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转站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前方是嗡鸣作响的诡异能量单元和法阵，后方是两名散发着冰冷杀意的白面具敌人，侧方是状态诡异、枪口对准他们的“灰雀”。
“灰雀……”顾临渊盯着那个眼神空洞的身影，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熟悉的迹象，“你还认得我们吗？”
“灰雀”没有任何反应，持枪的手稳得像机械，只有胸口略显急促的起伏透露出他身体状态并不好。那空洞的眼神，仿佛在看两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
沈砚的护目镜快速扫描着“灰雀”和那两名白面具。“灰雀生命体征不稳，精神波动异常，存在高度精神控制或药物操控迹象。白面具……能量反应与‘清道夫’不同，更内敛，更……阴冷。”
他的分析通过连接直接传递给顾临渊。
“看来‘守夜人’内部确实出了大问题。”顾临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凶狠地扫过那两个白面具，“这两位，就是清理门户的？”
其中一名白面具似乎听懂了顾临渊的话，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仿佛电子合成的笑声，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了手中的能量刃，绿色的光芒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瘆人。
另一名白面具则直接发动了攻击！他身形如同鬼魅，速度快得惊人，能量刃划破空气，直刺沈砚咽喉！显然，他们将威胁更大的沈砚作为了首要目标！
“小心！”顾临渊想也不想，就要上前阻拦，但他重伤未愈的身体根本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砚猛地向侧后方滑步，同时手中那把蓝色电光短棍精准地格挡向能量刃！他不是硬碰硬，而是利用巧劲和短棍上的强电流试图偏转和干扰对方的攻击！
滋啦——！
电光与绿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那白面具的动作果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滞，似乎对强电流有所顾忌。
而就在这短暂的迟滞瞬间，原本眼神空洞、枪口一直对着沈砚和顾临渊的“灰雀”，突然动了！
他猛地调转枪口，对着那名攻击沈砚的白面具扣动了扳机！
砰！
一道炽白的能量光束近距离轰在了那名白面具的后心！
那白面具身体猛地一震，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透出的焦黑伤口，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另一名白面具猛地看向“灰雀”，电子合成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怒：“叛徒！你竟敢……”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顾临渊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虽然速度跟不上，但战斗本能和经验还在！在那名白面具注意力被“灰雀”吸引的刹那，他早已扣在指尖的符箓激射而出！
不是攻击性的雷符，而是一张他压箱底的、极其耗费心神的“定魂符”！
符箓化作一道无形的精神冲击，瞬间没入那名白面具的头部！
那白面具的身体猛地一僵，动作瞬间变得迟缓，如同陷入泥沼，就连那电子合成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就是现在！”顾临渊吼道。
沈砚没有丝毫犹豫，在顾临渊符箓生效的瞬间，他已如同猎豹般扑上，蓝色电光短棍带着全身的力量，狠狠戳向那名白面具颈侧装甲的缝隙！
咔嚓！滋啦——！
骨骼碎裂声和强电流的爆鸣声同时响起！那名白面具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抽搐着倒地，步了同伴的后尘。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开始，又迅速结束。
中转站内，只剩下能量单元持续的嗡鸣，以及……持枪站立、眼神依旧空洞、但枪口已经垂下的“灰雀”。
沈砚和顾临渊警惕地盯着“灰雀”，缓缓靠拢。
“你……刚才是装的？”顾临渊试探着问。
“灰雀”缓缓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挣扎的光芒。他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嘶哑而断续，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争：“……快……走……法阵……是……陷阱……定位……完成了……”
他每说一个字，脸色就苍白一分，持枪的手也开始剧烈颤抖，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定位？”沈砚眼神一凛，立刻看向中央那个散发着不祥波动的法阵。只见法阵中心的光芒正在变得越来越亮，那些幽蓝色的能量单元也开始发出过载般的刺耳尖鸣！
“他们在用这个法阵和能量单元，向‘彼岸’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发送我们的精确坐标！”沈砚瞬间明白了过来，“必须毁掉它！”
“怎么毁？”顾临渊看着那明显蕴含庞大能量的法阵和单元，脸色难看。以他们现在状态，强行攻击恐怕会引发能量爆炸，大家一起玩完。
“灰雀”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抬起颤抖的手，指向那些能量单元底部一个不起眼的、闪烁着红光的接口：“……备用……能源……切断……核心……在……下面……”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那丝挣扎的光芒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毫无生气的麻木。他手中的能量枪再次抬起，但这一次，枪口却微微晃动，似乎内部的指令发生了冲突。
“他被重新控制了！”沈砚判断道，“必须尽快行动！”
他看向顾临渊：“我去切断备用能源，你想办法干扰法阵核心，或者……制住他！”他指的是状态不稳定的“灰雀”。
没有时间犹豫。沈砚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冲向那些能量单元，寻找“灰雀”指出的那个接口。
而顾临渊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身体的虚弱和疼痛，目光锁定在眼神重新变得空洞、枪口开始不稳定指向他们的“灰雀”，以及那个光芒越来越盛的法阵。
他知道，沈砚的选择意味着将后背完全交给了他。
而他，绝不会让这家伙失望。
“对不住了，兄弟。”顾临渊看着“灰雀”，低声说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剩余的灵力开始向指尖汇聚，准备绘制一道更加强力、但也可能彻底摧毁“灰雀”残余意识的破障符。
是拯救一个可能还有救的盟友，还是优先确保他和沈砚的安全，摧毁法阵？
这个残酷的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管道深处的危机，进入了最紧张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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