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降落在成都双流国际机场,已是中午十二点半。
陈默迅速安排好了接机的车辆,然后对沈政东说道:“老板,您先和夏小姐出去,我去取行李。”
沈政东点点头,牵着夏涵曦的手随着人流往外走。
夏涵曦越靠近出口,心里越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紧紧抓着沈政东的手,手心都有些湿漉漉的。
沈政东感受到她的不安,侧过头,低声安慰:“没事的,放松点,有我在。”
夏涵曦苦着一张脸,开始给他打预防针,细数自家父母的真面目:
“政东,我跟你说,你别被表象骗了。我妈……周曼女士,看起来是那种很温柔、很知性的大学教授,对吧?”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实际上,她就是只母老虎!发起火来可吓人了!”
沈政东被她这形容逗得想笑,又努力忍住。
夏涵曦继续爆料:“我爸呢,夏永诚先生,长得很帅,气质也好,温润如玉那种,对谁都和和气气的。”
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无奈,“但是吧……他是个耙耳朵!”
“耙耳朵?”沈政东微微蹙眉,这个方言词汇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是什么意思?”
夏涵曦解释道:“就是怕老婆!妻管严!在我家,我妈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说一不二!我爸什么都听她的!所以,攻克我妈才是关键!只要我妈点头,我爸那边基本就没问题了!”
她这番情报提供得至关重要,沈政东立刻抓住了重点,神色也更加凝重了些。原来真正的boSS是那位听起来知性温柔的岳母大人。
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眼神坚定:“明白了。我会集中火力,争取获得岳母大人的认可。”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接机口。夏涵曦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人群中,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她的父母果然来了!
她瞬间更紧张了,几乎想掉头就跑,被沈政东稳稳地揽住肩膀,带着她一步步朝那对神色复杂的夫妻走去。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
眼看就要走到父母面前,夏涵曦下意识地松开了沈政东的手,悄悄拉开了一点距离,像个做错事等待审判的小孩。
周曼看着走近的女儿,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自己的包塞到旁边夏永诚怀里,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地揪住了夏涵曦的耳朵!
“哎哟!妈!妈!疼!轻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夏涵曦立刻踮起脚,歪着头,连声求饶,疼得龇牙咧嘴。
夏永诚抱着妻子的包,心疼得直抽气,想上前阻拦:“曼曼!曼曼!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孩子都这么大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曼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能干着急。
沈政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武力镇压弄懵了,他没想到看起来温婉知性的岳母行动如此……迅捷彪悍。
他立刻上前,挡在夏涵曦和周曼之间,语气急切又带着恳求:
“阿姨!阿姨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您要打要骂冲我来,先松开曦曦,她怀着孕呢,小心伤着她!”
周曼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手上力道没松。夏永诚见状,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用巧劲把妻子的手从女儿通红的耳朵上掰开,低声劝道:“好了好了,曼曼,消消气,这么多人看着呢……”
沈政东立刻将眼眶泛红、捂着耳朵的夏涵曦完全护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她,直面余怒未消的周曼,态度放得极低:
“阿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责任全在我。您有什么火气,有什么不满,都请冲着我来,我绝无半句怨言。”
夏涵曦躲在沈政东宽阔的背后,抓着他后背的衣服,只露出半个脑袋,带着哭腔小声抗议:“妈……这在机场呢,外面……好多人看着呢,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这时,刚好取完行李过来的陈默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提着行李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有些无措地低声请示:“老板……我们……是先……”
周曼气呼呼地瞪着躲在沈政东身后的夏涵曦,声音扬高:“你还知道要面子?!你做这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面子?!”说着,她绕过沈政东,又伸手要去揪女儿。
沈政东反应极快,立刻侧身将夏涵曦严严实实护在身后,一手稳稳挡在她腹部前方,形成一个保护姿态,语气急切却依旧保持恭敬:“阿姨!您别动气,小心您自己手疼。有什么都冲我来,我绝无二话!”
夏永诚也赶紧上前,半搂半拦地抱住妻子的胳膊,压低声音劝道:“曼曼!曼曼!冷静点!你看这机场人来人往的,真闹起来女儿脸上也不好看,先回家,啊?先回家再说!”
他看了一眼被沈政东护得死死的女儿,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提醒:“再说了……你这么大火气,真吓着她……她这身子……万一动了胎气,心疼的还不是你自己?”
这话似乎戳中了周曼的软肋,她动作顿住了,胸口依旧剧烈起伏,但眼神里的怒火稍微收敛了一点,狠狠瞪了夏涵曦一眼。
沈政东见气氛稍有缓和,立刻对旁边的陈默吩咐:“陈默,你把行李先送到酒店安顿好,然后订个最好的包间……”
他话还没说完,夏永诚就摆了摆手,语气虽然还带着点不自然,但还算客气:“不用麻烦了,小沈。家里饭都做好了,回家吃吧,方便说话。”
他这声小沈,让沈政东心里微微一动,知道这至少是一个不算太坏的开始。他立刻从善如流地答应:“好的,叔叔,听您安排。”
周曼哼了一声,没再反对,算是默认了回家的提议。她甩开夏永诚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努力恢复平日里那副知性教授的模样,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沈政东暗暗松了口气,轻轻揽住身后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夏涵曦,低声安抚:“没事了,我们跟叔叔阿姨回家。”
夏涵曦偷偷看了一眼妈妈依旧紧绷的侧脸,小声对沈政东说:“我妈做的菜可好吃了……”
夏永诚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几人,叹了口气,出声打破沉默:“走吧,别都站在这儿了。”
他看向提着行李的陈默,语气还算平和:“你这个是……助理?让他先去休息吧,我们开车来了。”
沈政东立刻领会,对陈默吩咐道:“陈默,那你把行李送到酒店安顿好。然后……你自己去吃饭,休息,保持电话畅通。”
“是,老板。”陈默恭敬应下,提着行李先行离开了。
夏永诚这才转身,带着沈政东和夏涵曦朝停车场走去。周曼依旧板着脸,率先走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6旁,拉开车门,重重地坐进了副驾驶位,“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显然气还没消。
夏永诚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车旁,趁着妻子没注意,赶紧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提醒:
“快上车,听话。到家认错态度端正点,好好说,听见没?”
