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貉县的第二天早上,我们五个天亮以后便起床了,来到一楼集合。
“伙计!麻烦来五碗阳春面!”我喊道。
昨天晚上接待我们的那个男人弓着腰走过来,对我们说:“你们吃完面就赶紧走吧,别在这儿待了。”
周淼扬起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说道:“我们要是不走会怎么样?”
伙计的眼睛黯淡下来,像死人一样阴森,他低着头喃喃着说:“会死······”
说完伙计又弓着腰离开了。
我对大家说:“今天我们着重调查一下闵亿星提到的木牌,去那些挂着木牌的人家问问,这些木牌到底有什么作用。“
“没错。”木齐岳说,“我清早天还没亮就出去了一趟,我发现这里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木牌,木牌上刻着一盏人头灯,这肯定跟那个组织有关。”
“好你个木齐岳,居然趁我们还在睡觉的时候自己先行动,什么意思?内卷是吧。”我打趣他说。
“内卷?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只是睡不着想出去走走罢了。”
“好了好了,别太在意,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你接着说吧。”
木齐岳不明所以地皱皱眉,然后接着说:“我们分成两组,我和司徒桂去东边,你们三个去西边。”
周淼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不怀好意地说:“为什么是你和司徒桂一组?莫非你喜欢她?”
司徒桂拍了一下周淼的手臂,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周淼你别胡说,我和木齐岳只是朋友。“
我也用力扭了周淼的大腿,指责他说:“你瞎说什么呢,一天天的脑袋里就是那点东西,你还是少看点话本吧。”我又说:“不过司徒桂还是跟我和周淼一组吧,我们几个一组已经习惯了。木齐岳你就和闵亿星一组,你俩不是不对付么,正好趁这个机会增进一下感情。就这么定了。”
闵亿星有些不满:“凭什么是我和木齐岳一组?”
我说:“我和阿桂情同姐妹,实在是不想分开,你就乖乖地服从安排吧。好了,吃完面就赶紧出发办正事,别在这里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我们稀里哗啦地嗦完阳春面,便按照安排出发去调查了。我、周淼、司徒桂三个去西边,西边接近傀域,一路上都看不见几个人,很多房子都没人住了。
”你们看,这里很多房子都是空着的,人们都哪里去了?“司徒桂说。
周淼回答:“肯定是逃难离开这里了,那个伙计不都说了嘛,貉县的人能搬走的都走了,现在还留在这里的都是家里有难处。”
我看到前面有一个背着背篓步履蹒跚的老妪,便提议说:“我们去问问前面那个老奶奶吧。”
司徒桂点点头,径直走过去问:“奶奶,请问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貉县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奶奶眯着眼睛,不说话,一脸忧伤,只是摇摇头,便打算离开,司徒桂还想再试试,又说:“奶奶,您就告诉我们吧,求求您了,我们可以帮您做事。”
老奶奶抬起头,睁开浑浊的眼睛,看了司徒桂一眼,缓缓开口,用沙哑的声音说:“那行吧,你们跟我来。”
我们跟着老奶奶到她家里,她放下背篓,指着院子里的石磨,说:“你们帮我把苞谷磨了,我就告诉你们。”
周淼卷卷袖子胸有成竹地说:“小事,看我三两下全部搞定。”
我猜到他肯定是想用法术,便在他耳边小声提醒他:“你忘了师叔怎么交代我们的吗?装作普通人,除非遇到危险,否则不能使用法术。”
“这样啊,那这么多苞谷要磨到什么时候啊。”
“哎呀,别叫唤了,就当是助人为乐了。”
我们三个齐心协力,司徒桂负责往里面倒苞谷,我和周淼交替着推磨。虽然不能使用法术,但我们平时也没有荒废体术上的修炼,光从力气和耐力来说还是比普通人强很多的。推起石磨来轻轻松松,跟驴和和骡子比起来还省草料,简直是先天干活圣体。
