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休,湘北高校门口出现了堪称奇观的一幕。
崛田德男,那个昨天还带着人气势汹汹闯进篮球馆的高年级不良少年,此刻正站在校门旁那棵显眼的樱花树下——虽然早已过了樱花盛开的季节。他双手高举着一面自制的大旗,旗面是用不知从哪找来的白色旧床单染成红色,上面用粗黑的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大字:
「炎之男」
字迹谈不上美观,甚至有些稚拙,但每一笔都带着用力过猛的虔诚。崛田本人站得笔直,表情严肃得近乎滑稽,仿佛在执行某项神圣的使命。他那张颇具特色的方脸上,昨天打架留下的淤青还清晰可见,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散发出的那种……近乎傻气的认真。
这突兀的景象立刻吸引了所有进出校门学生的目光。窃窃私语和低笑声不绝于耳。
“喂喂,那是崛田前辈吧?他在干什么?”
“‘炎之男’?那是什么?”
“听说昨天篮球部闹得很大,三井前辈回来了……”
“所以这是……后援会?”
水户洋平和樱木军团几人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这引人注目的一幕。
高宫望第一个没忍住,指着那边,胖脸笑得肉都在抖:“噗哈哈哈!快看!那不是昨天那个方脑袋吗?他在搞什么鬼?”
大楠雄二也乐不可支,模仿着崛田举旗的姿势,怪腔怪调地说:“炎~之~男~!听起来好像什么咖喱招牌!”
野间忠一郎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吐槽:“用染色的床单……材料费倒是很节省。”
连一向粗线条的樱木花道都愣了一下,挠着他火红的头发:“那个大个子在干嘛?举着块破布站在那里,像个傻瓜一样。”
洋平看着崛田那副与周遭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坚定的模样,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莫名的触动。这就是属于崛田德男式的、笨拙又直接的友情表达方式吧。
就在这时,事件的主角——三井寿,和木暮公延一起从另一边走了出来。三井显然也看到了校门口的景象,他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紧接着又迅速涨红,一直红到了耳根。他下意识地想转身逃跑,却被身旁的木暮轻轻拉住了胳膊。
“三井,”木暮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那是崛田的心意。”
“这个笨蛋……”三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用手捂住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非要这样让我丢人现眼吗?”
然而,崛田德男已经看到了他们。他眼睛一亮,原本僵直的站姿瞬间注入活力,他高高举起旗帜,用力挥舞起来,用他那粗犷的嗓门大声喊道:“喂——!三井!看这里!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炎之男后援会’会长了!你安心打球!声援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几乎让半个校园都安静了一瞬。随即,更大的哄笑声和议论声爆发开来。
三井彻底僵住了,他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德男!你给我闭嘴!”三井终于忍无可忍,挣脱木暮的手,冲了过去,压低声音气急败坏地吼道,“快把那玩意儿收起来!丢死人了!”
崛田却一脸不解,甚至有些委屈:“怎么了,三井?我觉得很帅啊!‘炎之男’,跟你多配!你打球的时候,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
“配什么配!赶紧拿走!”三井伸手想去抢那面旗子。
崛田敏捷地往后一跳,把旗帜护在身后,梗着脖子:“不行!这是我通宵做的!以后你每场比赛,我都要带着它去给你加油!”
“我不要这种加油!”
“不行,我一定要加!”
两个昔日的不良少年头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面手工旗帜像小孩子一样争执起来。这场面实在有些超现实。
“哎呀呀,真是热闹呢。”一个爽朗的女声插了进来。是彩子,她正和晴子一起走过来,显然也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彩子抱着记录板,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容。
晴子则有些担忧地看着争执中的三井和崛田,小声对彩子说:“彩子学姐,这样没关系吗?三井学长好像很困扰……”
彩子摆了摆手,笑眯眯地说:“没关系啦,晴子。你看三井学长,虽然嘴上喊着不要,但他有真的动手去硬抢吗?崛田学长也是真心实意的。”她目光转向那面旗帜,点了点头,“虽然手工差了点,但心意满分哦。”
这时,宫城良田也双手插兜晃了过来,他看到崛田和三井拉扯的样子,嗤笑一声,对着三井喊道:“喂,咪叽,你这后援会会长挺有个性啊?”
