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忙碌了一整天的桃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口袋里的手机便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刘长明”三个字刺得人眼慌,那颗忐忑了一整天的心瞬间揪紧,连指尖都泛起凉意。
信息很短,却字字如重锤敲在心上:“想让你们村的项目顺利推进,明天一早来我办公室。”
桃花盯着屏幕,指尖微微颤抖,心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她比谁都清楚,这个项目是全村人盼了多少年的希望,是能让大家伙儿日子翻身的底气,她的选择,从来都不只是关乎自己。
沉默了许久,她咬着下唇,艰难地在输入框里敲下一个字:“好。”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再也撑不住,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床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这个家,早已没了家的模样。自从那晚和王大海闹翻后,两人便成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她刻意躲着他,天不亮就扎进大棚,直到夜色漫上来才敢回家;而王大海也像是默认了这种疏离,要么早出晚归,要么窝在自己房间里一言不发。
就算偶尔在院子里撞见,也只是匆匆一瞥,连句寒暄都没有,空气里只剩沉默的尴尬。
桃花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脑子里乱糟糟的。
刘长明的话意有所指,她怎么会不懂?可她唯有妥协,好不想让全村人的希望,毁在自己手里。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于飞发来的信息:“今天累坏了吧?”
看到于飞的名字,桃花紧绷的神经忽然松了一丝,鼻尖微微发酸。
白天在大棚里,是他毫不犹豫地护着自己;此刻,又是他第一时间发来关心。
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想打字说自己没事,可敲了又删,最终只回了一句:“还好,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一片茫然。明天去见刘长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如果她不顺着刘长明的意思来,项目会不会真的黄了?村里人会怎么看她?
这些念头像潮水般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她蜷缩起身子,将脸埋在膝盖上,眼眶渐渐湿润。
她不是不怕,只是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不想辜负全村人的信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王大海低沉的声音:“还没睡?”
桃花身子一僵,没抬头,也没应声。
门外的人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桃花抬起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五味杂陈。曾经,她也盼着和王大海好好过日子,可如今,两人却走到了这步田地。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角的湿意。不管明天会遇到什么,她都得去面对。为了村里的人,也为了自己,她不能退缩。
第二天一早,桃花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揣着忐忑的心情往镇上赶。 刚登上开往县城的大巴,一辆黑色轿车便与大巴擦肩而过,车窗半降,于飞的侧脸冷得像结了霜。
他回村后,那些画面就没从脑海里散去:县城街头,桃花与那个陌生男人并肩走进高档小区,男人的背影挺拔,越想越熟悉。
直到前日刘长明陪着农业局的领导来村里视察,那双看向桃花时带着探究与暧昧的眼神,如同一道惊雷劈醒了他——那身影,分明就是刘长明!
难怪桃花近来突然拿下几个他都望尘莫及的大单,难怪她每次提起订单都欲言又止。于飞攥紧了方向盘,指节泛白。
他本可以装聋作哑,守着技术员的本分,坐等投资分红,日子过得安稳顺遂。可他于飞一辈子光明磊落,骨子里容不得半分龌龊。
桃花用身体换来的订单,这样沾满污点的钱,他不赚,也不屑赚! 轿车在村口的大棚前停下,于飞推开车门,凛冽的晨风灌进衣领。
他抬眼望向大巴车远去的方向,眼神决绝。 与此同时,大巴上的桃花正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发呆。
手机里刚收到刘长明的信息:“我在办公室。”她指尖攥得发白,心里像压着块石头。她知道刘长明的心思,那些若有似无的暗示,让她喘不过气。
除了那几个订单,更何况他掌握着村项目进度的把控,她没有退路。
车到县城,桃花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角,刚走下车,就看到不远处的于飞。他站在马路对面,眼神沉沉地看着她,那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有失望与疏离。
桃花的心猛地一沉,脚步顿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于飞穿过车流,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声音沙哑:“那些订单,是刘长明给的吧?”
桃花脸色瞬间惨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于飞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碎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早已写好的退股协议,递到她面前:“我把股份退了,这钱我不能要。桃花,我以为你是靠自己的本事,可没想到……”
“不是你想的那样!”桃花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有……我只是跟他谈生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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