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铺,平日里即使入夜也灯火通明、药香弥漫的炼丹铺,此刻却显得有些冷清。我找遍了前堂后院,问遍了遇到的每一个学徒杂役。
“绿萝师姐?没见到啊,下午就不在。”
“小药神?不知道去哪了,我们也在找她呢!”
“不清楚,可能去采药了?”
一圈问下来,一无所获。那个总是叽叽喳喳、活力四射的身影,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心头的焦灼瞬间化为恐慌——这丫头,该不会也跑路了吧?难道她们合伙坑我?!
找不到绿萝,我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心一横,牙一咬,我调转方向,朝着玄冰峰的方向狂奔而去。管他什么规矩、什么避讳,今晚必须找到南舞!
玄冰峰巍峨的大殿在夜色中更显森严。守门的弟子身着统一的寒冰纹饰服饰,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刀。
“站住!玄冰峰重地,闲杂弟子不得擅入!”冰冷的声音如同玄冰峰终年不化的积雪。
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和焦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师兄恕罪,在下雪云峰寒言,有急事求见南舞师姐,烦请通传一声!”
“南舞师姐?”守门弟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带着审视和不耐,“没见到。师姐行踪,岂是你能过问的?速速离开!”
“师兄,我真的有万分紧急之事!事关重大!”我急得额头冒汗,连连作揖恳求。
“说了没见到就是没见到!再纠缠,休怪我不客气!”守门弟子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语气已带威胁。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侍女服饰、容貌清秀的女弟子正巧要进入大殿。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箭步冲上去,也顾不得失礼,深深一揖,语速飞快:“这位师姐!打扰了!在下雪云峰寒言,实在有十万火急之事需面禀南舞师姐!恳请师姐行个方便,帮忙传句话,就说寒言求见!大恩大德,感激不尽!”我的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那侍女见我形容狼狈,神色焦急不似作伪,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我进去帮你问问。你在此等候。”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那侍女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在山门口时,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爱莫能助的歉意:“对不住,我问过了,南舞师姐确实不在峰内,具体去向……我们也不清楚。”
轰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我最后一点希望劈得粉碎!一股冰冷的绝望感从脚底直冲头顶,随即又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取代!
我真蠢!真不该自作聪明地等什么“时机”!就该在擂台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哪怕是用眼神也要逼她当场兑现!什么四大魔女?根本毫无信用可言!我被耍了!彻头彻尾地被耍了!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我如同着了魔一般,守在这冰冷的山门外。每看到一个弟子进出,就厚着脸皮上前哀求,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得到的回应无一例外——冷漠的摇头,不耐烦的驱赶,甚至不加掩饰的嘲讽。
“南舞师姐?不知道!”
“滚开!别挡路!”
“疯了吧你?南舞师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希望一点点熄灭,绝望和怨恨如同毒草般在胸中疯狂滋长。无名业火灼烧着我的理智,让我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直到沉重的大门在夜色中轰然关闭,那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关上了我最后一条生路。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雪云峰,像个游魂。不甘心,又跑去炼丹铺转了一圈,依旧毫无绿萝的踪迹。
完了!彻底完了!
被戏耍的愤怒、对未来的恐惧、对南舞绿萝的怨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更要命的是,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我连找个人说理、告状的地方都没有!
“好!好得很!”我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南舞!绿萝!你们给我等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涌了上来。“就算明天要去外门报到,我也要你们付出代价!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言而无信!”
怒火冲昏了头脑。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带着满腔的愤懑,杀气腾腾地冲向紫霞峰执法长老院。我要再次挑战南舞,把失去的夺回来,不信她还不出现!
“我要下战书!挑战玄冰峰南舞!”我几乎是咆哮着对当值弟子喊道。
那弟子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慢悠悠地翻着记录:“雪云峰寒言?挑战南舞?哦,昨天的挑战者……记录显示,挑战失败。按规矩,半年内不得再次挑战同等排位或者以上的弟子。回去吧,别在这儿胡闹了!”
“什么?!”我如遭雷击,满腔的怒火像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只剩下无力的憋屈和更深的绝望。连最后一条发泄和逼迫的路,都被堵死了!
浑浑噩噩地离开执法长老院,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就在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时,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
“寒言?”
我茫然抬头,撞进苏映雨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素雅,站在晨光熹微的小径旁,宛如一幅静谧的画。
“你……”她看着我布满血丝、写满愤怒与绝望的双眼,又扫过我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秀眉微蹙,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没有多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了然:“你是要找南舞?”
我木然地点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她昨夜已被她师父紧急召去,关禁闭了。”苏映雨的声音很平静,“听说是为了惩戒她昨日在擂台上弄虚作假……表现过于张扬,有失体统。”
关禁闭?!我眼前一黑。
“那……绿萝呢?”我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声音嘶哑地问。
苏映雨眼中闪过一丝古怪,像是想笑又强忍住:“绿萝?她……昨天大概是太高兴南舞‘大获全胜’,他们俩喝了酒庆祝,结果误食了自己炼制的强力催眠丹……据说要昏睡三天三夜才能醒过来。”
误食催眠丹?!昏睡三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瞬间冲垮了我的愤怒,只剩下哭笑不得的悲凉。老天爷,你是在玩我吗?!
我僵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从愤怒到惊愕,再到彻底的绝望,最后只剩下一种被命运反复捉弄后的麻木和茫然。世界仿佛在我面前旋转、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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