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凡掰着手指计算：“现在快七月，如果八月能怀上，明年六月孩子出生。就算第一胎是女儿也没关系，你还有时间准备二胎。要是个儿子就更稳妥了，一儿一女。即便还是女儿，两个小公主也足够让你母亲心软了。”
沈政东的眼神有过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坚定地摇头：“不行。她身体会受不了，而且……她不是生育工具。我不能这么自私。”
“那你说怎么办？真打算私奔？”周宇凡忍不住提高音量，“沈政东你醒醒！一旦失去沈家这一切，你拿什么保护她？拿什么维持你们的爱情和浪漫？”
他指着沈政东的手腕：“就你这块表，将近七位数了吧？你随便一件衣服都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真要你去穿几百块的衣服，你受得了吗？”
沈政东沉默地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周宇凡继续追问：“退一万步说，就算夏涵曦愿意陪你过平凡日子，你能适应吗？没有私人飞机，没有五星级酒店，没有前呼后拥的助理——这些你二十四年来习以为常的生活，真的能说放就放？”
见沈政东不语，周宇凡叹了口气：“我不是在逼你，是要你想清楚。爱情不能当饭吃，尤其是对你和我这样的人来说。”
沈政东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我会想办法在两年内站稳脚跟。”
“怎么站？”周宇凡挑眉，“你爷爷和我们周家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所以需要你帮我。”沈政东看向好友，“在我稳住局面之前，别让周家察觉我和涵曦的事。”
周宇凡无奈摇头：“我只能尽量拖延，但瞒不了太久。”
“足够了。”沈政东起身结账，“两年，我只要这两年时间。”
离开餐厅时，周宇凡最后提醒：“记住，真要走到那一步，孩子是最快的破局方法。你……好好考虑。”
沈政东独自坐在车里，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
周宇凡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的浪子，其实比谁都懂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
他低头看着腕间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轻轻解下表扣，将手表扔在副驾驶座上。
金属与真皮座椅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啊，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即便他愿意放弃一切，又拿什么来维持所谓的浪漫？难道要靠苍白的情话吗？
手机屏幕亮起，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想喝奶茶！还要吃超辣的东西，越辣越好！】是夏涵曦发来的消息。
沈政东拿起手机回复：【我让陈默给你送回去。】
【不要！就要你去买～】后面跟着个撒娇的表情包。
看着那个跳动的卡通表情，沈政东嘴角不自觉扬起。发动车子，他拨通了夏涵曦的电话：
“要喝哪家奶茶？”
“随便！但是我要双倍珍珠！”她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辣的要九记的麻辣牛蛙！”
“这么辣你受得了？”
“不管嘛～我就是突然好想吃！”
沈政东提着奶茶和外卖袋推开家门的时候。夏涵曦正趴在沙发上晃着脚丫画设计图，看见他立刻跳起来：
“我的奶茶！”
她迫不及待地插上吸管，满足地喝了一大口，又打开餐盒被辣味呛得直咳嗽。
“你慢点吃。”他递上纸巾。
她辣得眼眶发红，却吃得不亦乐乎：“太好吃了！你要不要尝尝？”
就着她递来的筷子，沈政东尝了一口，确实辣得够劲。
“怎么样？”她期待地问。
“还不错。”沈政东看着她被辣得通红却洋溢着幸福的脸，突然开口:“曦曦，我重新给你买一套房子，我们暂时搬过去好不好？”
夏涵曦正被辣得吸溜吸溜的，闻言停下筷子，疑惑地看向沈政东：“为什么突然要买新房子住？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沈政东将她揽到身边，指尖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我想在维多利亚港边给你一个家，每天醒来都能看到最美的海景。”
他顿了顿，找了个最温柔的理由，“我会陪你一起住，不觉得那样很浪漫吗？”
“可是这里已经很漂亮了呀。”她环顾着奢华的房子，“而且我们才刚搬进来……”
“就当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他执起她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
夏涵曦敏锐地察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忧虑。她放下奶茶，认真注视着他：“政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他笑着捏她的脸，“就是想给我的小公主最好的。”
她歪着头打量他片刻，突然凑近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装修风格得听我的！”
“都听你的。”他松了口气，将人搂进怀里，“明天就带你看房。”
夏涵曦靠在他胸前，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的衬衫纽扣：“其实只要有你在，住哪里都一样。”
沈政东手臂微微收紧。
怀中的女孩忽然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那新房要有大露台！我想在晚上和你一起看星星！”
“好。”
“还要有舞蹈室！”
“好。”
“厨房要能做川菜！”
“都依你。”
她满足地窝回他怀里，没看见他眼中深藏的歉疚。
沈政东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自己在客厅玩会儿，我去书房处理点工作。”
夏涵曦乖巧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等书房门关上，她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犹豫片刻，终于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我决定留在香港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随即传来周曼拔高的声音：“夏涵曦！你是玩野了还是玩疯了？”
“妈，我是认真的。”夏涵曦握紧手机，“那个工作……就让给别人吧。”
“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工作，我和你爸托了多少关系？”
周曼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说不去就不去？夏涵曦，你多大了？能不能懂点事！”
背景里传来夏永诚的劝解：“老婆，孩子在外边呢，好好说……”
周曼完全没理会：“我和你爸对你要求不高，就希望你安安稳稳工作结婚生子！马上买机票回来！”
夏涵曦被骂得有些发懵：“妈……”
“你能不能别气我了？”周曼声音带着颤抖，“你知道我欠了多少人情吗？”
这时书房门突然打开，沈政东走出来：“曦曦，看见我手机……”话音戛然而止。
他快步走到沙发前，发现她红着眼眶，立即接过电话：“阿姨您好，我是沈政东。”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
他沉稳地继续道：“涵曦留在香港是我的主意。关于工作的问题，我可以……”
夏涵曦慌忙想抢回手机，却被他轻轻按住。
周曼在电话那头冷声道：“沈先生是吧？请你把电话还给涵曦。”
沈政东顿了顿，将手机递回，用口型说：“别怕。”
夏涵曦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坚定地说：“妈，这是我自己的决定。等我安顿好……会回去看你们。”
不等母亲回应，她直接结束了通话。
客厅里一片寂静。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对不起……”
沈政东抬起她的脸：“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拭去她眼角的泪，“让我和你父母谈谈，好吗？”
她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沉默片刻，将人拥入怀中：“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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