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透过石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铺开一片金亮的光斑。苏念是被腹中小家伙轻轻的踢动弄醒的，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视线先落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指尖无意识地在上面画着圈，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石屋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细微的打磨声。
她转过头，就看见苍坐在石屋门口的矮凳上，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光线。他手里拿着块打磨到一半的木头，正低着头，用细沙一点点摩挲着边缘，动作专注又耐心。
阳光勾勒着他宽厚的肩膀和利落的下颌线，连额间那道月牙形的疤痕，都在光线下显得柔和了许多。
石屋角落的草堆上，已经放了好几样小物件：一个用软草编的小窝，边缘被处理得格外光滑，里面还铺了层最柔软的兽毛；两个巴掌大的木拨浪鼓，鼓面蒙着薄薄的兽皮，已经能看出雏形；甚至还有个小小的木头兔子，耳朵被削得圆润可爱，显然是照着她的样子做的。
苏念看着那些东西，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软的。她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些，身下的兽皮垫子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几乎是同时，苍手里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立刻回过头，原本专注的眼神瞬间染上关切，连声音都放得极轻：“醒了？”
说着，他放下手里的木头和细沙，几步就走到床边，大手先探了探她的额头，又轻轻覆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家伙的动静，眉头微蹙：“是不是睡累了？要不要起来坐坐？”
苏念摇摇头，伸手拉住他还带着木屑的手，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薄茧，轻声笑：“没有，就是醒了想看看你在做什么。”她抬眼望他，兔耳微微动着，“这些都是给宝宝做的吗？好可爱。”
苍被她夸得耳根微热，反手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随便做做，等他们出来了，就能玩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是觉得吵，我就换个时间做。”
“不吵呀，”苏念摇摇头，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坐这儿陪我聊会儿吧，我刚醒，有点渴。”
苍立刻应下，先起身倒了杯温水，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个软乎乎的兽皮靠枕，才在她身边坐下。
苏念靠在他肩上，喝了口温水，视线落在那些小物件上，忽然笑出声：“你说，他们会不会喜欢这个小兔子？说不定刚出生就会啃呢。”
苍低头看她，眼里满是笑意：“只要是你喜欢的，他们肯定也喜欢。”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兔耳，指尖感受到那细腻柔软的触感，声音低沉而温柔，“再睡会儿？下午我带你去晒晒太阳。”
苏念摇摇头，仰头看着他，阳光透过他的发丝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不睡了，就想跟你待着。”
苍没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石屋里很安静，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阳光慢慢移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温暖而安稳的画。
苏念的头轻轻靠在苍的肩上，鼻尖蹭到他颈间带着阳光和草木气息的味道，心里安定得很。她一只手还覆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感受着里面小家伙时不时传来的动静，像小鱼在水里轻轻摆尾，又像小拳头在试探着往外撞。
她侧过头，看着苍线条硬朗的侧脸，兔耳随着说话的语调轻轻动了动，声音软得像刚化的春水：“苍，你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崽崽是小虎崽还是小兔崽吗？”
苍低头看她，视线落在她覆着肚子的手上，大手轻轻覆了上去，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正好罩住那片微微隆起的弧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那个小生命的活力，一下一下，带着蓬勃的劲儿。
他沉默了会儿，像是在认真分辨，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感觉……很有劲儿。”他顿了顿，指尖小心翼翼地跟着那胎动的位置动了动，“有时候踢得很沉，像小老虎挥爪子。”
苏念被他说得笑起来，肩膀轻轻颤了颤：“那万一是像我呢？说不定是小兔崽在伸腿呢。”她想象着小家伙蜷在肚子里蹬腿的样子，眼里漾起温柔的笑意，“你看啊，他刚才动的这一下就很轻，像兔子蹦跶。”
苍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两人交叠在她肚子上的手，忽然弯了弯嘴角：“不管是小虎崽还是小兔崽，都是我们的崽。”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兔耳，指尖陷进那柔软的绒毛里，“像你，有软软的耳朵；像我，有结实的小胳膊小腿，都好。”
“那要是……”苏念拖长了调子，故意逗他，“既有小虎崽又有小兔崽呢？”
苍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深的温柔取代。他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靠得更稳些，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那就更好了。”他低头，在她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一个像你，一个像我，都在我们身边。”
腹里的小家伙像是听懂了似的，又轻轻动了一下，正好撞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苏念和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阳光透过石窗照进来，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落在苏念微微颤动的兔耳上，安静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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