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晚期的日子像被抻长的棉线,每一寸都浸着小心翼翼的期待。苏念的肚子已经沉甸甸地坠着,夜里翻身都要顾辰半扶半抱,脚腕也肿得像发面馒头,从前的鞋子再也穿不上。
这天傍晚,她正靠在沙发上数胎动,忽然觉得肚子往下坠了坠,像有只小手在轻轻拽着。她心里一紧,刚要喊顾辰,就见他从书房冲出来,手里还攥着那张被翻得起了毛边的待产清单。
“是不是不舒服?”他声音发紧,手忙脚乱地扶她坐直,掌心贴在她后腰轻轻托着,“我早把待产包放门口了,车钥匙就在玄关柜上,现在去医院吗?”
苏念被他急得冒汗的样子逗笑,拍拍他的手:“还没到时候呢,就是宝宝动得厉害,你摸摸看,都顶出小包了。”
顾辰这才松了口气,额头抵着她的,后背的衬衫都被汗浸湿了:“吓死我了!我摸摸”他伸手摸摸感受到小家伙顶出的小包。
他从茶几上拿起孕妇枕垫在她腰后,又跑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吸管递到她嘴边,“医生说规律宫缩就得去医院了,你要是有规律的话就喊我,一秒都不能等。”
这样的紧张持续了整周。顾辰把工作全推了,手机里设了三个闹钟,每隔两小时就提醒她换姿势、喝水、吃水果。夜里他几乎不敢睡沉,她稍微哼唧一声,他就立刻坐起来开小夜灯,手在她肚子上轻轻摸:“哪里不舒服?”
预产期前三天的凌晨,苏念被一阵细密的疼惊醒。不是胎动的鼓胀,是带着规律的坠痛,像潮水一波波漫上来。她推了推身边的人,声音发颤:“阿辰,好像……要生了。”
顾辰几乎是弹起来的。他没开灯,借着月光熟练地摸到待产包,又弯腰把拖鞋套在她脚上,动作快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声音却稳得惊人:“别怕,我在呢。”
电梯里,他一直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汗把她的手都浸湿了。苏念疼得攥紧他的胳膊,听见他在耳边不停地说:“深呼吸,念念,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你上次说产房要选朝南的,我早就跟护士打好招呼了……”
阵痛像退潮的海水般慢慢褪去,苏念靠在顾辰怀里大口喘着气,额前的碎发全被冷汗黏在皮肤上。她望着他紧绷的侧脸——下颌线绷得像根拉紧的弦,眉头拧成个川字,连握着她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忽然就想起刚怀孕那会儿。
那时她孕吐得厉害,整个人虚浮无力,连弯腰剪脚趾甲都费劲。顾辰自告奋勇抢过指甲刀,戴着眼镜凑在她脚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脚背。
他左手小心翼翼捏着她的脚趾,右手举着指甲刀悬在半空,半天不敢下剪,生怕碰疼了她。最后剪出来的指甲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还留着毛刺,他却一脸邀功似的问“怎么样,是不是比你自己剪得好”。
想到这儿,苏念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抬手轻轻抚过他蹙着的眉:“没事了,阵痛过去了。”
顾辰这才像是松了根弦,连忙低头看她,掌心抚上她的脸颊:“还疼吗?要不要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苏念摇摇头,趁着这阵安稳,在心里默念着和009联系:“009,兑换止痛药。”
脑海里立刻响起009机械的回应声:“收到指令,止痛药已兑换,正在注入体内。扣除积分150分,剩余积分1850”
一股细微的凉意顺着血管蔓延开,刚才还尖锐如刀割的痛感瞬间消散,只剩下子宫被牵拉的酸胀感,像揣着块沉甸甸的暖石。她悄悄舒了口气,往顾辰怀里靠得更紧些:“好像没那么疼了,就是有点胀。”
顾辰哪里知道其中关窍,只当是阵痛真的缓和了,眼里的焦灼淡了些,却还是不敢松懈,一手稳稳托着她的腰,另一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在给她力量,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救护车呼啸着停在医院急诊楼前,早有护士推着平车等在门口。顾辰小心翼翼把苏念抱到平车上,一路跟着往妇产科病房跑,嘴里不停跟护士交代:“她是孕三十九周加二,刚才十几分钟疼一次,现在刚过阵痛期……”
进了病房,医生很快过来检查。苏念躺在病床上,顾辰被护士拦在几步外,只能站在那里眼巴巴望着。他看着医生戴无菌手套,看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字,手心里的汗又冒了出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宫口开了两指了,”医生一边记录一边抬头安抚苏念,“看来宝宝已经准备好要出来了。现在先做个胎心监护,看看小家伙的情况,家属也别太紧张,目前一切都正常。”
护士拿来胎心监护仪,把探头轻轻贴在苏念隆起的肚子上。很快,病房里就响起规律而有力的“咚咚”声,像小鼓槌敲在人心上。
顾辰听到这声音,脚步不由自主往前挪了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仪器上跳动的曲线,又看看苏念的脸,声音带着点沙哑的庆幸:“他很有劲儿,是不是?”
苏念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那点因酸胀感而起的不适忽然就淡了。她朝他伸出手,顾辰立刻快步走过来握住,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安心。
“嗯,”她轻声应着,指尖在他手背上画了个小小的圈,“我们都在等他呢。”
窗外的天光慢慢亮了,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胎心监护仪的“咚咚”声里,顾辰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像一座稳稳的山,守着她,也守着即将到来的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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