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房的事磨了大半天,等彻底了结时,下午的班是没法去了,冷维琛索性请了假。三人站在售楼部外,一时倒不知往哪去。冷维琛虽与欧阳梵清相处不多,但听凌蕾念叨过不少,知道这位未来岳母是出了名的节俭,绝不像寻常长辈那样爱带着小辈消费。
“附近有个公园,去逛逛吧?”冷维琛提议道。那公园离得不远,里头有片小湖泊,算是个生态保护湿地,不大,却透着股闹中取静的安逸。三人沿着湖边的石板路慢慢走,脚下是簌簌作响的落叶,湖面偶尔掠过几只水鸟,谁也没刻意找话题,倒也自在。
陈海滨中途接了个电话,便先行离开了,临走前拍着冷维琛的肩笑:“晚上我订了地方,这顿得你请。”
晃到傍晚,夕阳把湖面染成金红色,三人坐上宾利添越,往陈海滨说的饭店去。今晚吃的是加肉蟹煲,砂锅里的蟹肉泛着油光,汤汁浓稠得能拌三碗米饭。三个年轻人吃得酣畅,欧阳梵清也不讲究,筷子夹着蟹腿啃得香,半点不矫情。饭桌上的话,大多绕着买房打转,主角自然是欧阳梵清和陈海滨。
论辈分,陈海滨得叫欧阳梵清一声“阿姨”,他往欧阳梵清碗里夹了块豆腐,说道:“欧阳阿姨,您之前看的那几个盘,除了星城贵府,别的在我们圈里倒没听说有啥大问题。”他顿了顿,把“贤雅居”又提了出来,“尤其这贤雅居,除了是步梯房,真没别的大毛病。小区规模大,住的人多,口碑一直挺好;周围超市、菜场、学校都齐活,实打实的市中心位置,我是真推荐。”
他喝了口啤酒,继续说:“特别是b区和c区,位置最好。不瞒您说,我外公、二舅妈都在那一片住,熟得很。那小区A、b、c、d四个区,我差不多都认识些人。现在那边早没新盘了,但我还有些老关系,要是有合适的二手房,我帮您问问?”
欧阳梵清点点头,扒了口米饭:“嗯,之前看了套二楼,还挺中意。”
两人越聊越投缘,临了还加了联系方式。陈海滨特意提了个中介小张,说这姑娘跟贤雅居那边熟络,能帮忙争取优惠价,当场就把人推给了欧阳梵清。
第二天上午,有熟人牵线就是不一样。中介小张得了陈海滨的吩咐,办事格外尽心。小张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长得却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眉眼清秀,就是眼睛稍小,脸上留白多,看着甜甜糯糯的,梳着当下流行的鲶鱼刘海,说话时眼睛弯成月牙,透着股热情活泼的劲儿。
“欧阳阿姨,您来啦!”见欧阳梵清到了小区门口,小张赶紧递过一瓶茉莉绿茶,“这个给您,咱们先去看房。”
两人效率极高,一上午就转了好几套:c区的二楼、A区的六楼和四楼、b区的三楼。一一比对下来,还是c区那套80平米的小二楼最合心意——位置好,采光足,面积不大也够用。欧阳梵清心里打着算盘:这房说是给老两口以后来照顾孩子住,真等凌蕾和冷维琛结了婚,人家家大业大的,未必会来;但结婚前,凌蕾从出租屋搬过来住,是再好不过的,比现在的出租屋强太多。
有小张在中间撮合,欧阳梵清也没了犹豫。房东是个面善的大叔,姓赵,人挺爽快。小张又磨着老赵让了3万块,凌蕾抽时间来看了看,也说满意。这事儿就定得飞快,前后不到四天,合同就签了,房子算是买了下来。
尘埃落定,接下来便是装修。这老小区的二手房,得先拆成毛坯才能重装。欧阳梵清自告奋勇揽下了这活儿,每天除了回家睡觉,其余时间全耗在工地上盯着。工人手脚麻利,五天工夫,屋里的旧装修就拆得干干净净,露出了水泥墙和地面。只是工人只管拆,不管运,拆下来的废料全堆在墙角,要么塞进大编织袋里,鼓鼓囊囊堆了半屋子。
工人走后,欧阳梵清看着满屋子垃圾犯了难。请人来运?打听了一下,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她咬了咬牙——小二楼,也就十几节台阶,自己才五十多岁,不算身强力壮,但这点困难还克服不了?虽说腿脚不算太好,变天的时候会疼,可“省钱”这两个字,就是最强的动力。
她找了件最旧的褂子穿上,每天扛着大编织袋往楼下运。袋子沉得压弯了腰,她就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拽着袋子,一步一挪地往下蹭。灰头土脸的,褂子上沾满了尘土,每天累得回去倒头就睡。
凌蕾倒是自在,上班的上班,周末就跟着冷维琛出去玩。冷维琛知道房子买了,正在装修,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位未来岳母竟是个“拼命三娘”——放着工人不请,自己当苦力搬垃圾。
这天是周六,欧阳梵清想起了凌仰。凌仰是凌朝峰小弟的儿子,医科大学毕业,看着姐姐凌蕾在滨城发展得好,也努了把力考到这边的医院,成了个小大夫。小伙子年轻力壮,正好能搭把手。
电话接通,凌仰的声音透着股机灵:“伯母,今天周末,是不是叫我过去蹭饭呀?”这小子就爱占点小便宜,开口先惦记着吃的。
欧阳梵清直说道:“仰仰,不是叫你吃饭。你姐那房子在装修,现在要搬建筑垃圾,人手不够,你过来帮帮忙吧?”
电话那头顿了顿,凌仰找借口的话说得顺溜:“哦……原来是这样啊。伯母,实在不巧,我最近把腰给扭了,疼得弯腰都费劲,真帮不了忙。过几天好点了,我带水果去看你们啊。”
他哪是扭了腰?明明是约了朋友去打球,不过是怕干活找的借口。欧阳梵清听着就明白,也没戳破,挂了电话叹口气——指望不上别人,就自己来吧。
就这么扛了八天,屋子里的垃圾总算清得干干净净。下一步,该铺电线、做地面、刮墙了,工人很快就要进场。站在空荡荡的毛坯房里,欧阳梵清抹了把脸上的汗,虽然累得浑身酸痛,眼里却透着股踏实的亮——这房子,眼看着就要像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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