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张带血字的税票,后背贴在酒店房门上,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门外的脚步声早就没了,可刚才那声 “林小倩” 像根针,扎在我脑子里拔不出来。我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酒店停车场的路灯忽明忽暗,把树影拉得老长,像一个个站着的人影,我总觉得那影子里藏着什么,正抬头盯着我的房间。
我把税票塞进枕头底下,刚想躺下,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剧组的微信群。点开一看,消息刷得飞快 ——
“你们有没有做噩梦?我梦见自己被按在青云寺佛龛前,有个毛茸茸的手在剥我的皮!” 发消息的是场记小周。
“我也做了!一模一样的梦!醒来肩膀还疼,你们快看自己肩膀!” 这是化妆师阿初。
“卧槽,我肩膀有个红印子!像拉链似的!”
“我也有!”“我也是!”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我赶紧掀开睡衣领口,对着镜子看 —— 左边肩膀上,一道淡红色的竖痕,和梦里被刀划的位置分毫不差,边缘还泛着点粉色,摸上去有点发烫。我心脏砰砰直跳,赶紧在群里发消息:“我也做了一样的梦,肩膀也有印子。”
消息刚发出去,阿初就私聊我:“林眷姐,你不觉得邪门吗?老枪今天没回消息,电话也打不通,不会出事了吧?” 我心里一沉,老枪是灯光师,昨天拍撕人皮戏的时候,他就站在我身后调设备,当时还跟我开玩笑说 “这道具太真,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回复阿初:“别瞎想,可能老枪手机没电了。明天一早去剧组看看。” 可我自己都不信这话 —— 老枪是出了名的 “手机不离手”,就算没电,也会提前跟场务说一声。我盯着肩膀上的朱砂痕,突然想起昨天在佛堂看到的黑影,还有大巴上那张诡异的照片,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这不是巧合,是真的有鬼跟着我们。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顶着黑眼圈去剧组。刚到酒店大堂,就看见阿初和几个场务围在前台,脸色都很难看。我走过去,阿初拉了拉我的胳膊,声音发颤:“林眷姐,老枪还是联系不上,道具师赵爷说…… 昨天那个人皮道具不见了。”
“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赵爷凑过来,手里拿着个空箱子:“昨天收工我明明把人皮道具锁进箱子了,今天一早来,箱子是开着的,道具没了,就多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空白书签,递到我面前 —— 那书签的材质和昨天的人皮道具一模一样,薄得透光,摸上去有点温,边缘还沾着点灰。
“这是什么?” 我问。
“不知道,看着像人皮做的。” 赵爷压低声音,“我刚才问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她说昨晚看见个穿古装的人进了道具库,还以为是咱们剧组的演员,没在意。”
穿古装的人?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昨天在监视器里看到的飞鱼服无脸人。我刚想追问,副导演老雷脸色铁青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对讲机:“别找了,老枪找到了…… 在青云寺佛龛后面。”
我们一群人赶紧开车往青云寺赶,山路两旁的雾比昨天更浓了,能见度不到五米。到了佛堂,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几个警察在里面勘察。我透过缝隙往里看,佛龛后面的地上铺着块白布,白布下面的轮廓明显是个人,旁边还放着个东西 —— 是老枪昨天用的摄像机,镜头碎了,机身沾着暗红的血。
一个警察走出来,对老雷说:“死者是被利器割伤颈部失血过多死亡,肩膀上有一道奇怪的红痕,像拉链。另外,我们在佛龛下面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来一张泛黄的纸,我凑过去一看,是张手稿,上面写着 “《画皮贰编》卷一”,作者署名 “蒲留仙”,第一句话是:“万历十五年,狐妖剥蒲氏皮,代其着书,凡见此手稿者,皆为皮料。”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老枪肩膀上的红痕,和我们梦里的一样,和我们肩膀上的朱砂痕也一样。我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道痕好像比早上更深了点,有点痒,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阿初拉着我的手,指甲都掐进我肉里了:“林眷姐,老枪的死…… 是不是跟那个梦有关?跟我们肩膀上的印子有关?” 我看着佛堂里那尊缺了眼的佛像,突然觉得它黑漆漆的窟窿正盯着我,像在说 “下一个就是你”。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条陌生短信,没有发件人,只有一句话:“税票收好,那是你的命。” 我猛地回头,看见佛堂门口的雾里,站着个穿飞鱼服的人影,没有脸,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雾里一闪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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