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守序之城还浸在晨雾里,我就背着收拾好的行囊往通道口赶。口袋里的锚印碎片安安静静的,守源者的魂息偶尔轻轻动一下,像在催我快点。顾生的魂息缠在我手腕上,还带着点没睡醒的迷糊:“银月真不用跟我们一起?多个人多份力量。”
“她得守着城里和阿澈。”我踢开路上的小石子,远远就看到通道口站着两道身影——守源者的魂灵飘在旁边,还有个熟悉的轮廓,是银月。
“你怎么来了?”我跑过去,看到她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是说不用送了吗?”
银月把布包塞进我怀里,布包还带着体温:“里面是压缩的能量糕和伤药,本源核心那边能量乱,别饿着肚子打架。还有这个——”她从脖子上解下条银色项链,上面挂着半块小小的光玉,“阿澈小时候戴的,我让顾生帮着注入了点他的魂息,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护着你。”
顾生的魂息碰了碰光玉,轻声说:“我在里面留了防护屏障,能挡一次魂灵攻击。”
我把项链戴在脖子上,光玉贴着胸口,暖融融的。守源者的魂灵飘过来:“该出发了,晨雾散了就不好隐藏气息,浊流要是感应到我们,提前爆发就麻烦了。”
银月突然抓住我的手,指尖有点凉:“不管怎么样,都要活着回来。我和阿澈,还有城里的人,都等着你们。”
“放心。”我用力点头,转身跟着守源者走进通道。刚踏入金色光流,守源者就开口了:“魂灵净化阵的核心在本源圣殿,到了那里,我先帮你稳定血脉,再引本源能量净化碎片。”
通道里的光流很稳,比上次来的时候顺畅多了。顾生的魂息突然蹭了蹭我的胸口,声音有点疑惑:“守源者,你身上的魂息怎么有点怪?和之前在锚印碎片里的不一样,像是……掺了别的东西。”
守源者的身影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可能是和锚印碎片融合久了,沾了点碎片的气息。别担心,不影响。”
我也没太在意,顾生有时候会对魂息波动过度敏感。可走了没多远,脖子上的光玉突然发烫,阿澈的魂息从里面飘出来一点,微弱却急促:“姐……危险……不是……守源者……”
光玉刚亮了一下就暗下去,阿澈的魂息被强行压了回去。守源者的身影猛地转身,金色魂息瞬间变得尖锐:“这光玉里有混沌气息!谁让你带的?”
“你干什么?”我立刻后退一步,护住胸口的光玉,“这是阿澈的魂息,怎么会有混沌气息?”
“别被它骗了!”守源者的魂灵飘过来,金色光流朝着光玉抓去,“阿澈的魂息早就被魂核碎片污染了,这是它引我们放松警惕的陷阱!”
顾生的魂息立刻挡在我身前,金色光流与守源者的撞在一起:“不对!阿澈的魂息很纯净,是你的魂息有问题!刚才阿澈是在提醒我们,你不是守源者!”
“放肆!”守源者的魂灵突然暴涨,原本温和的金色变成了刺眼的亮黄,“我苦心谋划三百年,就是为了彻底清除浊流,你们居然怀疑我?”
他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温和的苍老,而是带着一股压抑的尖利。我突然想起队长临终前的样子,也是这样被掌控者的力量影响,声音变得扭曲。口袋里的锚印碎片剧烈震动起来,里面传来真正守源者微弱的声音:“林眷……别信他……他是初代守护者的残魂……被掌控者控制了……”
“初代守护者?”我脑子“嗡”的一声,顾生的魂息也惊住了,“你不是守源者?那你是谁?”
“我是守护时空的初代统领!”他的魂灵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符文,不是守源者的印记,而是更古老的纹路,“守源者那个废物,根本不懂时空本源的真正力量!只有我,才能彻底掌控本源,清除所有混沌!”
锚印碎片里的守源者魂息越来越弱:“他被掌控者的魂核碎片寄生了……三百年前就背叛了……我留残魂在碎片里,就是为了盯着他……”
“原来你才是藏得最深的!”我握紧锚印碎片,血脉力量瞬间爆发,“你故意骗我们去本源圣殿,是想利用我的血脉和魂核碎片,掌控整个时空本源!”
“总算反应过来了。”他的魂灵笑起来,亮黄的光流中浮现出黑色纹路,“守源者以为留个残魂就能阻止我?太天真了。魂灵净化阵确实需要那三样东西,但启动之后,受益的不是你们,是我!到时候我会融合本源核心,成为新的时空掌控者!”
通道突然剧烈震动,光流开始扭曲,无数道符文从墙壁上冒出来,朝着我们缠来——是他早就布下的陷阱。顾生的魂息立刻将我护在身后:“快走!通道要塌了!他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想走?没那么容易!”初代统领的魂灵扑过来,亮黄的光流化作爪子,抓向我的手腕——他要抢锚印碎片!
我立刻将血脉力量注入碎片,守源者的残魂从里面飘出来,虽然微弱,却死死缠住初代统领的魂灵:“林眷……从旁边的应急通道走……本源圣殿的净化阵是假的……真正的净化方法在守序之城的地下密室……”
“你这个叛徒!”初代统领怒吼着,光流爆发,将守源者的残魂撞得快要消散,“那本净化古籍是我藏起来的,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你书房偷看到的……”守源者的残魂笑了笑,越来越透明,“林眷……记住……净化浊流的关键……是‘魂灵共鸣’……不是掌控……”
他的声音彻底消失,魂息融入了锚印碎片。初代统领的怒火更盛,光流朝着我胸口抓来:“把碎片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毁了通道,让你永远困在这里!”
