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的管道里爬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身后警卫的喧哗声彻底消失，林晚星才敢停下来喘口气。她靠在一个相对干燥的管道连接处，心脏还在为刚才的惊魂一幕狂跳，脑子里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林建国！她那个疑似“二五仔”、几年不见踪影的爹，居然像个标本一样被泡在“暗渊”研究所的罐子里！这剧情反转得，连最狗血的八点档连续剧都不敢这么演！
“所以他不是叛徒？是卧底？然后卧底失败了？”晚星一边嚼着从病号服上撕下来的、还算干净的布条润润嗓子，一边疯狂脑补，“还是说……这是‘暗渊’内部的权力斗争，他成了牺牲品？或者……苦肉计？”
信息太少，脑洞再大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那个爹，目前看来，至少不是站在李斯特博士那边的。某种程度上，他们算是……难父难女？
这个认知让晚星心情复杂得像生吞了一整包混合口味怪味豆。
休息了片刻，体力在治愈液的作用下恢复了不少，连带着那点星辉之力也活跃了一些。她重新掏出那张宝贵的蓝色门禁卡，借着管道接口处一丝微弱的应急灯光，仔细研究。
卡片正面是复杂的纹路和“b-7”的标识，背面则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清的区域分布图缩影，像是水印一样。她眯着眼睛，几乎把卡片贴到鼻子上，才勉强辨认出上面的一些标记。
“c区……生活观察……b区……研究实验……A区……核心管制……”她轻声念着，手指顺着那模糊的线条移动，“b区下层……能源与控制……特殊样本收容……”
特殊样本收容！妈妈很可能就在那里！
她的心脏激动地加速跳动。终于有更明确的方向了！根据这个微缩地图显示，b区下层位于她现在所处位置的……斜下方？需要找到一个向下的主通道或者竖井。
她收起卡片，再次开始了在迷宫般管道里的爬行。这一次，目标明确，但前路依旧未知且危险。
爬着爬着，她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规律的、轻微的“滴滴”声，伴随着一种低沉的震动感。她警惕地停下，屏住呼吸。
声音是从管道侧壁的一个检修口后面传来的。这个检修口比格栅大一些，用几颗螺丝固定着。晚星凑近螺丝孔，小心翼翼地朝里面望去。
里面似乎是一个小型设备间，布满了各种闪烁的指示灯和运转的机器。而就在一台嗡嗡作响的、像是服务器机柜的侧面，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小灰！它正用它那锋利的牙齿，孜孜不倦地啃咬着一条包裹着彩色电线的线缆！旁边还有几只它的“兄弟”，也在不同的线缆上努力作业。
“滴滴”的警报声正是从被啃咬的线缆连接的设备上发出的！
【小灰！】晚星又惊又喜，赶紧用意念呼叫，【你们在干什么？！太危险了！】
小灰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机柜上掉下来，看到是晚星，才松了口气，用意念回应，带着点小得意：【粉色的！你没事太好了！我们在执行‘终极干扰计划’！】
【终极干扰计划？】晚星懵了。
【是啊！】另一只体型稍大的老鼠加入“群聊”，意念愤愤不平，【那些白衣服大家伙，最近在管道里放了好多讨厌的超声波驱赶器和能量陷阱！害得我们好几个兄弟差点回不来！此仇不报，非好鼠！我们要把他们的线缆都咬断！让他们的机器都瘫痪！】
晚星：“……” 好家伙！老鼠起义了！这是要发动“电缆战争”啊！
【可是这样会被发现的！太危险了！】晚星担心地说。
【不怕！】小灰用小爪子拍了拍胸脯，【我们鼠多力量大！而且专挑这种不起眼但又很重要的地方下手！让他们查都查不过来！】
看着这群“复仇者联盟”鼠辈们斗志昂扬的样子，晚星又是好笑又是感动。这些小家伙，为了生存和报复，也是拼了。
【对了，小灰，】晚星想起正事，【你知道怎么去b区下层吗？特别是‘特殊样本收容’区域？】
小灰的小眼睛眨了眨：【b区下层？那里很深，管道更复杂，而且听说有很多可怕的‘眼睛’和陷阱……】它想了想，【不过，我知道有一条很少用的老旧通风管道，好像能通到那边附近。但是那条管道很窄，而且……有点陡。】
陡？窄？晚星现在对这两个词有点ptSd。
【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在小灰的指引下，晚星又爬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一个更加偏僻的管道交汇点。这里积满了灰尘，空气也不流通。小灰指着一个几乎被蜘蛛网覆盖的、向上倾斜的管道口说：【就是这里了。往上爬一段，有个分支是向下的，应该能通往b区下层。但是……】它看了看晚星的身形，【你可能……需要再‘软’一点？】
晚星看着那比自己肩膀宽不了多少、还布满了粗糙锈迹的管道口，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哪是管道，这简直是给螺丝刀设计的！