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两麻袋的苞谷全部磨完,老奶奶在旁边都看呆了,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
“你、你们是什么人?”老奶奶结巴地问。
周淼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一点汗,笑眯眯地回答:“我们就是普通人啊,只是从小习武,所以力气稍微大了点。
“这、这样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既然我们都帮您把苞谷磨完了,那您也可以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吧。”
老奶奶点点头,一步一步走到屋檐下,拉了一把凳子坐下,然后给我们讲述起貉县的事情:
那是三个月前,貉县上一个专门到傀域倒卖东西的商贩去了傀域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家,他的妻子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便拜托同样是商贩的小叔子去打听打听。可是一连过了一个月还是没有消息,于是大家都认为他死了,也都放弃寻找他的下落。可七天之后,在貉县到傀域的必经之路上出现了一具被草席裹着的尸体,里面躺着的正是那个失踪的商贩。
当商贩的妻子到衙门去认领尸体的时候,草席一掀开,妻子就被吓得当场晕过去。只见尸体一丝不挂,商贩的手脚都被砍断又用针线重新缝上去,肚子里面的器官都不见了,体内被填满了稻草和棉花,心脏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青绿色的石头。嘴巴、眼睛都被缝上,背上用青色的颜料画上了一个符。
貉县的居民都被吓到了,那些游走于貉县和傀域的商贩也不敢再踏入傀域半步。大家都以为只要不进入傀域就能相安无事,直到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一群身穿黑衣手提青灯的神秘人来到貉县,他们无差别地抓人回去。而被抓走的人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的尸体会出现在之前发现商贩的那条路上,都是一样的死状。
又过了几天,街上飘下来许多传单,上面说只要每个月给一个叫“鬼灯”的组织上供钱财就不会有事,每个月上供这天晚上只要把钱摆在家门口就行。交了钱的人家确实没有事,他们还得到了一块木牌,只要挂在家门口鬼灯的人就知道他们已经交过钱了,不会再抓他们。而没有交钱的那些人家每个月都会被抓走一个人。
就这样,整个貉县笼罩着死亡的气息,大家一到夜晚便闭门不出,可还是常常有人被抓走,冥器店也越来越多。不甘忍受的人们离开了这里,留下来的都是些老弱妇孺,还有穷鬼。也许是受这里的氛围影响,这里的所有居民都长得像恐怖片里的npc一样阴森,让人感觉不像活人。
离开老奶奶家时,我着重留意了一眼门前的木牌。我无意间吐槽说:“看不出来啊,这老奶奶住的房子这么破,没想到还挺有钱的。”
“什么?”司徒桂不解地问。
我指着门上挂着的木牌,说:“喏,她不是说交了钱的人家就会收到这个木牌么。”
“说不定她以前确实是大户人家,后来把钱都给那些人了,所以就家道中落。”
“你没注意到她的手吗?”
“她的手怎么了?”
“全是茧子,皮肤又黑又糙,绝对是干了一辈子粗活才这样。哪个大户人家的太太还需要自己干农活。”
“那她的钱哪来的?“
”是啊,很可疑。“
“那我们怎么办?”
我思索一会儿,说:“你先回去跟木齐岳他们汇合,把我们调查到的事情告诉他们,顺便写信给师叔。我和周淼在这里盯着,我有狰,不会有事的。“
”那好,我就先走了。“
我和周淼躲在老奶奶家旁边的歪脖子树上监视着下面,盯了一下午,这老奶奶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是普通的农村独居老人,除了长相恐怖了点、眼神阴沉了点,其他的都一切正常。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冤枉人家了,周淼也指责我说:“你这人怎么还冤枉人家呢,老奶奶多不容易呀,一个人生活,孤零零的,也没有个子女。”
“那你怎么解释她交了钱这个事?”