夏涵曦接收到爸爸递来的眼色,连忙点头,小声应道:“知道了,爸。”
夏永诚又看了一眼沈政东,眼神复杂,但没再多说什么,拉开了后座车门。
沈政东护着夏涵曦,让她先坐进后座,自己才跟着坐了进去,关好车门。
车内空间不大,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周曼抱着手臂看着前方,一言不发。夏永诚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
沈政东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夏涵曦的紧张,她低着头,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他悄悄伸出手,在座位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轻轻捏了捏。
夏涵曦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沉稳的眼神,心里的慌乱稍稍平复了一些。
车子汇入成都的车流,朝着龙城国际的方向驶去。车窗外是熟悉的家乡景色,但夏涵曦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她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场家庭会议。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演练着待会儿该如何端正态度道歉。
车子刚在楼下停稳,周曼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包,推开车门就径直上楼了,连背影都带着怒气。
夏永诚无奈地叹了口气,和沈政东、夏涵曦一起跟在后面。
“我家在三楼。”夏涵曦小声对沈政东说,语气里带着点回到熟悉环境却无比忐忑的复杂心情。
走到二楼转角,夏永诚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楼道尽头的妻子,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对夏涵曦嘱咐:
“曦曦,记住了啊,到家就认错,态度一定要端正!”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补充了关键一句,“实在不行……就用你的杀手锏——哭!眼泪掉下来,你妈准心软!”
沈政东在一旁听得有些愕然,忍不住低声确认:“叔叔,这……能行吗?”用哭来解决问题,这似乎不在他的处事经验范围内。
夏永诚一副你不懂的表情,解释道:“你不知道,她小时候就是个闯祸精,没少把她妈气得跳脚。每次闯了祸,眼看要挨揍,她就往地上一坐,开始掉金豆子,一哭,她妈就没辙了,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他看向女儿,眼神里带着提醒和一丝心疼:“曦曦啊,你记住,你妈脾气是爆,是急,可她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千万别跟她硬着来,跟她顶嘴、讲道理都没用,就得服软,知道吗?”
夏涵曦用力点头,把爸爸的话牢牢记在心里:“知道了,爸。”
“走吧。”夏永诚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战场一样,带着他们继续往上走。
三人刚走进家门,就看到周曼已经端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铁青,手里赫然拿着一把鸡毛掸子!
夏涵曦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心虚地挪步过去。
走在最后面的夏永诚刚把门关上,一回头就看到这阵仗,吓得魂飞魄散。
说时迟那时快,周曼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举起鸡毛掸子就朝着夏涵曦抽了过来!
“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胆子这么大!”周曼一边打一边骂,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啊!妈!别打!疼!”夏涵曦吓得尖叫,下意识就往旁边躲。
“曼曼!你别动手啊!”夏永诚一个箭步冲上前,想拦住妻子。
沈政东反应极快,在鸡毛掸子落下的瞬间,一个侧身就将夏涵曦完全护在自己怀里,用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听着都疼。
周曼没想到沈政东会突然挡上来,愣了一下,但怒火未消,举着掸子还要再打。
沈政东紧紧抱着怀里吓坏了的夏涵曦,转过身,直面周曼,语气依旧恭敬沉稳:
“阿姨!您要打就打我!是我没照顾好曦曦,是我的责任!您别打她,她怀着孩子,禁不住打!”
夏永诚也趁机死死抱住妻子的胳膊,把鸡毛掸子夺了下来,声音发颤:“曼曼!你冷静点!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周曼被丈夫拦着,打不到女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躲在沈政东怀里的夏涵曦,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你……你们……真是要气死我啊!”
沈政东后背火辣辣地疼,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恳切地看着周曼:
“阿姨,您要出气就打我,怎么打都行!曦曦她……她肚子里有孩子,真的禁不住,求您了!”
周曼看着被沈政东护得严严实实的女儿,又气又心疼,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悲愤涌上心头,眼泪落得更凶:
“你要气死我啊,夏涵曦!你说你……妈妈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吗?我拦着你谈恋爱、结婚了吗?我巴不得你找个好归宿!可是你……你怎么能……怎么能未婚先孕啊!你以后怎么办啊?曦曦……”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作为一个母亲的担忧和无力。
夏涵曦看着妈妈流泪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她轻轻从沈政东怀里挣脱出来,走到周曼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
“妈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哽咽着,却努力为沈政东说话,“可是妈妈,政东他真的很好,对我也很好,他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想对我负责的……”
沈政东见夏涵曦跪下,心中一紧,立刻也要跟着跪下去,却被夏涵曦抬手轻轻拦住了。她对他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别跪。
夏永诚看到宝贝女儿跪在地上,心疼得跟什么似的,赶紧上前扶住妻子的手臂,语气急切地劝道:
“曼曼!曼曼!你消消气!你看看曦曦,她还怀着孩子呢!你不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还不心疼自己的闺女了吗?这硬邦邦的地板,跪出个好歹来,动了胎气,那遭罪的不还是我们曦曦吗?你快让她起来,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周曼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又听着丈夫的话,再看看女儿那纤细的身姿。
她别过脸去,肩膀微微耸动,既生气,又心疼,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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