看床上的他,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长年卧病不见天日,皮肤白得像纸,枯瘦的手摊在身侧,活像两根干柴。
“你是想饿死老子,好跟王国强那孙子双宿双飞?你个贱货!”
他气若游丝地骂着,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春桃只当没听见——这些日子,他的辱骂早已成了常态,她懒得再辩解,只当是他在发泄满心的扭曲与不甘。
她匆匆煮了碗小米粥,端到床边。“先将就喝点,垫垫肚子。”
“我不喝这破玩意儿!他娘的,老子要喝鸡汤?”王志国猛地抬手一推,春桃没防备,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金黄的粥溅得满地都是,还溅上了她的裤脚。
春桃胸口的火气“腾”地冒了上来,压了这么久的委屈与烦躁瞬间涌到喉头。
“不喝就别喝!饿死也是你自找的!”她转身就走,自己盛了一碗热粥,坐在桌旁自顾自喝起来,任凭王志国在身后咒骂。
“你个贱人……不得好死……”他的骂声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像破旧的风箱般拉得艰难。
春桃吃完,才慢吞吞地拿了扫帚过来收拾残局。盛夏的天燥热得厉害,她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弯腰扫地时,胸前饱满的轮廓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躺在床上的王志国死死盯着那片晃动的雪白,喉咙滚动着,想抬手抓一把,可胳膊却重得像灌了铅,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
“贱……人……”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里翻涌着欲望、嫉妒与绝望,最后只能无力地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自从有了儿子,春桃所有心思都扑在了孩子身上,对王志国更是不闻不问。
每天把饭端到床边便转身就走,换尿不湿也总是匆匆忙忙,恨不能立刻逃离这满是酸腐味的床头。
王志国除了日复一日的辱骂,便只剩苟延残喘的呼吸。
那些淬毒的话像泼出去的水,砸在春桃心上,却早已激不起半点涟漪——她早已习惯了这份麻木,只盼着孩子快点长大,盼着日子能有一丝转机。
这天夜里,春桃刚哄睡孩子,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王国强压低的呼喊:“春桃,开门!”
春桃心里一惊,连忙起身披了件外衣,蹑手蹑脚地拉开门。
月光下,王国强满脸疲惫,身上还沾着泥土,看到她的瞬间,眼神里满是急切:“春桃……孩子怎么样了?”
春桃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发涩:“你才想起来孩子?”
王国强身子一僵,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愧疚,有无奈:“大棚出了点事,我几天都抽不开身,辛苦你了!”
“还好,春花姐每天都会送吃的来!”
“春花?她?”王国强又是一愣!“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春桃摇摇头,“她只说……不离婚。”
王国强沉默了,蹲在门槛上,双手抓着头发,一声不吭。屋里的王志国似乎被吵醒了,含糊地骂了一句,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春桃看着王国强落寞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大棚那边出了啥事?你这些天……还好吗?”
“有些钢材型号没对上,结果刚收尾的工程又得重新拆了再建,耽误工期,所以没顾上来看你。”
王国强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疼惜,“你身子刚好,别太累了,王志国他怎么样?没为难你吧?”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春桃连忙转身要进去,却被王国强一把拉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整齐的钱,塞到她手里:“拿着,给孩子买点奶粉和尿布。”
春桃捏着那叠带着体温的钱,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她想说话,却被王国强打断:“我得走了,被人看见不好。”
他松开手,转身就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串匆匆的脚步声。
春桃站在门口,攥着钱,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眼泪越流越凶。屋里的孩子还在哭,床上的王志国还在骂,而这条路怎么走,她只觉得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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