三井正被崛田缠得脱不开身,听到宫城的声音,更是恼火,回头瞪了他一眼:“宫城!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
宫城耸耸肩,坏笑着对崛田说:“喂,崛田学长,光是举旗子不够气势啊,要不要再配个喇叭?保证全场都能听到你给‘炎之男’加油。”
崛田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喇叭?有道理……”
“有个屁道理!”三井快要崩溃了。
洋平和樱木军团几人也走了过来。高宫围着崛田和他那面旗子转了两圈,啧啧称奇:“方脑袋,你这字写得可真有‘风格’。”
崛田瞪了他一眼:“要你管!这是艺术!”
大楠模仿着啦啦队的动作,扭动着身体:“炎之男~加油~炎之男~加油~!崛田学长,要不要我教你几个加油的舞步?”
野间继续冷静地分析:“根据空气动力学,这面旗帜的布料在高速奔跑时阻力会很大,不利于追随移动中的球员。”
樱木花道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突然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得出结论:“嗯!看来当个明星球员也很麻烦啊!不过,以后本天才的后援会,一定要比这个更气派才行!至少要……要金色的旗子!”
“白痴,谁要给你办后援会。”刚刚走过来的流川枫,恰好听到樱木的豪言壮语,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径直从这群闹哄哄的人旁边走过,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
“臭狐狸!你说什么!你肯定是嫉妒本天才将来会有后援会!”
“……”
洋平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又生机勃勃的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走到一脸生无可恋的三井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调侃:“三井学长,看来你想低调回归是不可能的了。”
三井看着洋平那带着笑意的眼睛,又看了看身边举着旗子、一脸“我很靠谱”的崛田,还有周围看热闹的队友和同学,那股羞愤欲死的感觉奇异地慢慢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甚至……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暖意。
他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一般,对还在紧紧护着旗子的崛田说:“……随便你吧。但是,不准在我训练的时候在旁边举着这玩意儿!”
崛田德男一听,脸上立刻绽放出巨大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什么至高无上的许可,他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放心吧,三井!我懂规矩!训练不打扰,比赛我最强!”
他又看向洋平、宫城等人,虽然脸上还有些不自然,但眼神里的敌意已经消失了,他挠了挠他那方方正正的后脑勺,声音低了些:“那个……昨天的事情,对不住了。以后……三井就拜托你们了。”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点江湖气的郑重托付,让众人都愣了一下。
宫城撇撇嘴,但没再说什么讽刺的话。
洋平则微笑着点了点头:“三井学长是湘北重要的战力,我们都很期待他归来。”
彩子也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误会解开就好。崛田学长这么有热情,以后我们篮球部的声援就靠你了哦!不过……”她指了指那面旗帜,狡黠地眨眨眼,“下次制作道具,可以来找我帮忙设计一下。”
“真…真的吗?太好了!”崛田大喜过望。
三井看着这一幕,看着曾经差点兵戎相见的双方,此刻虽然谈不上亲密无间,但至少气氛已经缓和。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那块压了很久的大石头,似乎终于被挪开了一点。
“走了,德男,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三井拉了拉崛田,语气虽然还是不耐烦,但缓和了许多。
“哦哦!好!”崛田连忙应道,小心翼翼地收起了他那面宝贵的“炎之男”旗帜,像捧着圣物一样。
闹剧落幕,人群渐渐散去。
晴子看着三井和崛田离开的背影,双手合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太好了,三井学长能回来,真的太好了。而且,感觉大家的关系都变好了呢。”
彩子用记录板轻轻敲了敲晴子的头,笑道:“是啊,篮球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好了,我们也该去体育馆了,下午还有训练呢。”
樱木还在纠结后援会的事情,拉着洋平讨论:“洋平,你说本天才以后的后援会叫什么名字好?‘天才军团’怎么样?还是‘红色闪电’?”
高宫在一旁泼冷水:“花道,你先能稳定上场再说吧!”
“死胖子!你敢瞧不起本天才?!”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人在灌篮之我是水户洋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