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能量测试的“成功”，似乎为林晚星赢得了一点……喘息空间？至少，那个AI男声和头顶的装置没再立刻找她麻烦。
她在编号c-11的“豪华单间”里度过了漫长且无聊的二十四小时。期间，一个沉默的、穿着类似防护服的工作人员通过墙壁上的一个小传送口，给她送来了三餐——是一种味道寡淡、颜色可疑、但能提供基本能量的营养膏。晚星吃得面无表情，内心却在疯狂怀念沈清澜家的泡面和自热火锅，哪怕是过期了的也行啊！
除了送饭，就是无止境的观察。她能感觉到那面单向玻璃后面，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有目光黏在她身上，记录着她吃饭、喝水、踱步、甚至对着墙壁数羊试图催眠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关在一个透明的鱼缸里供人观赏，而且观众还贼没品，连个掌声都没有。
“看什么看！没见过海星发呆啊？”她偶尔会对着玻璃嘟囔两句，算是维持自己“有点脾气但总体怂包”的人设，顺便给自己解闷。
然而，转机出现在第二个深夜，她猜测是深夜，因为送餐间隔和体内生物钟的感觉。
当晚星正蜷在固定床上，试图用回忆海鲜大餐的味道来对抗营养膏带来的心理创伤时，一阵极其细微、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房间角落靠近洗手台排水管的位置传了过来。
不是机器声，也不是人的脚步声。那声音……像是某种小爪子在金属或塑料上刮擦？
晚星瞬间警惕起来，屏住呼吸，悄悄睁开一条眼缝望过去。
只见洗手台下方，那个看起来只是装饰的、碗口大小的金属格栅，被从里面轻轻顶开了一条缝隙！然后，一个灰不溜秋、顶着几根长须子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老鼠？！
研究所里居然有老鼠？！这里的卫生评级是得有多差？！还是说……这老鼠也是某种实验体？
晚星心里瞬间闪过无数b级片的剧情。她一动不敢动，紧紧盯着那个小东西。
那只老鼠似乎也很警惕，黑溜溜的小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四处张望了一下，鼻子不停地耸动，像是在确认空气中的信息。它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晚星身上，停顿了几秒。
晚星能感觉到，这只老鼠的意识里，充满了谨慎、好奇，以及……一丝寻找食物的本能。没有恶意，也没有“实验体”常有的那种痛苦或麻木。
它……好像就是一只普通的、溜进来找吃的的老鼠？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窜入晚星的脑海！
动物沟通！她的老本行！虽然以前主要客户是猫和狗，偶尔兼职海豚翻译。
她努力集中精神，不是用星辉之力去威慑或控制，而是尝试传递出一种极其微弱、极其友好的意念，就像以前试图和流浪猫大佬搭讪那样：
【嘿……哥们儿？姐们儿？有……吃的吗？我快被那营养膏逼疯了……】
老鼠的动作猛地一僵，小眼睛狐疑地看向晚星，意念里传来清晰的困惑：【？？？两脚兽……在跟我说话？幻觉？饿出幻觉了？】
有门！
晚星心中一喜，继续传递意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
【不是幻觉……我真的好饿……你那有没有……呃，比如藏起来的饼干屑？或者掉在地上的米粒？啥都行！】
她甚至尝试在意念里模拟了一下薯片的香味。
老鼠歪着脑袋，似乎在认真思考。过了一会儿，一股带着点嫌弃的意念传回来：【没有！这里干净得连粒灰尘都找不到！比我的窝还干净！要不是闻到点水管里的潮气，我才不来这鬼地方！】
晚星：“……” 好吧，看来是只讲究卫生的老鼠。
【那……那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关着别的……像我这样的两脚兽？】晚星试探着问，【特别是……一个看起来有点憔悴，但很温柔的女两脚兽？】
她试图在意念中勾勒出妈妈苏清的样貌和感觉。
老鼠用小爪子挠了挠脸，意念断断续续：【女的……两脚兽……？这里关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的会发光，有的会变形，有的臭烘烘……你说哪个？】
晚星心里一沉。果然有很多实验体！
【她……她可能比较特殊，对我很重要……】晚星努力描述，【你能……帮我留意一下吗？如果找到她，我……我以后有好吃的一定分你一半！】
老鼠的小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好吃的？真的？不是那种闻起来像抹布的营养膏？】
【真的！比真金还真！】晚星赶紧保证，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出去后能不能兑现。
【好吧……】老鼠似乎被“好吃的”打动了，【我帮你问问我的兄弟们……不过，这地方很大，很复杂，有些区域我们也不敢去，有可怕的动静和味道……】
兄弟们？！它还有同伙？！一个老鼠情报网络？！
晚星瞬间感觉自己找到了组织！虽然这个组织成员有点过于“接地气”。
【太好了！谢谢你！鼠大哥！】晚星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叫我小灰就行。】老鼠的意念自然了许多，【你……你身上味道有点奇怪，不像普通两脚兽……不过还挺顺眼的。我先走了，待久了容易被那些穿白衣服的大家伙发现。】
说完，小灰灵活地缩回了脑袋，金属格栅轻轻合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晚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老鼠！她居然在“暗渊”的研究所里，发展出了一个老鼠线人！虽然是临时工，报酬还是空头支票。
这算什么？魔幻现实主义谍战片？
虽然小灰提供的信息有限，但至少证实了一点：妈妈很可能也被关在这里的某个地方！而且，这里确实存在着一个不被“暗渊”完全控制的、由这些小生物构成的“地下网络”！
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第二天，当天花板再次降下那个半球形测试装置时，晚星的心态悄然发生了一丝变化。她依旧表演着“能量不稳定”的戏码，但心里却多了一份隐秘的希望和……动力。
她知道，在这冰冷残酷的研究所深处，她并非完全孤独。她有了盟友，哪怕只是几只为了口吃的而奔波的老鼠。
测试结束后，送来的营养膏似乎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她甚至开始规划，等出去以后，要给小灰和它的“兄弟们”买哪种口味的进口宠物零食才能报答它们。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晚星啃着营养膏，默默规划她的“老鼠零食基金”时，房间的门无声地滑开了。
这次进来的不是送饭的机器人，也不是测试装置，而是两个穿着白色研究员制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人类。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剪裁合体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的中年男人。
晚星心里一紧。这阵仗……看起来不像好事。
那个西装男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目光如同在评估一件物品。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纯粹的研究欲望和一种……令人不适的掌控感。
“编号S-07，”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与之前的AI男声截然不同， “我是李斯特博士。你的初始测试数据……很有趣。”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看来，常规的诱导测试，无法真正触及你的核心。我们需要……更直接的方法，来评估你的潜力和极限。”
晚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更直接的方法？！
他想干什么？！
李斯特博士对旁边的研究员示意了一下：“准备‘压力环境模拟’。让我们看看，在生存受到威胁时，我们珍贵的‘星辉之子’，究竟能绽放出怎样的光芒。”
压力环境模拟？生存威胁？！
晚星看着研究员手中拿起的、看起来像是注射器的东西，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完了！装怂计划怕是要破产了！
这下，恐怕要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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