“交了就交了呗,说不定这个组织还有点良心,要的不多。”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怒怼周淼:“你见过哪个有良心的上来就把人绑走,还把人家的心啊肺啊什么的全给掏了,还把嘴巴、眼睛也给缝上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这是让死者即使到了阎王面前也没办法告状。多狠毒啊。“
周淼被我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闭着嘴巴在旁边跟我一起继续监视老奶奶。
渐渐的,天黑了下来,还是一切正常,可是在这种时候,越正常我越害怕,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直待到深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发现,可能我真的想多了。周淼扬眉吐气道:“你看,我说的吧,你非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赶紧回去了,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我还是不死心,直接从树上跳到院子里,想要进房子里看看。周淼在树上小声说:你要干什么!快回来!私闯民宅是正派弟子该干的事吗?”
我压根不听他的,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前,在窗上戳了一个洞,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迷烟往屋里吹。
“这么大的剂量,应该不会中途醒过来了。”我心想,随后轻轻推开门走进屋内。周淼在树上看着我私闯民宅,他下来也不是,继续在树上待着也不是,在树上急的团团转,像猴子一样。
屋里老奶奶在床上睡得很死,看样子我可以放心搜查了。我在屋里搜了一圈,柜子、箱子都翻过了,全是些没用的东西,就连地板和墙壁我也仔细检查过,确认没有暗道或密室。厨房、储物间,甚至是茅房我都看了,一切正常。
“难道是老奶奶身上随身带着金银珠宝?”
我这个人就是倔得很,不打消心头的疑虑绝对不罢休。
我又回到那间老奶奶睡觉的屋子,我蹑手蹑脚地靠近老奶奶,小声赔罪:“不好意思啊,我不拿您的钱也不要您的人,我就是单纯看一眼。多有得罪,不过你应该记不得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一点点地掀开老奶奶的被子,把手伸向老奶奶的胸口,想检查一下她有没有揣着什么宝贝。
谁知我的手刚碰到她,一双强而有力手就掐住了我的喉咙。我抬头一看,这老奶奶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醒了!这个药量,哪怕是个精壮男子也能睡到第二天下午,这个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居然能这么快就醒过来,而且她的力气好大啊,掐得我喘不过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艰难地开口道。
老奶奶不回答,只是凶狠地瞪着我,手上还在用力,看来她对我起了杀心。我要是再不用法力,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我的手抓住她的手腕,用法力把她的手掰开,我立马退后,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我的脖子上竟然被掐出几个青紫的印子来。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
“······”
“哼,不说是吧,那我就打到你说!”
我召唤出佩剑,朝老奶奶刺去,她灵巧地躲开了。狭窄的屋子限制了我的发挥,我立马转移到屋外院子里,老奶奶也追出来。
周淼看见我和老奶奶打起来了,本来还想指责我欺负老人,可下一秒他愣住了,眼里全是震惊。因为这老奶奶不仅力大无穷,甚至还十分坚韧,我好几次把她打倒,她在地上躺了几秒之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站起来,然后朝着我扑过来。最可怕的是,她居然能跟我打得有来有回,能接住我的剑法。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老太太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白天不是还挺正常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厉害?她到底是什么人啊?”周淼在树上说道。
“我哪知道!他妈的,突然就掐住老子的脖子,力气大得跟头牛似的!你别在树上看热闹了!赶紧下来帮忙!”
“哦!”
周淼从树上跳下来,召唤出佩剑加入战斗。这老太太就跟丧尸一样,打倒了又站起来。我想像丧尸电影里一样攻击她的头部,可又担心万一她只是被妖魔附体了,攻击头部就连她本体也一起杀死了。
我们三个就这么僵持了半个时辰,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老奶奶就像是打游戏网络延迟一样,动作一卡一卡的,被打倒再站起来的速度也变慢了。
终于,在我们又一次击倒她之后她再也站不起来了。
周淼跑过去,把手指放在老奶奶的鼻子下面,然后突然哭起来:“完了,我们杀人了······她死了······我们怎么办?呜呜呜呜······”
我心里暗道一声:“不会真死了吧。”随机赶紧跑过去,一看,确实死了。莫非我们真的杀人了?那她突然变得力气很大是因为什么?
我对周淼说:”你赶紧去叫木齐岳他们过来。“
“过来干嘛?人已经没有脉搏没有呼吸了,她已经没救了。呜呜呜呜······”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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