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别说了,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
一夜没合眼的于飞,眼尾的红血丝像蔓延的蛛网般清晰,却仍挺直脊背,掌心带着温热的力道拍了拍桃花的手背。
“你身子还虚得很,这几天先住我那儿静养,等气色缓过来,我再带你去见那几个合作社的负责人!”
桃花本就没半分回王大海家的念头,闻言顺从地点点头,眼底的怯懦渐渐被一丝安心取代。
在于飞家休养的三天,日子过得温润又妥帖。
于飞每天系着围裙,在厨房忙得团团转,今天是滋补的鸡汤面,明天是软嫩的清蒸鱼,后天又变着法做了养胃的杂粮粥,把桃花的饮食照料得无微不至。
桃花好几次想跟进厨房洗碗,都被他笑着推了出来:“听话,你身子刚好转,先歇着养精神,这些活我来就行!”
“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哪有那么娇弱!”桃花站在厨房门口,脸上褪去了之前的蜡黄,透着健康的粉润,眼里也重新有了光亮,像沾了晨露的花骨朵,渐渐舒展了朝气。
于飞看着她从初来时的闷闷不乐,到如今能笑着跟自己拌嘴,心里像被暖阳烘着般熨帖——那个明媚鲜活的桃花,真的回来了。
他望着她眼角的笑涡,由衷赞叹:“桃花,你笑起来是真好看,就像三月里漫山遍野开得最艳的桃花,亮得晃眼!”
直白的夸赞让桃花脸颊瞬间染上绯红,抿着唇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于飞洗好碗,擦干手朝她走来:“收拾好了,走,我带你去见合作的朋友。以后咱们就是长期搭档,先去熟悉熟悉人,往后沟通也方便!”
“好!”桃花满心雀跃地拿起随身的小包,刚起身,一本红色的小本子从包缝里滑落,“啪”地掉在地板上。
红封皮上“离婚证”三个烫金小字格外扎眼,瞬间让两个满是兴奋的人僵在原地。
桃花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脸颊涨得通红,慌忙弯腰捡起本子,指尖都有些发颤,飞快地塞进包底,窘迫地抿着唇:“不好意思,忘了收好了……”
“离婚证别总揣在包里晃荡,回头放床头柜抽屉里。”
于飞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没有半分异样的打量。
桃花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你?你早就知道了?”
“离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于飞耸耸肩,神色坦然,“其实我也离过婚。”
“你?”桃花更诧异了,“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你也没问过呀。”于飞笑了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走吧,车上我慢慢告诉你。”
两人上了车,于飞自然地侧身,伸手帮桃花系好安全带,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肩头,带着淡淡的花香。
车厢里的氛围安静又温和,他发动车子后,忽然开口问道:“是他先提出来的?”
桃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王大海,眼底掠过一丝黯淡,轻轻点头:“嗯,他怕我之前牵扯的债务影响到他,当然……还有些别的说不清的事。”
她没再多说,那段掺杂着算计与背叛的过往,还有和刘长明之间的纠葛,她只想彻底尘封,再也不愿触碰。
于飞从后视镜里瞥见她紧抿的唇线,心知肚明她不愿多提,便识趣地没再追问,转而说起自己:“我也是被离婚的。
她总说我天天泡在大棚里,眼里只有那些不会说话的花花草草,跟着我看不到头,也过不上她想要的好日子。”
桃花抬眼看向他,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那你就这么同意了?”
于飞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神却很平静:“不同意又能怎么办?强扭的瓜不甜。
她不懂我守着那些大棚的心思,我也没法变成她想要的样子,勉强凑在一起,不过是互相煎熬。散了,对她好,对我也解脱。”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乡间小路上,窗外是成片的绿田和偶尔掠过的野花。
桃花望着于飞轮廓温和的侧脸,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共情——
原来他们都是在感情里受过伤、却依然愿意认真生活的人。
“其实守着大棚也挺好的,”桃花轻声开口,温柔的语调打破了车厢里片刻的沉寂,眼底还带着几分认真的思索,
“你想啊,每天清晨睁开眼,不用面对那些糟心的人和事,一脚踏进大棚里,满眼都是绿油油的枝叶、各色各样的花骨朵,还有开得热热闹闹的繁花。”
她微微侧头,望着窗外掠过的田埂,像是已经沉浸在了那份惬意里,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向往:
“阳光透过大棚的薄膜洒进来,暖洋洋地落在身上,空气里全是花草特有的清润香气,不是香水那种刻意的味道,是带着泥土气息的、鲜活的、沁人心脾的香,深吸一口,连肺里都觉得清爽。”
“还有那些花,你种得是真好看,”
桃花转回头看向于飞,眼里闪着真诚的光,“红的像火,粉的像霞,还有紫的、黄的,一朵朵开得那么饱满、那么艳丽,迎着光看,花瓣上像是镀了层细碎的光,看着就让人心里跟着亮堂起来,那些烦心事好像都被这勃勃生机给冲散了,连呼吸都变得轻快。”
她轻轻笑了笑,语气里满是真切的认同:“守着这样一片花草,看着它们从嫩芽长成枝叶,从花骨朵绽成繁花,多有成就感啊。不像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纯粹,那么有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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