“做梦!”顾生的魂息突然燃烧起来,金色光流化作一把长剑,直刺初代统领的魂灵核心,“林眷,快找应急通道!我来拖住他!”
“顾生别!”我看着他越来越淡的光流,心疼得要命,“要走一起走!”
“没时间了!”他推着我往旁边的岔路跑,“应急通道口有守源者的印记,用碎片能打开!我会去找你的!”
长剑刺中初代统领的瞬间,我已经冲进了岔路。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通道的光流彻底紊乱,碎石不断掉下来。我凭着碎片的指引,很快看到了一道刻着守源者印记的石门。
将碎片贴在石门上,印记立刻亮起,石门缓缓打开。我回头看了一眼,顾生的金色光流和初代统领的亮黄光流缠在一起,已经快要被压制。我咬着牙,眼泪掉下来,转身冲进了石门——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必须活着回到守序之城,找到真正的净化方法,才能救顾生,救所有人。
石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爆炸声。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锚印碎片散发着微弱的金光。我摸着墙壁往前走,碎片里传来守源者残留的记忆画面——一间堆满古籍的密室,在守序之城地下核心的最深处,净化古籍就藏在那里。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我跑出通道,发现自己站在守序之城外的森林里,晨雾还没散,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我松了口气,刚要往城里跑,脖子上的光玉又亮了,银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哭腔:“林眷,你在哪?顾生的魂息突然虚弱到快消散了,城里的主锚点又开始震动,初代守护者的符文从里面冒出来了!”
我心里一沉,初代统领居然在和顾生缠斗的时候,还能操控主锚点。我握紧锚印碎片,朝着城里跑去:“银月,守住地下密室!我现在就回去,真正的净化方法在密室的古籍里!”
刚跑到城门,就看到城里的天空又出现了淡淡的灰色雾气,主锚点的方向传来“嗡”的震动声。银月带着守护者们守在核心入口,看到我立刻跑过来:“你可算回来了!顾生的魂息只剩一点了,就在你怀里的碎片里!”
我立刻掏出碎片,顾生微弱的金色魂息贴在碎片表面,看到我才稍微亮了点:“他……他操控主锚点……想把浊流引到城里……”
“别说话,先稳住魂息。”我将血脉力量注入碎片,帮他恢复。银月焦急地问:“现在怎么办?主锚点的符文越来越亮,守源者说的古籍在哪?”
“在地下密室最深处,用锚印碎片能打开。”我刚要往里冲,核心入口突然炸开,初代统领的魂灵飘了出来,亮黄的光流带着黑色纹路,身后跟着无数道扭曲的魂灵——他把浊流的先头部队引来了!
“你们以为躲进城里就安全了?”他笑得狂妄,“守序之城的主锚点本就是初代建的,我能轻易掌控它!今天,我就让这里变成魂灵的乐园!”
守护者们立刻举起武器,银月的光刃也亮了起来。我将顾生的魂息和锚印碎片交给银月:“你带着顾生去拿古籍,我来拖住他!记住,古籍里有魂灵共鸣的方法,一定要找到!”
“不行!太危险了!”银月抓住我的手,“要去一起去!”
“没时间争了!”我推开她,血脉力量爆发,金色光流在身前形成屏障,“我有阿澈的光玉和守源者的碎片,能撑住!快去!”
初代统领的光流已经攻了过来,我立刻迎上去。金色的血脉力量与亮黄的魂灵之力撞在一起,震得我手臂发麻。碎片里守源者的残魂印记突然亮起,帮我挡住了一部分冲击。
我看着银月带着顾生冲进密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撑到他们找到古籍。初代统领的攻击越来越猛,我的血脉力量消耗得飞快,可我不能退。身后是守序之城,是孩子们的笑脸,是所有守护者的希望。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密室突然爆发出金色的光芒,银月的声音传来:“林眷!找到了!古籍说,要所有纯净的魂息一起共鸣,才能净化浊流!”
我立刻大喊:“把阿澈的魂息、顾生的魂息,还有所有守护者的力量都引过来!我用血脉连接它们!”
金色的光芒从密室里涌出来,阿澈的银、顾生的金、守护者们的各色光流,还有我体内的血脉力量,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朝着初代统领和他身后的魂灵罩去。初代统领的惨叫声响起,亮黄的魂灵之力在光网中被一点点净化。
可就在这时,主锚点突然炸开,灰色的浊流从里面涌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初代统领的残魂被浊流包裹,声音变得疯狂:“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一起毁灭吧!”
我看着涌来的浊流,突然笑了。我想起守源者说的“魂灵共鸣”,想起阿澈的守护,想起顾生的陪伴。我将所有血脉力量都注入光网,大喊着:“不是毁灭!是净化!”
光网突然变得柔软,像水一样包裹住浊流。无数纯净的魂息从光网中飘出,钻进浊流里,那些被污染的魂灵开始慢慢恢复清明。初代统领的残魂在光网中发出最后的嘶吼,最终化作一缕纯净的魂息,融入了主锚点。
浊流渐渐消散,主锚点的光核恢复了纯净的金色。我瘫坐在地上,浑身脱力。银月和顾生跑过来,阿澈的魂息也从光玉里飘出来,虽然微弱,却带着清明的光芒。
“我们……赢了?”银月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我点点头,看着天空中散去的雾气,露出了笑容:“赢了。这次是真的赢了。”
可我没注意到,主锚点的光核深处,一缕极淡的黑色魂息,正附着在阿澈的魂息上,慢慢沉睡过去——它还没彻底消失,只是在等待下一个苏醒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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