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郑出发,一路东行,晓行夜宿。
刘禅发现,与赵云同行是一件极为舒适的事情。
这位白马将军不只是个武力值爆表的猛男,更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帅才。
途中聊起刘备入川之战,刘禅才知晓,当年赵云并非全程跟随刘备,而是独立率领一军,自江州北上,与刘备分进合击,会师于成都。
其间攻城略地,井井有条。
一日,队伍在一处山涧旁歇息,刘禅练习骑术时,坐下的小马受惊,将他掀翻在地。
他的手臂被一块尖石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殿下!”
随行的黄皓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就要去翻找金疮药。
“无妨。”
刘禅自己撑着地坐起来,只感觉伤口处一阵酥麻,低头一看,那翻卷的皮肉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
他心头一震,急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不让旁人看见。
等黄皓拿着药包和布条跑过来时,刘禅松开手,伤口已经变成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黄皓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看花了。
“殿下,这…这伤?”
“皮外伤而已,不碍事。”刘禅扯过布条,自己随意包扎了一下,挡住那道红痕。
他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具身体,不光力气比同龄人大得多,这恢复能力也太逆天了。
不过,这是好事。
但他没打算声张。
队伍行了二十余日,终于抵达了荆州的核心,江陵城。
远远望去,江陵城高池深,旌旗招展,一派肃杀之气。
关羽早已得到消息,亲自率领荆州文武,出城十里相迎。
“臣关羽,拜见世子殿下。”
红脸长髯的关羽翻身下马,对着刘禅躬身行礼,声如洪钟。
刘禅急忙下马回礼:“二叔快快请起,您是长辈,何须行此大礼。”
关羽扶起刘禅,见他小小年纪,气度沉稳,也是暗自点头。
入了江陵府衙,分宾主落座。
关羽自然是请刘禅上座,自己与赵云分列左右。
一番寒暄过后,关羽抚着长髯,开口问道:“听闻父王进位汉中王,大封群臣,不知羽是何封号?”
来了。
刘禅心知这是正题。
“父亲册封二叔为五虎大将之首,前将军,假节钺,总督荆襄九郡事。”
五虎大将之首,前将军,假节钺。
这名号,这权力,让关羽十分满意,他长髯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其余四位虎将是何人?”
“三叔为右将军,马超将军为左将军,黄忠将军为后将军,子龙将军为翊军将军。”
听到黄忠的名字,关羽脸上的笑意收敛了。
“黄忠?”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大丈夫终不与老卒为伍!”
赵云在一旁,面色不变,仿佛没听见一般。
刘禅却不能当没听见。
他站起身,对着关羽长揖一拜。
“二叔此言差矣。”
“汉高祖初定天下,论功行赏,萧何、曹参皆是沛县旧吏,韩信不过是楚之亡将,高祖可曾因出身而吝惜封赏?”
“韩信受封,萧何、曹参可曾抱怨过半句?”
关羽被问得一滞。
刘禅继续说道:“父亲与二叔、三叔,恩犹父子,义为兄弟。这情分,岂是区区一个官号可以比拟的?”
“儿臣年幼,只知在家中,称呼您与三叔为‘叔’,称呼马超将军、黄忠将军,也只敢称‘将军’。这亲疏远近,难道还不够分明吗?”
“如今大汉倾颓,我等臣子当以兴复汉室为己任,戮力同心。若为官号高下而心生嫌隙,岂不是让曹贼、孙权看了笑话?”
一番话说完,刘禅再次躬身。
关羽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侄儿,良久,发出一声长叹。
“世子长大了。”
他走上前,亲自扶起刘禅。
“是关某孟浪了。”
“世子教训的是,兴复汉室,才是头等大事。”
一场风波,就此消弭于无形。
随后,刘禅取出了刘备的王旨,正式传达了北伐的命令。
“父亲已坐镇汉中,曹贼主力被牵制在关中,动弹不得。”
“父亲有令,命二叔放手施为,进兵襄樊,击破曹仁,威逼许都!”
关羽接过王旨,精神大振。
他镇守荆州多年,早就想大干一场了。
“请世子殿下与父王放心,不破襄樊,关某誓不回还!”
关羽当即开始调兵遣将。
他任命自己的前部督粮官傅士仁,以及自己的小舅子、南郡太守糜芳为先锋。
命令他们即刻准备粮草军械,以为大军北伐之用。
刘禅听到这两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是这俩二五仔。
他本想开口提醒一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己只是个十二岁的世子,关羽正在兴头上,自己若是质疑他的用人,只会惹他不快。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谁知,麻烦来得比预想的还要快。
三日后,关羽正与刘禅、赵云等人在府衙议事,一名校尉慌张来报。
“报!君侯,不好了!先锋营帐后失火,烧毁了大量军械粮草,还伤了数十名士卒!”
“什么!”
关羽猛地站起,案几上的茶杯都被震得翻倒在地。
他大步流星赶到现场,只见一片狼藉,烧焦的木料和粮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傅士仁和糜芳二人,面如死灰地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关羽的怒吼声,让周围的士卒都为之颤抖。
“君…君侯…我二人饮了些酒,一时不慎,引燃了帐篷…”傅士仁结结巴巴地解释。
“废物!”
关羽气得三尸神暴跳,他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
“军国大事,岂容尔等疏忽!临阵之前,损我粮草,乱我军心,按律当斩!”
“来人,拖出去,斩了!”
这时,军中几名与二人交好的将领急忙上前求情。
“君侯息怒!大战在即,斩杀大将,于军心不利啊!”
“士仁与糜太守虽有过,但罪不至死,还请君侯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他们一命!”
关羽手持利剑,胸膛剧烈起伏。
刘禅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知道,关羽最终不会杀这两人。
果然,在众人的劝说下,关羽的杀气渐渐收敛。
他用剑指着二人,厉声喝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来人,将这二人各杖四十!摘去先锋印绶!”
“傅士仁,罚你去守南郡!”
“糜芳,你去守公安!”
“此番暂且寄下尔等头颅,若再有差池,定将二罪具罚,绝不姑息!”
“滚!”
傅士仁和糜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被人拖下去领了军杖,然后灰溜溜地各自上任去了。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
刘禅却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埋下种子。
此事过后,他私下找到了黄皓。
“黄皓。”
“殿下有何吩咐?”
“你路子野,人也机灵。”刘禅的声音压得很低。“给我去查两个人。”
“傅士仁,糜芳。”
“查他们这些年在荆州,手脚干不干净,有没有贪墨军资。”
“另外,再查查他们,私下里,有没有和江东那边的人,有过什么不清不楚的来往。”
黄皓心头一跳,他知道,世子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奴婢明白。”
“此事要绝对保密,动用你在宫里学到的所有本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奴婢遵命。”黄皓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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