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闻言,心中暗喜,孔明小夫子,终于按捺不住了吧,早晚让你主动现身,于是故作淡然地说道:“天下之大,英才何其多也,能得先生如此赞誉之人,想必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徐庶道:“你在关中着书立说,设立书院,传播知识,广纳门徒,他也早有耳闻。对你究物之理,术算之法,颇为赞赏,但是你的治国之道,却多有异议。他认为一个国家主流社会如果有太多的理论传播,会导致人的思想混乱,莫衷一是,最终社会失去纲常伦理,难以凝聚共识,因小失大。”
刘铮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位未曾谋面的“小友”竟能一语道破自己布局的关键弊端。真乃高人也!
他虽倡导广开知识之门,但也确实在忧虑人心思变、纲纪难束的问题。上一世刘铮毕竟只是个军人,对社会治理的复杂性理解不深,只看到了知识传播的益处,却未思量其中潜在的风险,更没有机会身居高位,去真正实践与权衡。
这一世虽有志于治国安邦,但也知道自己许多理念尚欠火候,仍需打磨,他一直在摸索如何在思想自由与社会秩序之间找到平衡点,如今看来,能找到真正懂得经国济世的人才帮助自己,避免走弯路、误大事,或许比打胜一场战役更具深远的意义。
刘铮表面神色不动,心中却已翻江倒海。如今听徐庶转述这番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开迷雾,让他更多地重新审视自己的治国方略,于是虚心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倒是希望有机会与这位高闲切磋探讨,取长补短,为建设一个更加和谐稳定、长盛不衰的太平之世而一起努力。”
徐庶拍手笑道:“好一个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话倒是与我那小友的脾性颇为契合。他最不喜纸上谈兵,坐以论道,凡事都要亲自验证才肯信服。他若知你有这般胸怀与见解,定会欣然前来相见。”
天气乍寒还暖,东风徐徐吹来,天空中突然飘起了绵绵细雨,而且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便模糊了视野,远处的山峦仿佛被泼墨染湿,隐隐约约如同画卷中洇开的痕迹。
赵云传来消息,说敌军非常谨慎,有上万兵马在押送粮草,见他们率领大队骑兵劫掠,便就地收缩,结成阵地,等待援军接应。一时间并没有多少战果,但是也没有让对方再继续前进。假以时日,曹操大军必定缺粮。
刘铮知道赵云用兵谨慎,便没有过多干预他的指挥,而是告诉他中原交通便利,四通八达,防止敌人从其他方向调集补给。
阴雨连绵了半个多月,徐庶请刘铮陪他一起到营帐外巡视,两人披着蓑衣,骑着战马来到宛城东门。
这时徐庶对刘铮的试探已经结束,终于用真名氏相见。刘铮也不介意,装作刚知道的样子表示久仰大名,有这样的英才加盟,简直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徐庶指着高大的城墙说道:“这宛城城墙虽坚固,但连日阴雨使得土质松软,石头松动,城墙根基已现隐患。如果此时我们用冲车撞击城墙,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整段城墙撞塌,到时候宛城便可一鼓作气而下。”
刘铮闻言大喜,幸好宛城的城墙修得早,没有使用沙灰水泥,否则这计策就没效了。当下就把破墙之事委托与他,自己就等着墙破之日,指挥三路兵马一举攻陷宛城。
第二天徐庶便令人将抛石机抬到东门一侧,找雨水阴湿比较严重的地方,将巨石一块块砸向了城墙。
只听得轰隆连续巨响,往日坚固的城墙竟然被巨石砸得颤动了起来。
工程兵一看有希望,更有干劲了,开始持续不停地作业。石头用完,就连夜把落在护城河里的石头打捞上来继续使用,丝毫没有松懈。
三日之后,城墙终于被轰击出了一个缺口,而且下面的墙体也隐隐出现了裂痕,轰塌城墙也不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梦想。
徐庶神态悠闲地望着工程兵作业,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
城中曹仁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不禁咒骂这阴雨连绵的鬼天气,想再砌一堵墙都不行,又阻止不了对方远距离的攻击。万一城墙被轰塌,整个宛城就将暴露在敌军面前,他手下那两万守军怎么会是刘铮七万大军的对手,还不被他给生吞活剥了!
手下有人献策,让士兵吊起木板挡在墙体上,以缓冲巨石撞击之力,或许能拖延一些时日。曹仁当即采纳,虽然有些效果,但是架不住雨水的冲刷,墙体的裂纹更大了,木板也被砸得四处飞溅,反而让城内士兵更加惊恐不安。曹仁心急如焚,连忙召集众人商议对策,但一时也想不出万全之策。只能寄希望于老天,赶紧放晴吧!
眼看攻破宛城指日可待,刘铮的心情终于好起来了。这段时间墨青竹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开始用一些生疏但是非常刺激的技法来挑逗刘铮,让他在紧张的战事之余感受到一丝别样的放松和享受。
事情突然有了转机,打乱了徐庶的攻城节奏,因为阴沉沉的天突然晴了,而且一连几天都是大太阳。
这让徐庶有点始料不及,难道天不亡曹仁?
刘铮到不以为然,直到二十一世纪的天气预报都经常有不准的时候,何况这个时代的古人都是观天象,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准确率能超过百分之五十以上就要靠运气了。
徐庶见刘铮不以为意,心下感动,但是不能因为天气突变,就影响了攻城结果,否则自己岂不成了笑柄。
他立刻调整策略,把抛石机都拆了,让工程兵做成高达五丈的两个三脚架连接起来,准备中间吊上粗大的圆木,一鼓作气把已经裂缝的城墙撞塌,免得夜长梦多,再出变故。
三脚架还没有做好,事情又出了变化。一大早淯水对岸的曹营突然来了信使,是曹操的亲笔书信,邀请刘铮会晤,商谈两家罢兵言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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