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的繁华是浸在精致里的——大多是四层小楼,砖红色墙基托着暖黄色墙面,尖顶覆着暗红瓦片,窗沿镶着圈白边,远远望去像一串被阳光晒暖的糖果。街后藏着片人工湖,湖面像块被擦得锃亮的翡翠,中央小岛披着层浓绿,岸边垂柳把影子浸在水里,远处楼群的轮廓淡得像水墨画,倒衬得这片绿更显泼泼洒洒。
这可是滨北区寸土寸金的地界。能在这样的地方,守着这般成片的绿化,住着花园里的小洋楼,价码往外出时,总得让不懂行的人咋舌。
又是道门禁。铁栅栏门雕花繁复,保安室里的屏幕亮着,几个摄像头转着圈,透着股“生人勿近”的严谨——高档小区的安保,向来都带着这种不动声色的强势。张丽娅打了通电话,那边业主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保安核对后,栅栏门“咔哒”一声滑开,放行得干脆利落。
进了小区,才觉出里头比外头更像个大花园。外围是圈柏油路,黑得发亮,往里走,通往四面小楼的路全是青石板铺的,被扫得连片落叶都难寻。空气里飘着栀子花香,画眉鸟在冬青丛里叫得脆,董元生已经站在不远处的路口等着了,脸上的笑像被阳光泡开的蜜糖,眼尾的细纹里都盛着热乎气。尤其是瞅着吴晋衡,那眼神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这小伙子,风趣得恰到好处,酒量也实在,就算成不了推心置腹的知己,做个能凑在一起喝几杯的酒友,也足够让人舒坦。
见四人手里都拎得满满当当,董元生赶紧快步迎上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声音里带着点嗔怪:“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来就来了,还拿这些,也太见外了!”
“姐夫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张丽娅把手里的袋子往身前提了提,声音脆生生的,“谁说是给你们的礼物?这明明是今天咱们凑一块儿吃的家伙事儿。”
一句话落地,董元生脸上的那点客气立刻散了,笑着连声道:“是是是,我糊涂了!”他快步上前,先接了张丽娅和赵梓手里的袋子,吴晋衡也伸手分担了凌蕾拎着的那几个,这下三个女生手里空了,董元生和吴晋衡的胳膊上倒挂满了,塑料袋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响。
好在路不远,拐过两丛修剪成球形的冬青,不到五分钟就到了董元生家门口。没有独立的小院,却是栋扎扎实实的四层小别墅,门虚掩着,能看见里头亮堂的玄关。董元生正要招呼大伙直接进门,张丽娅已经弯腰瞅了瞅光可鉴人的地板,似笑非笑地扬了扬下巴:“行了行了,别跟我们客气。我们这鞋底沾着灰,踩脏了还得你受累拖地,你家这么干净,我们可不忍心让你忙活。”
“对对对!”凌蕾在一旁点头,眼睛瞟着玄关柜上的拖鞋,“穿拖鞋多舒服呀,松快。”
“哈哈,就他是个老实人,不怕受累。”钟楚晚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她笑着从玄关柜里抽了四双棉拖鞋,鞋面上绣着浅灰的云纹,“来,换这个,软和。”
话音刚落,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跟着她扫了出来——是条咖啡色的巨型贵宾犬,浑身卷毛像朵蓬松的云,立起来比旁边的落地灯还高半头。这狗叫“教练”,一瞅见张丽娅,尾巴摇得像个电动马达,前爪搭在她胳膊上,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非要往她怀里钻。
教练倒是不怕生人,挨个凑到吴晋衡、凌蕾跟前,湿漉漉的鼻子嗅了嗅,算是打了招呼。等大伙在客厅沙发上坐定,它也跟着跳上沙发扶手,庞大的身子压得扶手微微往下沉,后脚稳稳踩着,前半段却悬在半空,活像朵搁在栏杆上的云。不知怎的,它格外黏吴晋衡,嗅了嗅他的裤腿,索性把大脑袋搁在他腿上,前爪也搭着,沉甸甸的分量压得沙发垫陷下去一小块,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倒比谁都先入了定。
茶几上很快摆开了果盘,车厘子红得发亮,晴王葡萄裹着层薄霜,玻璃杯里的碧螺春飘着热气,茶香混着栀子花香弥漫开来。几人刚歇了没两分钟,门铃又响了——今天约好打麻将的朋友也到了。墙上的挂钟“滴答”响着,指针正指向十一点,董元生看了眼表,一拍大腿:“先垫垫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搓麻,这规矩不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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