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店老板的手艺果然对得起“广州名剪”的招牌。剪刀在发间轻颤,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不过片刻,原本蓬乱的鬓角被修得利落,头顶的短发也被剪得圆乎乎的,透着股精神气。吴晋衡本就白净,这下配着清爽的圆寸,眉眼更显得分明——凌蕾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嗯,这下顺眼多了,像个刚出炉的白面馒头,透着股精气神。”
理完发总得再洗一遍。程闻溪依旧是那副周到样子,温水顺着发梢淌下,指腹揉得轻缓,连冲掉泡沫时都特意避开耳朵。洗好擦干,吴晋衡摸了摸头发,短得扎手,却莫名舒服。付了钱,两人和老板挥挥手,程闻溪站在门口,黄头发在阳光下晃了晃,声音比来时亮了点:“慢走啊!”
出了理发店右拐,大市场的喧闹声立刻裹了过来。凌蕾拉着吴晋衡直奔菜摊,手指点着摊上的菌菇:“要这个蟹味菇,还有金针菇,再拿把茼蒿。”又转到调料区,拎了袋牛油火锅底料,瓶瓶罐罐的麻酱、腐乳、韭菜花也挑了个遍,“中午吃火锅,暖和!”
她这话其实早有预谋。路过冷柜时,特意停下来,眼睛亮晶晶地拍了拍吴晋衡的胳膊:“看见没?那些鱼丸就算是品牌的都一般般,咱们今天可不一样有泰国鱼丸,我前阵子网购的,包装上画的小老虎都透着精致!花了我一百五呢,别人想吃我都不给,就给我的小吴宝宝留着。”说着,还把掏出了,手机把购买记录往他面前晃了晃,像是在炫耀什么稀世珍宝。
菜买得实在不少,塑料袋勒得手指发红,两人没再多逛,脚步匆匆往回赶。
到了家,吴晋衡自告奋勇担起准备火锅的活儿。倒不是他多擅长,实在是作为山西人,对着虾和青口贝这类海鲜,他是真没辙——洗还行,做就两眼一抹黑。他先把菌菇倒在盆里,水流哗哗地冲,指甲抠掉蟹味菇根部的泥,又把茼蒿叶子一片一片摘下来,洗得干干净净;羊肉卷从冰箱冷藏室拿出来,仔细裹了层保鲜膜,塞进冷冻室:“凌蕾说的,冻一会儿再煮,才不容易散。”
厨房里柜子不少,找火锅锅时却费了点劲。他蹲在地上翻了半天,终于在最里头摸到个圆底锅,锅沿还沾着点上次用的痕迹。“找到了!”他喊了一声,拿出来冲了冲,在凌蕾的指挥下,往锅里掰了半块牛油底料,倒了开水,又把插线板从客厅拖过来,连好电,摆在餐桌上。等水慢慢冒起小泡,他把洗好的菜一圈圈摆开:菌菇在左,茼蒿在右,羊肉卷搁在中间,旁边还放着麻酱碗,总算像模像样了。
另一边,凌蕾也没闲着。她从厨房抽屉里翻出橡胶手套,“啪”地戴上,指尖捏了捏手套边缘,确保没漏缝——“处理海鲜得戴这个,不然被虾壳划到可疼了。”她把虾和青口贝倒进沥水篮,用清水快速冲了冲,控掉水,直接倒进一口小锅里。
“我跟你说,海鲜就得这么做。”她一边往锅里撒葱段、姜片,倒料酒,一边跟吴晋衡念叨,“就加一点点水,差不多没过锅底就行,干锅烧。这样煮出来,虾是甜的,青口贝带着海水的鲜,一点都不腥,嘎嘎好吃!”她说着,把锅端到灶上,开了小火,定了个十五分钟的闹钟。
闹钟响时,餐桌上的火锅正好“咕嘟咕嘟”沸起来,牛油的香气混着菌菇的鲜,漫了一屋子。凌蕾赶紧关了火,把小锅里的虾和青口贝倒出来——虾红得透亮,青口贝壳张着缝,肉鼓鼓地嵌在里头,热气裹着鲜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快!先拍照!”她拿起手机,对着满满一盘海鲜连拍了几张,又拍了拍沸腾的火锅,这才坐下来,眼睛笑成了月牙,“开动!”
明明只有两个人,餐桌却摆得满满当当。凌蕾不知从哪儿摸出瓶红酒,又找了两个细长的玻璃杯,“砰”地拧开瓶塞:“今天元旦,得喝点!咱俩都没车,怕啥?”她给两个杯子各倒了小半杯,推了一杯给吴晋衡,自己先抿了一口,然后就开始往他碗里夹菜。
“尝尝这个鱼丸,我特意给你留的。”“茼蒿煮软了好吃,快夹。”“虾剥好了,张嘴——”吴晋衡的碗就没空过,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到最后撑得直揉肚子,连主食都没碰。那袋泰国鱼丸几乎全煮了,他一个人吃了三分之二,鲜香是真鲜香,就是这会儿摸着肚子,觉得至少十天半月不想再碰丸子了。
吃完了总得活动活动,洗锅刷碗成了最好的选择。吴晋衡自告奋勇当主力——他从小帮家里干活,这点活儿倒也轻松。他把碗筷摞进水池,挤了洗洁精,泡沫起了一层,碗碟很快变得锃亮。垃圾收拾进袋,又洗了盘水果,两人坐在沙发上吃了会儿,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融融的。
“我该走了。”吴晋衡拎起垃圾袋,“你晚上不是要跟闺蜜聚吗?”凌蕾点点头,送他到门口。他回头笑了笑:“那我先撤,下次再约。”
楼道里的脚步声慢慢远了,凌蕾关上门,摸着还温热的餐桌,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日子就像这锅火锅,沸着热气,裹着鲜香,慢慢来,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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