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迁原来是寻刘铮回去吃饭的,说墨青竹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不见了刘铮的人影。
刘铮和女孩子告别。女孩子说她叫墨青华,回头还会再见的。
路上墨老爷子问他对镇子上的民风感觉怎么样。
刘铮道:”民风淳朴,安居乐业,有条不紊。百姓脸上挂着自信和乐观的笑容,说明他们日子过得踏实,心中有盼头。当真是乱世中的一片乐土。”
墨迁道:“我们镇上实行公有制,土地虽然承包给了个人,但是产出归集体所有,大家共同劳动,平均分配。每个人都愿意为他人付出,都以为集体做出更大的贡献为荣。所以才有了这片乐土。如果我们的社会都是这种形态,公子觉得不美好吗?”
按墨老爷子所述,那不成了后世人民公社?
这方面刘铮还是有点发言权的,他笑道:“乱世,小范围推行,确实能在短期内凝聚人心,维持稳定,起到积极的作用。但如果推广到整个天下,你会发现弊端随之而来。因为人性各异,大包大揽,干多干少一个样,一定会滋生懒惰,助长浪费,生产效率低下,抑制创新,最终导致社会僵化,体制崩溃,无法正常运转下去。”
墨老爷子惊疑地问道:“怎么会这样呢?”
刘铮道:“好的制度,应当顺应人性,尊重差异,激发个体的积极性和创造力,使人尽其才。同时也能建立合理的保障制度,保护弱者,兼顾效率和公平。这样才能让社会既充满活力又稳定有序,才能生生不息地持续发展。如果不相信,将来我可以给你留一个郡的地盘作实验。”
墨老爷子沉思良久,才幽幽地说道:“其实公子所说的问题,我们现在也有遇到。只觉得是个别现象,想不到会有那么大的危害。”
刘铮道:“社会就像家庭一样,当成员数量少的时候,你可以面面俱到,用各种方式逐个教导;可以一旦数量增加到一定程度,个人的力量便难以覆盖每一个角落,必须依靠制度与规则来维系整体运转。这个时候制度的优劣就能充分地体现出来。”
墨老爷子点了点头,道:“公子年纪轻轻,看问题如此深刻老道,真是让人不可思。”
刘铮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话题,聊起了眼前的农作物种植和产出。
两个人来到刘铮居住的小院,墨青竹正一个人蹲在地上拨弄着一只蚂蚁,口里嘟囔着:“让你没良心,让你喜新厌旧,我让你跑,看你还往哪逃!”
刘铮忍不住笑了:“墨姑娘,大清早的,你跟蚂蚁较什么劲?”
墨青竹闻言粉面通红,低着头,站起来,也不说话,钻进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了饭菜。
刘铮喊她坐下来一起吃饭,墨青竹说了声“不饿”,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墨老爷子说小孩子心性,不用理她,吃完饭还得忙正事。
刘铮知道返回关中的计划付要诸实施了,就琢磨了一下,写了两封加密信,交给墨老爷子,通过他们墨者行会的秘密渠道送往关中。
一封是给许褚的,让立刻他率领精兵一万往丹凤武关进发,接应自己返回关中。
一封是写给庞德的,让他率领一万骑兵从陇西先行,跟着许褚,保持呼应;另外马家军步兵也全部开到长安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护送刘铮返程的人员主要由墨家安排,这个暂时不用刘铮操心。
刘铮画了一幅三棱军刺的制造图纸,交给墨老爷子,让他请镇上的铁匠帮忙打造出来。这次归程有诸多未知风险,说不定某些时候,需要刘铮亲自下场,以命相搏,有件趁手的兵器非常重要。
商量完正事,墨老爷子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这里有门亲事,受人之托,想跟公子提点一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看墨迁这神情,如果拒绝了,多半会影响接下来的合作啊!但刘铮真的不想拆散人家,就道:“老爷子厚爱,晚辈荣幸之至。但是我见杜医生对青竹妹妹一往情深,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不如玉成他们如何?”
墨老爷子怔了一下,淡淡的说道:“不是青竹,是青华,你早上见到的教书女孩子。”
刘铮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那个温婉可人的身影,但还是保留了一份理智,轻声道:“其实以我们这种关系,即使没有姻亲,也不会影响彼此的信任与合作。我的意见是不要贸然替孩子做决定,尊重孩子的婚姻自由。我在尧山待得并不久,而且已经有了妻室。我不希望委屈了她们。”
墨老爷子沉默半晌,点了点头,道:“如果青华心甘情愿,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刘铮能说什么,只好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刘铮开始进行一些恢复性训练,主要是提高身体的灵敏度。他每天清晨在院中练习快步闪躲和短兵器格斗技巧。
墨青竹明显疏远了很多,照顾刘铮上依旧是周到备至,但看到他再也不是一脸温柔可亲的笑容了。
刘铮知道青年男女之间感情充满了各种喜怒哀乐的煎熬,也不以为意,反正哄她是杜度的事。自己乐得清闲,有机会还可以调侃她几句,把小姑娘刺激得差点当场撂挑子,不伺候他了。
杜度也是患得患失,被墨青竹喜怒无常的性格折腾得唉声叹气,给刘铮检查身体也是心不在焉的,更不用说出去帮镇上的病人问诊了。
墨老爷子很快带来的许褚的回信,讲他得知刘铮的消息,喜不自胜,当场对着老天磕了三个响头,即刻率领大军出发,关内虽然有些暗流涌动,但只要刘铮回归,看谁敢有半点不安分的心思。
墨迁看了书信,一颗悬着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之前他虽然认可刘铮的分析判断,但总觉得刘铮年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现在有了回应,说明刘铮对自己团队的了解和掌控确实有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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