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轰鸣在荒原上久久回荡。
化工厂化作一片燃烧的废墟，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办公楼顶层几乎被炸塌了一半。碎石瓦砾堆成了小山。
“咳咳…”沈言被呛得剧烈咳嗽，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发现自己被厉战牢牢护在身下，厉战宽阔的后背挡住了大部分冲击和掉落的碎石。
厉战的冰雷护盾在爆炸瞬间承受了最大的压力，此刻已经黯淡消散。
“厉战！你怎么样？”沈言焦急地撑起身，看向厉战。
厉战脸色有些苍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后背的衣服被碎石划破，渗出血痕。
他睁开眼，眼神依旧锐利，只是带着一丝疲惫。“死不了。”他撑起身，抹掉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走廊。
秃鹫的尸体被炸得残缺不全，钉在墙上。另一个幸存的枪手也被埋在碎石下，生死不知。
“林默！”沈言大喊。
“在。”林默的声音从一堆翻倒的家具后传来。他推开压着的木板，有些狼狈地站起身，眼镜裂了一道缝，但看起来没受重伤。“我没事。”
通讯器里传来秦玥焦急的声音：“队长！沈言！林默！收到回答！”
“安全。”厉战简短回应。
“周猛呢？”沈言心提了起来。周猛可是在爆炸的中心区域！
“老子命硬着呢！”周猛粗豪的声音带着喘息传来，背景是燃烧的噼啪声，“炸得老子灰头土脸！不过变电所塌了，老子跑得快！呸呸呸！”
确认队员安全，沈言松了口气。他看向厉战苍白的脸和后背的伤口，毫不犹豫地从空间里取出最后一颗冰晶草莓。红宝石般的果实递到厉战嘴边。
厉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低头就着他的手，将那枚草莓含入口中。
微凉的唇瓣不经意擦过沈言的指尖，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感。沈言指尖一颤，飞快收回。
清凉的生机能量在厉战体内化开，迅速抚平内腑震荡，后背伤口的疼痛也大幅减轻。他深吸一口气，状态恢复了不少。
“走，离开这里。”厉战起身。爆炸可能引发连锁反应，残留的化学品也是隐患。
小队在燃烧的废墟边缘汇合。周猛浑身焦黑，但精神头很足，骂骂咧咧地踢开一块燃烧的木头。
秦玥从冷却塔上滑下，脸色有些发白，刚才的爆炸冲击不小。苏苏扑过来紧紧抱住秦玥，小脸吓得惨白。
化工厂的秃鹫帮众在爆炸和首领死亡后，早已作鸟兽散。外围的荆棘藤蔓也因沈言精神力的震荡和爆炸波及而枯萎了大半。
“任务完成。”厉战环视众人，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
回到黎明基地，气氛截然不同。被解救的幸存者们看到小队得胜归来，脸上终于露出了真诚的敬畏和感激。
那个试图偷窃和勾结外人的中年男人，在厉战冰冷的目光扫过时，吓得瘫软在地，被周猛像拖死狗一样关进了禁闭室，等待发落。基地内部经历了一次无声的清洗，氛围反而更加凝聚。
指挥室内，小队核心成员齐聚。
“秃鹫帮覆灭，短期内西边威胁解除。”厉战总结，“但‘绿洲’的试探和秃鹫临死前的话，都说明我们被盯上了。”
“我们需要更多人手，更强大的力量。”秦玥道。
“粮食是关键。”林默推了推裂了缝的眼镜，“空间产出是核心优势，但必须扩大规模，或者…找到更隐蔽的产出方式。”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沈言。
沈言点头。冰晶草莓和黄金麦穗效果虽好，但产量有限，目标也太大。
他需要更普通但高产、能量温和的作物。优化过的土豆是第一步。
“还有这个。”周猛将秃鹫那半毁的引爆器和一个烧焦的、印着秃鹰标记的金属牌扔在桌上，“秃鹫那混蛋按的。这牌子，好像是他贴身藏的。”
林默拿起金属牌仔细查看：“像是某种…身份标识？或者…信物？”他翻到背面，发现一行被烟熏火燎后勉强可辨的小字：“‘鹰巢’…联络点…c7…？”
“‘鹰巢’？”众人皱眉。这又是一个未知的名字。
“秃鹫背后果然还有人。”厉战眼神冰冷，“c7…可能是某个地点代码。”
沈言走到巨大的观察窗前。外面天色已亮，晨曦刺破云层，洒在伤痕累累但依旧巍峨的荆棘壁垒上。
藤蔓在晨光中缓缓蠕动，修复着昨夜战斗的损伤，暗红的纹路如同跳动的脉搏。堡垒历经风雨，根基已固。
他回想着这短短月余的经历：穿越、觉醒空间、遇到厉战、组建小队、建立基地、遭遇人性的黑暗与背叛、经历生死血战…从最初的惶恐求生，到如今手握力量，肩负责任。他已经在末世中慢慢成长起来了。
“这里，”沈言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就是我们的‘黎明’。”他目光扫过厉战冷峻的侧脸，周猛和林默无声的默契，秦玥守护着苏苏的坚定。
“无论外面是‘秃鹫’、‘绿洲’还是‘鹰巢’，无论‘黎明计划’背后藏着多少肮脏，我们脚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他伸出手，掌心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意念沉入空间，那株冰晶草莓在灵泉滋养下，悄然绽放出新的花苞；黑土地上，优化过的土豆苗郁郁葱葱；黄金麦穗的金光在储物区静静流淌。
希望，在废墟之上顽强生长。
厉战走到他身边，高大的身影投下令人心安的阴影。他没有看沈言，目光同样投向窗外那片被晨曦染亮的荒芜世界。
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在沈言贴在玻璃的手背旁，同样按在了玻璃上。两人的手并未相触，却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力量。
“嗯。”厉战低沉的嗓音，带着磐石般的坚定，为第一卷画下句点：“自己挣来的黎明，才够亮。”
就在这时！
嗡——嗡——！
指挥台上，一个被林默修复的、原本用于监听军用频道的旧式无线电接收机，突然发出了强烈的信号干扰噪音！
紧接着，一个断断续续、带着电流杂音的男性声音，强行切入了一个陌生的公共频段：
“…呼…呼…这里是…‘希望灯塔’…呼叫…任何…收到信号的…幸存者…我们位于…原██军区…地下…庇护所…提供…安全…食物…医疗…”
“…重复…这里是…‘希望灯塔’…人类…最后的…希望…坐标…”
（第一卷：荆棘堡垒·初生黎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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