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高速路的灯光如流动的星河划破黑暗,一辆银色轿车疾驰在空旷的公路上。车内,赵梓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钢铁铸就的方向盘捏碎。仪表盘冷冽的光映在她紧绷的脸上,勾勒出她紧抿的唇线和微蹙的眉头。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独自驾驶高速路,方向盘仿佛比平时重了数倍,每一次微调都让她手臂发酸。超车时,手心直冒冷汗,湿滑的触感让她差点打滑,视线死死锁着前方路况,连后视镜里的车流都成了模糊的虚影。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快点,再快点见到蕾蕾。”为了闺蜜,她硬是咬着牙熬过陌生路况的忐忑,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的橡皮筋,紧绷到极致。当车子缓缓停在酒吧门口,看到招牌上熟悉的霓虹灯时,她才长舒一口气,推门直奔内里,平底鞋在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酒吧内,昏暗的灯光裹着淡淡的酒气,像一层薄纱笼罩在每个人的脸上。凌蕾坐在角落的卡座里,握着酒杯的手不停发抖,酒液晃出杯沿溅在指尖,她却浑然不觉。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感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的惊悸。她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却始终是桌面,什么软件也没有点开来看。张丽娅、小颖、张淼围坐在旁,各自捧着酒杯,话不多,只是偶尔碰一下杯,任由酒精慢慢麻痹神经。张丽娅瞥了一眼凌蕾通红的眼眶,轻声说:“别喝了,对身体不好。”凌蕾却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我现在连心都碎了。”小颖默默递过一张纸巾,张淼则低头摆弄着吸管,将柠檬片戳得千疮百孔。酒吧的背景音乐是首老歌,旋律低沉,像在诉说一段无人倾听的往事。
赵梓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凌蕾趴在桌上呢喃,眼眶通红,嘴里反复念着“对不起闻溪”。她快步走过去,轻轻拍着凌蕾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闺蜜几人相视一眼,眼底都是默契的心疼。没人劝酒,也没人多言,只陪着凌蕾一杯接一杯地喝。张丽娅偶尔插一句:“程闻溪伤不重,会好起来的。”凌蕾却突然抬头,声音嘶哑:“他受伤了,胳膊流了好多血……我当时却什么都做不了。”酒液顺着她的下巴滑落,在白色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赵梓握紧她的手,力道坚定:“我们陪你。”酒吧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只剩下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和凌蕾断断续续的抽泣。
另一边,程闻溪拖着受伤的胳膊回到家,客厅的灯还亮着,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等他。他站在门口,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原本想好的搪塞理由到了嘴边,却因老实性子卡了壳。最终,他低着头,声音低沉:“菜市场见到凌蕾遇袭了……我自伤退敌。”母亲听完瞬间红了眼,从沙发上弹起,伸手想碰他的伤口又怕疼,在空中悬了几秒,最终轻轻落在他的肩头,嘴里反复念叨:“傻孩子怎么这么拼……”声音里满是心疼与无措,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脆弱而飘忽。父亲沉默地站起身,没说一句话,径直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夜色里,阳台的玻璃映出他佝偻的身影,烟头明灭交替,像一颗挣扎的星。烟灰缸很快堆起密密麻麻的烟蒂,直到后半夜,那点火光还在黑暗中闪烁,藏着说不出的担忧与沉重。母亲坐在沙发上,反复翻看着手机里程闻溪小时候的照片,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仿佛能触摸到那段温暖的时光。
酒吧内,时间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模糊。凌蕾终于趴倒在桌上,赵梓轻轻将她扶起,靠在沙发背上。张丽娅从包里掏出湿巾,小心擦去凌蕾脸上的泪痕和酒渍。小颖起身去叫服务员,张淼则默默收拾起散落的酒杯。酒吧的灯光忽明忽暗,像在演绎一场无声的默剧。赵梓望着凌蕾沉睡的侧脸,轻声说:“闻溪会理解的。”张丽娅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明天,一切就都会好的。”窗外,夜色依旧深沉,但远处的天际已泛起一丝微光,像在预示着黑暗终将过去。
程闻溪躺在卧室的床上,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却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他闭上眼睛,眼前不断浮现凌蕾惊慌失措的脸和父母担忧的眼神。手机屏幕亮起,是凌蕾发来的消息:“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窗外,晨光熹微,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像在温柔地抚慰所有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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