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始了那套令人羞耻的“局部软化”流程。肩膀、髋部……酸麻感传来。这一次，因为体力恢复了些，感觉似乎比上次顺畅了一点点？
她咬紧牙关，像条扭曲的毛毛虫，开始往那个狭窄的管道里挤。粗糙的锈迹刮擦着她的皮肤，火辣辣地疼。管道几乎是垂直向上的，她必须用手肘和膝盖死死抵住管壁，才能防止自己滑下去。
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反重力、最费裤子的运动！
爬了大概五六米，果然看到了一个水平的分支管道，方向是向下的。她小心翼翼地挪进去，开始向下滑行。这次倒是省力，就是速度有点不受控制，而且管道内壁的凸起硌得她龇牙咧嘴。
滑行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是一个格栅出口！
她赶紧手脚并用减速，小心翼翼地靠近格栅，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条灯火通明、但异常安静的走廊。走廊墙壁是冰冷的金属材质，地面光可鉴人。与之前c区那种纯白风格不同，这里的灯光偏冷蓝色，气氛更加压抑肃杀。走廊两边是一扇扇厚重的、带有复杂电子锁的金属门，门上只有编号，没有其他标识。
这里的安保等级明显更高！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能量被高度约束的感觉。
晚星的心提了起来。这里……应该就是b区下层了！妈妈很可能就在其中一扇门后面！
她仔细辨认着门上的编号：b7-01, b7-02, b7-03…… 她记得之前触发警报时，父亲所在的修复单元编号是b7-03，看来那个池子也属于b区下层。
那么，“特殊样本收容”会在哪个编号区间呢？
她正想着，突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晚星赶紧缩回头，屏住呼吸。
“……S-07的搜索范围已经扩大到A区边缘，尚未发现踪迹。李斯特博士要求加强b区下层，尤其是‘星辉之源’项目相关区域的警戒。”
“明白。已增派巡逻频率。‘容器’状态是否稳定？”
“苏清博士状态平稳，同化印记未有异常波动。能量汲取按计划进行。”
苏清博士！妈妈！能量汲取！晚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们果然在对妈妈做不好的事情！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两个穿着黑色制服、装备更加精良的警卫，他们停在了晚星藏身的这个格栅附近！
晚星吓得大气不敢出，紧紧贴在管道内壁上，连星辉之力都下意识地收敛到极致。
“这个区域的通风系统老旧，监控有几个盲区，需要重点留意。”一个警卫说道，目光似乎扫过了晚星藏身的格栅。
晚星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就在这时，走廊里的灯光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同时，远处隐约传来了更多的警报声和某种设备过载的嗡鸣！
两个警卫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回事？又是能源波动异常？”
“最近系统故障频发，维修部那群废物！”
晚星心中一动！是小灰它们的“终极干扰计划”起作用了？！真是她的福星！
趁着警卫分心、灯光不稳的瞬间，晚星不再犹豫！她猛地用力，撞开那个本就有些松动的老旧格栅，如同一条脱缰的野狗，滚落到走廊冰冷的地面上！
“什么人？！”警卫立刻发现，厉声喝道，手中的能量武器瞬间抬起！
晚星根本来不及看方向，连滚带爬地朝着与警卫相反的走廊另一端狂奔！她听到身后能量武器充能的“滋滋”声和警卫的怒吼！
完了！被发现了！在b区下层被发现了！这里可不是c区，警卫的反应速度和装备都高了一个等级！
她拼命奔跑，感觉肺都要炸了！前方的走廊出现了一个拐角，她想也不想就拐了过去！
然后，她猛地刹住了脚步！因为拐角后面，不是通路，而是一扇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没有任何编号和标识的金属大门。
门是关着的。而她身后，警卫的脚步声和呵斥声已经逼近！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绝境！
晚星看着那扇神秘的大门，又看了看手中紧紧攥着的蓝色门禁卡。
赌一把！她将卡片猛地按向大门旁边的识别区！
“滴——”
一声清脆的响声。
识别区的灯光由红转绿。
厚重的金属大门，发出低沉的气压声，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后的景象，让晚星瞬间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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